秦睿睡的香甜,过了也不知道多久才发觉耳边有响动。他有些艰难的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只听见一声苍老的女声:“秦睿,把秦正给你的东西交出来!”
“什么……东西……”秦睿感觉喉咙干涩,张口说话都十分困难。
他的眼睛也不能视物,只能在黑暗中强自镇定道:“我父亲什么也没有给过我。敢问老夫人,您是谁。您要什么?”
那女声也不停顿,语气咄咄逼人:“你算什么东西?我只问你,给还是不给?!”
“老夫人!在下真的不知道!我父亲绝不曾给予我任何神秘的东西。”秦睿脑子里想了很多,他敢肯定自己从未得罪过这样一个声音苍老的妇人。
“好!你自找苦吃!”那老夫人咬牙切齿道,“我便等你自己开口!”
说完,秦睿只听见衣角摩擦的窸窣之声,而后就是一个男人的喘息声。在这样黑暗的世界里,显得格外暧昧。
“你听的出来是谁的声音么?”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你的蓝颜知己。他中了噬魂。若是没有男人给他解毒,他就会七窍流血而亡。你是自己去给他解,还是等我的属下去?”
秦睿几乎是恨的咬牙切齿:“你放开他!无耻之徒!有种就全部冲我来!”
他自然听得出来,这个声音太熟悉的。在他们床铺缠绵之际,乔逸就是这样的声音。而此时此刻,秦睿没有当时的心情。只有担心和懊悔!在此之前,他竟一点儿苗头也没发现。
那男子竟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秦睿竟然还是一颗痴心种子。你只需说出东西在哪儿,你和他就能双宿双飞,没人能为难你们。”
哪里知道乔逸为毒所至,喘息之声一声大过一声。秦睿只觉得心疼异常。
他是真的不知道什么东西,他父亲在近期给过他,不过是六皇子的传召玉佩。
玉佩!
虽是皇家之物,却并无什么大用。他将这玉佩随身携带,唯恐遭到父亲训斥。但除了能行走紫禁城之外。却只是一个废物。这样的东西,有什么人会想要?
秦睿的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他高声道:“太后娘娘,不必躲躲藏藏,我知道东西在哪儿。”
那男子愣了一愣,他开口刚想问话,就听见那老夫人开口道:“不愧是秦家公子。既然知道我说的是什么,那就把东西交出来。本宫饶你不死。”
“哼”秦睿冷哼一声,“我若是交了出来,我还能活命?太后娘娘,你太高看我秦睿了。我秦睿就是个贪生怕死之徒。你让乔逸过来,你们出去。若是乔逸救不活,你们也别想知道那东西在哪儿!”
太后嘲讽道:“你一片痴心,也不知某人受不受得住。”
说完,就真有人向他走来。秦睿能够听到鞋在地上行走时的摩擦声,他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赌对了。他来不及害怕,错一步,就是性命攸关!
乔逸被人丢到了秦睿的怀里,已迷失神智的乔逸在秦睿怀中不停扭动,嘴里胡乱的喊着什么。秦睿心疼之极。却听见有人关门之声。秦睿从怀里掏出火折子,他夜里点完蜡烛,就这样随手一揣。却没想到有大用。
趁着微弱的火光,秦睿看见乔逸双颊泛起不正常的红。然而此时此刻,秦睿是真的生不出任何缠绵的心思。他知道春、药能以冷水泼身来解。却不知春毒以什么来解。
只听说噬魂者中毒,实际上只是伪装成春毒。中毒者表面似春毒,实际上却是与人交合所不能解。反而只要交合,就会立马身亡。
秦睿此时此刻,面如粉尘,白的没有人色。汗一个劲的往下滴。
突然!秦睿想到,舌尖血乃是心尖血。无论什么样的毒,舌尖血总能钓命。
他完全没有犹豫的咬上自己的舌尖,一口吻了过去。乔逸几乎没有意识,只会一味索求。以至于秦睿缩回去的时候,乔逸还追着吻了上来。秦睿没有办法,只能朝着乔逸颈间狠狠一拍。令他昏迷过去。
秦睿高喊道:“你们能进来了。”
外头的人果然进来了,有手下过去点上了蜡烛。秦睿看清楚了对面的太后与她身边的太监。
太后毕竟是享惯了福的人,虽说脸上已有了皱纹。可眼看去,却也只是四十多岁的人。她的头颅高昂着,充满了皇室中人才有贵气和傲气。她坐在红木椅上,不停的抚摸着自己翠玉扳指。问道:“你可是愿意说出东西在哪儿了?”
