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阳县东一带的区域,皆是黄土高原,沟壑众多,城池正南三十里处便是渭水的分支——漆水河,经杜阳东南过美阳注入渭水。1357924?6810ggggggggggd
黄土高原上植被少,除了杂草外,很难看到有郁郁葱葱的树木,此时杜阳东北八十里处,张绣便遇到了头疼的事情。
张绣是今日寅时赶到此处,再往下走便可进入杜阳境内,但斥候来报,西南之地皆是光秃秃的高原,虽说在沟壑中行军也可隐藏,但一旦遇到危险,那就太难以脱身了,对方倘若两边谷口一堵,或者放把火什么的,再从沟壑上面向下射击,自己这些人马只怕成了瓮中之鳖。
当然,也不是没有好的消息,斥候回报说杜阳城外士卒正在整军,似乎是要出兵,但具体方向尚不得知,所以张绣便命令士卒在此等候,等候确切的情报传来。
直到过了卯时,太阳升起后,斥候才传回最新的消息,大将高顺率领三千多士卒向西而去,主公出城相送,随后城外大营拆除,剩下的士卒皆入城。
一听之下,张绣大喜,如今杜阳城中只有一千五百士卒了,自己要是能悄然行至杜阳城十里处,而后趁守军不备、城门大开之际冲入城中,那这场突袭战就赢定了。
但问题是,自己当如何悄无声息的行进至城外十里处呢?
“打开地图。”张绣摆手喊道。
待士卒将地图打开,张绣蹲下来看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对身边的副将和亲兵说道:“都看看,有何法可使我军悄然行至杜阳城下。”
众人一听,都蹲在地上盯着地图看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一名士卒说道:“将军,小人有一计。”
张绣一听,急忙问道:“是何计策?”
那士卒指着地图说道:“小人曾随父亲来过杜阳,知道杜阳南面有一条河,但名字小人不记得了,河的上游正对杜阳南门,约有三十里,两岸有树木遮挡,我军可于今夜悄然穿过,待明日一早突袭杜阳南门。”
张绣听罢,想了想后,大声笑着说道:“真是天助我也,就依此计,想来主公定然不会防备南门,此功劳暂且记下,待事后必然向主公请赏。”
“多谢将军。”
张绣点点头说道:“传令下去,原地休息,入夜之后全军向南。”
“诺”
金城。
“父亲,如今我军士卒已逾八万,若是父亲开口,儿可再从羌人处借兵五万,如此便有十数万强兵,父亲与孩儿各带一路兵马,南北共击,便可东破长安,彻底占据关中之地。父亲常言我祖文渊公之功绩,如今汉室垂危,正是我等用兵天下之时。”马超施礼向马腾说道,在马超的身后,站着马岱、成公英。
马腾听后,脸上表情阴沉不定,定着眼睛直直看着马超,马超也看着马腾。
过了一会儿,马腾才收回自己的目光,感慨的说道:“虽说为父亦不愿久居这西凉之地,亦有心东进,占据关中之地,然吾儿可知,关中之地如今是何情形?张俊已成气候,手下文武众多,且深受百姓爱戴,关中之地深受兵祸之苦,如今正是思定之时,只怕我军拿不下关中之地。”
说道这里,马腾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与张俊的那次会面,便是自己久经沙场,亦不得不佩服张俊的胆识、谋略。
看到马超要反驳,马腾摆手说道:“吾儿胸有大志,为父甚喜,然值此乱世,你我当紧守西凉,待天下之势明朗,再投一明主,以我军势力,守土之责,亦可封侯拜将!”
马超听罢,径直反驳的说道:“父亲此言差异,张俊此时兵力不足,正可灭之,待我军占领关中,亦可使关中百姓安定,再者,若是偏居西凉,待天下之势明朗,只怕我等便是砧板之肉,又岂能占据高位,陈仓一战,张俊侥幸得胜,此次由儿带兵东征,必然。。。。。。”马超正说的起劲,突然发现身后的马岱轻轻扯了扯他,他诧异了一下,看向了马腾。
只见马腾此时已是横眉怒眼的看着马超,眼看就要发火。这时成公英站出来说道:“主公,孟起之言亦不无道理,但我军既与张俊有约在先,可三年之后再做打算。”
马腾听后还没说话,马超便开口说道:“三年之约?岂非笑话!若是三年之后,只怕我军再难拿下关中,为今之计,唯有此时发兵。。。。。。”
“住口!”马腾怒声说道。
“父亲”
“来人,将这孽畜轰出去。”马腾大声喊道。
门口进来了四名士卒,马超还待再说,马岱紧紧拉着马超的衣服小声说道:“三哥,不可再言。”
马超猛然挣脱了马岱的拉扯,看着马腾说道:“父亲若是怕了,便给我三万士卒,我自领军前去。”
马腾听后,气得是浑身发抖,指着马超颤颤着说不出话,成公英一看,赶紧对马超说道:“将军可先离去,改日再议此事。”
马超却看着成公英怒声说道:“我所言何错之有,先生何不看看这西凉的将士,谁人不想东进关中,为何要偏居这荒野之地?”
