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熙,你跟田清儿熟悉,这事还是由你说比较合适。”东吕问的这句话在心底盘踞许久,思量再三还是将这话说出口。
“什么?你——”这事他觉得他说有些不合适,他到现在都还换不过来,谁能想到,他们一直找的近在咫尺,雨落就是秦落。
东吕问双手环抱住胸口,定下眼说:“苏子熙怎么一到关键时刻你就怂了。这事你不说,那我也不说。”
苏子熙捏紧拳头,跟他不熟悉前,总感觉他这人内敛,原来一切都是错觉,他完全是不要脸。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站在外面不进来。”红婶要去上茅厕,打开门见到两人站在树下,压低声音说话,她快步走过去,靠近后发现两人的脸上有些不明的情绪。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她追问道。
两人又互相看了一眼,又很默契的不说话。
“婶婶没事的,我们说的是公事。”
夜深了,等所有人都睡下,苏子熙怎么都睡不着,本想上屋顶,却又想到这儿不必外面,晚上也有衙差在巡逻,他不想引起太多蛮烦,直接去到院子里,坐下后感觉一冷。
从前他不太清楚,清儿为什么这么喜欢到院子里晒月亮。
现在他懂了。
月儿高悬在空中,朦胧的月光洒在地上,叫人心里跟着清静不少。
吃晚饭前后,他有无数次机会能告诉清儿这事,可临到关键时候,他就是说不出口。
相处越久,他就愈发不忍伤害清儿。
她心里善良,也有底线,若知道雨落就是秦落,她估计会崩溃的。
还真是造化弄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子熙,你睡不着?”田清儿的声音传来,苏子熙扭头,见是她。故意打个哈欠,“清儿是你啊,都这么晚了你还没睡,我要睡了。”
“站住!”田清儿太熟悉他的一举一动,叫住他后,快步走到他面前,“苏子熙!你有心事!”
她笃定地说,明显捕捉到他想回避,将身子侧到一边,对上他的眼眸,逼着他看着她。
“到底是什么事让你如此难受?”她追问着。
苏子熙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捏紧的拳头里,手心处落下几个月牙痕迹,“清儿我和东吕问今儿遇到些事,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要相信我们能将这事给处理好。”
“哦。”感觉自己有些太过于敏感,田清儿鼓起嘴,安慰她几句,随后便回屋休息了。
屋门关上的那一刻,苏子熙的心又跟着空了。
大清早,东吕问去找田清儿,他不想拖这事,他们一行人来到伤沙城,主要目的是找到雨落,如今人已找到,变成这样是他们没预计到的姐。
“东吕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他进屋后,茶水一连喝了几十杯,田清儿终于忍不住问道。
“哦……嗯。”他整理好一番说辞,要开口时被苏子熙给拽出去。
“清儿,我们遇到些急事。你别跟着。”丢下这句话,他将东吕问拖到老远。
田清儿总觉得今儿两人看上去奇奇怪怪的,具体哪儿奇怪她也说不上。
“别回头看。”苏子熙能感觉到田清儿朝这边看,压低声音提醒身边的东吕问。
他却趁机将他的手给扒开,干脆利落地扭过身子,“田清儿,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我们找到雨落了!”
长久以来,田清儿都在幻想着再次跟雨落见面会是什么样的情形,每次梦醒心底处漫出的全是失落。
“真的吗?你们是在哪儿找到她的?”
苏子熙极为担心的事马上就要应验,他不动声色地走到东吕问身边,拽了一把他身后的衣服,提醒他千万别乱说话,否则后果会很严重。
“哎呦!”东吕问大喊一声,随即弯下腰,“不行了,我突然那腹痛难忍,我没功夫跟你们料太多,让‘苏镖师’跟你说!”东吕问快速说完,脚下一刻也不停,哧溜一下马上离开了。
可恶的东吕问,原来做这么多事就是为了给他下套。
想要他主动跟清儿提这些事,还真是可恶得很。
“子熙,你快些跟我进屋,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
进屋后田清儿开始催着他赶紧说话。
苏子熙全程压低着头,全程没有回应。
“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啊!你是要急死我是吧!”平日很温柔的田清儿,脾气突然间爆发出来。
“我、我不知道要怎么说!”这一句话里饱含着太多信息,叫他有些捉摸不透。
田清儿主动预设一些不好事。
该不会雨落现在身患重病,躺在床上不能自理。
还是说她这十八年过得很不好,嫁了个混蛋丈夫,每天为孩子操劳,亦或者是她不想见她……
“子熙,你快点告诉我,不管雨落原愿不愿意见我,我都能接受。”她补充道。
屋里安静得有些可怕,苏子熙深吸几口气,将心情调试好。
反正这事瞒不住多久。
“清儿,我现在要说的你可能觉得有些不可置信,甚至还不能接受,可你一定要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在告诉她雨落就是秦落之前,苏子熙开口又跟她强调几句。
“嗯。”田清儿点点头,不管雨落变成什么模样,只要她还活着就行,她永远把她当成妹妹。
半晌之后,二人所在的屋里传来一声脆响,茶杯滚落在地,碎成两半,“不可能,秦落怎么会是雨落!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都没认出我来。不会是她的!”
苏子熙见她开始自我安慰,强调道:“清儿,是真的。她真的是雨落,事情是这样的……”
她听了你的话,在树洞里躲了三天三夜后,就一直朝着皇城的方向走,途中被人牙子给捆走,卖到沙城的一家店里做苦力,她改了个名字,叫秦落。
之后她生了一场大病,将年幼的事全忘记了。
“这些都是店老板亲口说的,谁也没想到,世上居然有如此巧合的事,竟有人知道她的身事。冥冥之中一切好像都有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