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抓住她的人被这么一甩居然就这样摔倒在地。
而墨莺歌定睛一看,这居然是那天自己见到的那个金发碧眼的精怪一样的人。
惊讶之余,看着他起不来的样子似乎是摔到了什么地方或者使不上力气。
或许为医者本性,墨莺歌匆匆上前去扶。
却被那人打开了自己伸过去的手。
那人还用满是敌意的眼神瞪着她,看起来像个被伤了的兽类似的。
嘴里说的语言墨莺歌也是无法听懂,有几个字词好像是‘不能……菜……‘之类的,叫人摸不到头脑。
看来自己刚才偷偷摘药不说还甩开了他的行为是得罪了他了。
墨莺歌比划着对着他又是口头说又是动作的道了个歉。
那人不知道是懂了还是觉得她慌乱的样子有些好笑滑稽,表情少少缓和了些。
墨莺歌便伸出手想要扶他起来,那人倒是不怎么反抗,只是好像是身上使不出什么力气来。
墨莺歌还是废了些力气才将他扶起来。
那人在起身之后看着墨莺歌,好像说了句不怎么标准的谢谢。
墨莺歌虽然听不真切他到底说了什么,却还是听着语气还算和善,就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那人没有反应,对着墨莺歌又是一番比划与说话,这次的话里面多了些不怎么标准的汉语,只是依旧夹杂着听不懂的语言。
大概是说这株草不能采摘,因为自己好不容易才养活之类之类的。
还有这株草有些什么什么作用,却实在是说得模糊混乱,根本就听不懂了。
墨莺歌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却还是一直点头,回应着知道了知道了,和被柳老爷子说教时一个样子。
那人说完见墨莺歌好像是认同了,便就转身就走了。
墨莺歌原本还有些问题,却看着这个少年一样的背影走得渐渐远了,也就不好再喊住,毕竟实在是太难交流……
最后自己好像连这个怪人叫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的确不敢再摘花园里的奇花异草了倒是真的。
这个怪异的人叫伊凡。
准确的说,是这个怪异的被自己国家驱逐的青年。
他原本是在自己家乡的一名‘巫师‘的后羿,也被认为是这座城下一任的‘巫师‘候选人之一。
于是自幼便学习这些关于各种草木鱼虫的知识。
但是说实话,自己根本就不相信这些所谓的巫术,要是巫术真的有用为什么自己的父亲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他的母亲?
虽然每天养花种草的确叫自己挺快活的,可是那些老不死的长老每天叫自己背书背书读书读书,实在是有些烦人。
于是就在他当候选人的这几年里边没少和养他长大的长老些添麻烦。
实在是叫人头疼的孩子,不过长老们还是对他包容至极。
毕竟他每次的成绩都还是所有候选人里边第一。
叫人头疼又过于聪明的孩子。
他在那个小小的牢笼里面几乎没有什么朋友。
因为他更喜欢种草养花,没事儿就爱往栽培着些奇花异草的花园儿跑。
大家都叫他“古怪的伊凡”。
这样的时光持续到了他通过了所谓的‘巫术考试‘,成为了他们那城里最为年幼的‘巫师‘。
可是这样的时光实在是过于无聊,于是他想着就这样逃跑了吧。
毕竟所谓的巫师事实上真的是什么事都不做,就是神神道道每天在那里收集些没什么用的东西,然后画画魔法阵,做些没什么用的“巫术”。
最后告诉来祈祷的人,你的愿望我已经加过庇佑了,你回去等着吧。
也没见什么时候这些“巫术”成功过,也不过是大家得了心里安慰而已。
然后给这些巫术找些说法,成真就是显灵,没有实现就是许愿的人许愿时候说了谎。
反正要是敢闹事儿,怪罪到巫师的身上,万事都以巫师的名义进行各种事情的城主可就要削你脑袋了。
当然,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名义被拿去干了那么多缺德的事儿。
后来,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会得到报应的。
隔壁的一个国家和自己国家打了起来,处在边界线不远地方的这个城就这样被攻破。
城主率先投降,说这些年来自己做的坏事都是伊凡叫他做的。