这时,便听得“噗通”一声,众人扭头一看,却是马腾晕倒在地,顿时众人一片慌乱。
待众人将马腾安顿好,又命大夫看过之后。马铁从**榻边转身看着马超说道:“三弟随我来。”
马超愣了一下,还是跟着马铁向外走,马岱和马休犹豫了一下,也要跟着出去,马铁扭头说道:“两位弟弟可陪着小妹在此照看父亲。”马岱和马休看了一眼,便站住了脚步。
待出了府门,马铁径直翻身上马,马超却是站住了脚步,看着马铁问道:“大哥可有何事?”
马铁笑着说道:“怎么,威震西凉的三弟莫不是怕了不成?”
马超嗤嗤一笑,也翻身上马说道:“陪大哥便是。”
两人策马出城,马铁不停,马超自然跟着他,一直跑到城外二十里的地方,马铁才勒住了战马,指着前面的一处村落说道:“我知三弟心中所愿,三弟可知此处有多少百姓?”
马超随便看了一眼村庄,便说道:“我又怎知,想来有个一二百人。”
马铁说道:“只有不足百人,多是老弱,三弟可知,此处百姓有多少土地?”
“大哥到底是何意?”马超不解的问道。
马铁苦笑了一下说道:“此处百姓可耕种的土地不足二十亩,其收成不过勉强过活罢了。”
马超听得有些不耐烦了,刚要说话,这时马铁调转马头冷冷的看着马超说道:“三弟虽勇武,然不知民事,便是打下关中又如何?不过是使更多的百姓流离失所罢了,西凉青壮,大部皆已入伍,若是战事不顺,你我只怕西凉也回不得了。”
“大哥此言差矣,便是战事不顺,为何回不得西凉?”
“若是我军消耗过甚,只怕西凉羌人便容不得我等。”马铁说道。
“哼!羌人!以我之勇武,羌族谁人不服?”马超傲然说道。
马铁摇了摇头,有些失望的看着马超说道:“若是失了我汉民,三弟莫不是以为一人便可威震西凉?”
马超摆手说道:“大哥怎的与父亲一般,若是此时出兵,必能破了关中。”
马铁没有说话,眼睛直直的看着马超身后的远方,好一会儿,马铁才收回目光,看着马超轻轻的说道:“三弟好自为之吧!”说完,马铁策马离开。
马超看着马铁的背影,想了好一会儿,才喃喃说道:“待我打下关中,看你等还有何话可说。”
杜阳
“主公,城南三十里处发现敌军,约有五千余人,皆是骑兵。”斥候施礼说道。
张俊听后,先是一喜,而后又是眼神一暗,喜的是对手要入瓮了,暗的是来人是张绣,看来张绣还是不曾明白此战的意义何在啊。
将,而非帅!
“可曾打探清楚?”张俊问道。
那斥候点头说道:“确是如此,按主公吩咐,杜阳方圆五十里之内皆已埋下暗哨,由消息树传递消息。”
张俊点点头,这一招还是张俊从游击队的电影上看到的,敌人来袭,通过消息树一层层传递信息过来,速度快,还不容易被察觉。
张俊摆手让斥候下去,走到地图前,盯着看了半个时辰,扭头又看了看外面的夜色,这才命人将县令杨凌、军中军侯一并叫来。
待众人到齐,张俊指着地图说道:“斥候来报,城南三十里处发现张绣将军所率五千骑兵,想必是来突袭我杜阳。”
张俊说完,看了众人一眼,接着说道:“据城南地形,张将军怕是要趁我军兵少突袭,张将军既已带兵至城南,想来必是要从城南突袭,众人听令。”
“王前、程云两位军侯听令。”
“末将在”
张俊指着城东北四十里的地方说道:“你二人领一千五百士卒,脱下铠甲,多带箭矢,今夜悄然由北门出城,绕道此处,在丘陵两侧埋伏,若张将军率兵经过,便袭击其所部。”
两人听完,彼此看了一眼,而后王前问道:“主公,为何不在东北三十里处沟壑处埋伏?”
张俊点头笑着说道:“吾料张将军必然不敢经此处撤离,你二人只管在丘陵两侧埋伏便是。”
“诺”
这时,杨凌问道:“主公,两位军侯率兵离去,这杜阳何人守之?”
虽然杨凌插话的时机不对,但念及他并不是军中之人,张俊也不以为意的说道:“还需劳烦杨县令,寻来青壮两千余人,两位军侯所带士卒脱下的铠甲便让他们穿上,明日上城守卫。”
杨凌听后,恍然大悟,看着张俊的目光也满是崇拜,想着主公与自己差不多年纪,但不论见识还是军政,比自己强了太多,惭愧啊!
给众人分派完毕后,张俊又叫来三名“狼牙”的士卒说道:“你三人今夜出城,想法混入张将军军中,此事对你三人而言,并不难吧?”
三人使劲的点点头,还显得颇为兴奋。
张俊笑笑,接着说道:“待明日张将军率兵突袭杜阳,若是其率兵奔入城门处,你三人便在军中大喊‘有埋伏’,而后便扰乱其军心,吾自率兵从城中杀出,可明白?”
三人施礼说道:“定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