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终于还是走到了那个机关石室,第二次进来,却还是难掩激动的心情。
我们在其中待了不到几刻钟,熊子就打开了石门,出来后,想象中的墓宫没有出现,我所站的地方,是甬道,与上次的溶洞不同,这是怎么回事?
我有心想问问熊子,但是看到熊子那淡然的样子,我的话又咽了回去,难道,熊子他有什么其他的打算?
与我的惊异不同,余叔他们惊奇地打量着这甬道,用探灯映着两边,我能看见,甬道边好像雕刻着什么东西。
随着灯光看去,甬道边刻着一群群的人,动作奇异,好像在翩翩起舞。
“他们,这是在跳舞吗?”一旁观察已久的余风不确定的问道。
一直不说话的程秘书,突然开口:“这群人在跳的,应该是后人所谕的‘巴渝舞’。”
“巴渝舞?”我对巴蜀的历史倒不是太了解,所以对这不是很清楚。
“嗯,这只是后汉人的称呼,巴人自古能歌善舞,另外,”她走到前一块石壁上,对着那块石壁,看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巴蜀之人,不光有那具有特色的巴渝舞,还有这个。”
程秘书指着第二幅壁刻,说道:“巴人喜欢用镦于和钲一类的打击乐器。其中,贵族用的乐器以编钟最为精致。例如,涪陵小田溪出土的编钟14件,通身以浇铸和错金的技法饰以兽面、蟠夔和几何纹组成的图案。你们看,这壁刻就刻着镦于与钲。”
我们仔细看去,果然看见另一群人在打击着几个形状特异的器什。
再往后,壁刻的内容越发丰盛,有一群衣装明显比之前华丽的人在击打着一排编钟,更有衣缕飘飘的女性在其中舞蹈。
看来这是巴蜀之人墓室没有错了。
看着这些壁刻,我心里百感交集,明明上次进来的地方是墓宫来着,为什么又变成了这甬道?
而且,上次进来的时候,如果没有那些机关和玉椁,完全不像是墓室。两者的落差,让我非常难以联系起来。
我们继续走着,甬道边的壁刻愈来愈丰富。
甬道不长,很快我们走到了尽头,在我们面前,是一面青铜浇筑的门,门上刻着最宏伟,也是最大的刻画。
画中,左侧下方,一个衣冠楚楚的人躺在一口棺材里,周围跪拜着一群人,那个人面带微笑地看着右侧。
而右侧,一个人,沐浴在金光之中,周围人都围着这个人跪拜,而且非常地虔诚。
这幅刻画非常的奇怪,从风化的程度上,这幅画明显比之前的那些要晚上不少,而且那名躺在棺材里的活人,也非常地诡异。
所有人都迷惑不已,余叔则是把目光投向那名程秘书,开口询问:“程秘书,这幅画,是什么意思啊?”
她在大家的目光下,缓缓走上前,拿出一个放大镜,在画上反复琢磨了一阵,多次确认后,缓缓开口:“这幅画,与之前的画的时间上差了近百年。”
我点了点头,这种事,只要是懂行的人都看得出来,只不过没有她这么仔细罢了。
她忽略其他人似懂非懂的样子,继续说着:“而且,我没有猜错的话,在这门后不远,应该就是主墓室了。”
其他人听了她的话,不由自主地就想推开这门,熊子反常地不再领路,余叔只好让他的人来,几个大汉一起用力,这厚重的青铜门被一点点地推动。
门刚打开一条缝,突然地,从缝里飘出一缕缕紫黑色的烟雾,预感到不好,我不由得向后退。
推门的老可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吸入了一些,接着继续推门,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
除了在前面的我们,后面的余叔并没有看到这一点,门被推开得更多,那一缕缕的紫烟变成了一股股的,余叔也终于注意到了这边。
此时的老可他们已经整个人都淹没在紫烟里,余叔也终于看到了这边的异状,反应过来后,他立刻吼着让老可他们回来。
老可他们也猜到了什么,只好往回走,他们走出烟雾,当我们看见他们的样子时,都不由得呆住了。
这些是什么?还是人吗?
只见那些原本非常健硕的老兵们,纷纷变成了一副“鬼脸”,皮肤发紫发黑,干瘦如同干尸,衣服也瘪了下去。
偏偏他们又不觉得不适,也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只是像一具干尸一样向我们走来,我们就好像眼睁睁地看着一具具骷髅的感觉。
本来走得好好的,突然一下,其中一个人跌倒了,然后趴在地上怎么也起不来,紧接着,其余的两人也相继腿软似的倒下。
他们这时也终于发现了自己的身体情况,不由得失声惊叫,只可惜,他们萎缩的不只是皮表,还有肌肉和器官,他们嘶声的惊叫,却只能发出“呵啊,呵啊……”的声音。
他们惊恐地看着他们的队长,也就是余叔,用唯一还没萎缩完全的眼睛,传达着他们的恐惧。
脱离紫烟还没有三分钟,突然,他们三人几乎同时穿出撕心裂肺的嘶哑吼叫,他们爆起的血色眼珠,着实把离得近的我和程秘书吓一跳。
余叔走上前,手里拿出了一把毛瑟枪,那三人望着余叔的眼神里,充满了渴求和解脱……
“砰,砰,砰……”
三声爆响传出,那三具不断挣扎的干尸也终于平静下来,只是枪口处,始终流不出属于人类的鲜红。
余叔放下了枪,站在那里久久不动,直到那紫色毒烟向这边逼近,余风才赶紧把他父亲拉退。
我们一行九人,到这里却只剩下五人,剩下的人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个问题。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离这青铜大门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