伊凡百口莫辩,他一直以来只是每天种种自己喜欢的花花草草,看些以前的书。
再或者听听别人的烦恼然后说句“我已经给你的愿望加上了庇护,很快愿望就会实现了。”就这样而已。
可是城主此时说什么自己也只能认了,毕竟自己的确是有那么大一个花园呢。
最后敌人果然没放过他,就这样把他驱逐出境,而那城主更糟糕,直接就像他平时最喜欢说的一样,被削了脑袋。
原本以为自己就这样会在荒郊野外被冻死或者被狗熊吃掉的伊凡最后被一群异族的人救了。
那群人长得黑发黑眼,和自己完全不一样。
不过也说不上是救。
他们把他敲晕,装上车里,走了很远很远好长时间。
最后到了一个自己没见过的建筑里,好吃好喝,关在笼子里,像动物似的。
还是算舒服的过了些时间,他觉得自己似乎是快要习惯了这样的时间。
就又有了变数。
有一天来了些个看着肥胖些的穿着不一样衣服的异族人对他指指点点。
然后当天晚上,有几个人人来了他在的牢笼打了他一顿。实际上是断了他的经脉。
他反不了,直接疼得晕了过去,再醒过来,他就发现自己手脚使不上劲了。
又过了一天,他就被装上了一个窄小的马车,和一堆宝石或者其他东西一起开始了很长很长的旅途。
他觉得自己好像去了不同的地方。
的确如此。
他在匈奴被抓,被说成是“来自北方的漂亮的怪物”,而由一个大魏前去做生意的商人买下。
准备卖给有些喜欢这种奇奇怪怪的黑市里的金主些。
而后他就开始了被四处展览转卖的时光。
本来应该是这样,可是第一任准备买他来再送给别人的主人实在是有些不走运。
买回来他才一个月,也就只看了一个月还没来得及送出去,就因为朝云楼里的一些个交易加上赵晟翊的示意,自己就没了。
而原本潜伏在他身边的那个朝云楼的人和他跨语种比手画脚交流过几天,觉得他挺有意思而且好像会有点用,顺便就把他给带回来了。
当然还是有是因为他表现得实在太过于可怜。
并且在那个第一任的主人没了的晚上很机灵地一直表现异常将那人引来,给了朝云楼机会的原因,他才能被带走。
再往后就是赵晟翊知道的故事了,一个断了经脉的漂亮奇异的人,会种东西。
伊凡事实上还蛮满意自己现在的生活的。
他依然有个大花园,里边有些自己之前没见过非常感兴趣的植物些。
还有自己当初被驱逐之前拖熟人给自己的一些“可以栽在自己坟前”的各种花草的种子也可以在这里栽种出来。
虽然这里的气候与土壤有些不太适合,不过反正自己也没有别说事情干,多花点时间也不是不可以。
自己还有这个花园的真正的主人给的帮他生活教他说话写字的人,虽然他已经没以前那么容易记住东西,而且没有练习的人所以学得很慢。
这样的生活不就是自己向往的吗。
可是最近出现了花园里的小老鼠。
伊凡注意她好些时间了。
这个地方的主人好像不喜欢和太多人打交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残疾。
嗨,自卑可不好。
他不怎么和外人打交道,所以在花园远离他住的屋子的那些个对外开放的地方,来来往往的无非就那几个熟悉的人。
或者偶尔有几个生面孔,也是脸色不好的进来,脸色不好的出去。
伊凡也试着问过那几个被派来的照顾他的人,这些人怎么了老是脸色不好。
那几个人总是一脸笑意,然后告诉他这些人都要被杀啦,就一起嘻嘻哈哈的看着他呆滞的反应笑。
自己理解半天之后才反应过来。
一看就是开玩笑。
好吧,至少有一半是在开玩笑。
的确有一半人来了一次之后的表情和已经快被杀了差不多。
另外一半的人看着也就只是肠胃不适的程度的脸色差而已。
这个异族的漂亮女性倒是不一样。
来的第一次就表情很淡然,没什么变化或者慌张的一事。
而后的几次也是这样。
原本以为或者是那个人终于不再自卑了正在为他高兴。
可是这小姑娘居然不安分。
连续好多天早起来路过自己的花园去到那个男主人的住处,还带着个叽叽喳喳的小姑娘,吵的自己几天没睡好。
后来跟过分,常常在自己的花园里逛不说。
还有一次摘走了一朵花的幼苗——虽然后来伊凡发现那朵花实际上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花园的侵略者栽下的,自己也就不好计较。
之后又打扰了自己晒太阳——因为那些照顾他的人告诉他自己不能出现在别人面前,不然会带来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