秦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狠狠的磕了两个响头,喊道:“太后娘娘,非是草民不说。只求娘娘将乔公子送回去。他若平安了,小民便是说到吐血都可。”
太后狐疑道:“你说的可是真话?你若骗本宫,本宫便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此。”
“小民不敢!”秦睿大喊。
太后便招收招来身边的太监,说道:“你派人将丞相府的人唤来。带这位离开。”
秦睿不怕太后言而无信。他这样无权无势的人。即使是欺骗了太后,太后能俘一次,就能俘第二次。一块玉佩。对他而言无甚好处,此时此刻却能保自己一条命。更何况,他也并非效忠于六皇子。并背不上不忠的罪名。
“将东西,献上来吧。”太后说道。
秦睿此刻也不敢不献了,是死是活,也只能看老天爷眷顾他与否了。他将玉佩拿出来,交给守在一边的太监。便见太后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模样。只看着他说:“小儿郎,本宫问你,可知口诀是什么?”
此刻,秦睿顿时五雷轰顶,玉佩口诀!此事事关前朝异物。秦睿咽了口唾沫。额头都贴到了地上。事关朝廷秘事,秦睿自知此番性命难保了。他三缄其口,再不说话了。
“小儿郎,你不说。可别怪本宫无情了。”太后站起身来,只见她使了颜色。就见那几个太监到秦睿跟前。把秦睿架了起来,自己径直走了出去。
秦睿料想到自己会遭受酷刑,没想到自己这一辈子受的最终的刑罚就是棍棒。这次一上来就是鞭刑。他感觉到自己的后背火辣辣的疼。他突然吼道:“你打吧,打死我,你们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却听那太监说:“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咱家告诉你,若你老实说了,还能保全一命!”
秦睿笑道:“就算我说了,也是一死。都不过一死而已,我怕什么?必不会让你们如尝所愿!”
那太医狞笑一声,手下的力气却越发大了。
在紫禁城里,成旭坐在书房内,听闻手下传来的消息。打碎了一盏茶杯。拍案而起:“当年害我生母,我羽翼未丰。只有忍她。如今害上他,我便不能忍了。你去请沈沉将军道书房来。”
那沈沉乃是五品威武将军,人长的英武非凡。一举一动都极有气质。他被请进书房,第一次看到成旭不安的踱步。便主动问:“十三皇子可是遇到了什么事儿?难得这么晚唤我过来。”
“哎!正是大事,原是不想劳烦你的,可我身边是真的没有什么信得过的人了。”成旭叹了口气:“你是知道的,你我二人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我母妃当年患病,是有人有意为之。这次他绑走了秦少爷,因我与那秦少爷近日走的近。她将秦少爷绑了去。未尝不是做给我看的。若我不去救,岂非薄情寡义?叫人心寒?”
“十三皇子情深意重,想那秦少爷心里会明白的。我此次来投奔十三皇子,便是愿意为皇子尽犬马之劳。”沈沉抬头道。他眼神专注。语气沉稳,他比成旭年长两岁,却已是少年将军了。
成旭拍了拍沈沉的肩膀,安抚道:“父皇如今老了,识人不清。才会罢你的官。你来投奔我,也是我身边的一大助力。如今我手头俗事太多,暂抽不出身。”
成旭这也是在暗示沈沉。要待在他的身边,必要救秦睿不可。不仅是为了秦睿,还是为了查探沈沉的能力和忠心。
沈沉不傻,自然也明白成旭的意思,二话不说就走向门口,头也不回的立下军令状:“我若将秦少爷救不回来,我便也就不回来了。”
“何苦,能保全一个人也是好的。”虽成旭嘴上这样客气,可实际上他自己心里也想,若是沈沉救不回秦睿。那么沈沉也就不必回来了。他是要争夺天下的人,身边不能有废物。
沈沉这个人,十四岁就上了战场,十六岁立下赫赫战功,二十岁便当上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将军。可惜的是,有心人一纸奏折,说他有意拉拢朝廷命官。也不知是皇帝老眼昏花。还是为了安抚旧日臣子。竟罢了沈沉的官。可沈沉不是个甘心平凡的人。因见过十三皇子几面,便孤注一掷道京城投奔成旭来了。
他是宁愿当个开国之臣,哪怕前途险恶,也不愿做个贪生怕死的庸碌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