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看到的不只一个人,但那两个人中他能认出来的只有其中一个,而且那个人是被另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扛在肩上带上楼的,闭着眼睛,头垂在男人背后,好像失去了意识。
柳应年看着男人扛着那个人进了酒吧三楼的一间VIP房间,走过去记下了门牌号,又装作若无其事的退回到楼层转角,想到明天要签订的合同,略一犹豫,就拨了秘书叶朗辰的手机,问他要了肖氏集团负责人的联系电话。
电话接通响三下后对面的电话被人接起,用非常职业性的礼貌用语说了句:“您好。”
柳应年没有时间细说,沉声道:“不想失去工作甚至小命的话,立刻告诉肖靖流,韩秋白在夜惑三楼312号房间。晚一秒后果你自负。”
挂了电话,柳应年皱着眉又想了想,从现在到肖氏那边来人这中间最少也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能可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他抬头看了看挂在对面墙上的灭火器,又看了一眼远处天花板墙角安装的监控摄像头,这种情况下想要不暴露自己引发防火报警系统根本不可能。
眼看着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说不得,也只好狠下心来赌一把了。
“应年,你在干什么?”
柳应年正要走上去手动破坏灭火器引发防火报警系统,突然听见李翔华的声音。
他回头,看见李翔华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就站在自己身后。
“翔华?你不是要跟封珧拼酒吗?”他惊讶了下,往李翔华后面看了看,没有看到解封珧。
“他趴下了。”李翔华没有多说,只是看着柳应年道:“我看见你没回来,反而往这边上来,怕你出事,就跟了过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要做什么?”
柳应年没有一点迟疑的说:“我要救人。肖靖流的情人被褚乔弄晕带了上来,恐怕要出事。明天是我们跟肖氏商定合同签约的日子,我不想肖靖流知道我们今天晚上在这里却袖手旁观。跟肖氏合作的机会只有一次,错过去就不会再有第二次。”
柳应年对褚乔虽然没什么印象,也是当年那一面之缘,刚才看见他的时候也没有认出来,但是能在老城褚家分家大少爷开的店里如此横行无忌,再加上那高大帅气英朗的外表,只要多想一想,就能猜出把韩秋白掳来的男人的身份。
李翔华一听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没有多说,直接拉着他往楼下走:“这里交给我。你先下去,把解封珧带出去,你们在外面等我。我去救人。”
他同样知道跟肖氏的合作可遇不可求,他比韩秋白更清楚肖家人的为人,今天这事他们如果放着不管,一旦被肖靖流知道,他们和年华鼎盛估计都得完蛋。
“不行。褚家的人很危险,你一个人怎么救?我跟你一起去,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柳应年不同意。
“你担心什么,我会小心,尽量智取,我又不跟他硬碰硬,人多反而不方便行事。你体力和力气都不如我,还跟我争?”李翔华安抚他,站在楼梯口目送他先离开:“要相信你男人。”
李翔华的智商是勿庸置疑的。
柳应年不敢拖时间,只是抬头看着他说:“我想你知道,救人虽然重要,但跟救人相比,你的命更重要。”
李翔华笑了,说:“我知道。”
柳应年到楼下一看,解封珧果然喝趴在桌子上,白着一张脸嘿嘿的傻笑,嘴里还哼哼叽叽的唱着别人听不懂的小调。
他叫来侍者买单,扶着解封珧往酒吧外走。
喝醉的人身体很重,柳应年吃力的把人扶到外面,开了车锁,拉开后座的门,把人小心的推进去,又弯了腰半身跟进去把人安置好,正要退出来,一个没防备就被哼哼叽叽唱着歌的解封珧给拉住了。
同时他听见身后酒吧里传来了警报器尖锐的叫声,一群人争先恐后跑出来,大叫着起火了,快报119!
柳应年想挣开解封珧的手出去看看情况,但喝醉的人手劲特别大,柳应年越挣,解封珧拉的越使劲。
“轰”一声,外面这时又传来一声巨响。
又有人大叫着隔壁酒吧爆炸了,水晶吊顶掉下来了,砸死人了!
乱哄哄的一团。
“我喜欢你。”解封珧忽然睁开了眼睛,看着柳应年笑,手上用力,把人拉的趴在自己的身上,一手搂腰,一手勾住了脖子,把人抱住,然后吻上了柳应年的嘴。
柳应年一惊,骇然的忘了反应,双唇相接的一秒钟长得就像一个小时,还是解封珧突然又推开了他,两腮鼓了鼓,脑袋往外一倾,趴在后车座上,哗啦啦的呕吐了起来。
吐的一地都是,车里充满了难闻的气味。
柳应年的脸又青又白又黑又红,跟染缸似的转着颜色。
他最后沉下了脸,面无表情的从车里退了出来。
车外到处是人,跑着,叫着,前后脚的功夫,消防车和警车都来了。
柳应年抬头往四下里看了看,他还没看到李翔华,却看见了站在隔壁酒吧门口的林茂。
林茂怀里抱着粉雕玉琢的林枢。
小娃娃一双水汪汪黑亮亮的大眼睛正直勾勾的看着他,眨一下,又眨了一下。
忽然咯咯的笑了起来。
“叔叔。”他小手指着柳应年,仰头对自己的父亲说。
……
肯德基餐厅。
“一个萄式蛋挞,一个香甜粟米棒,一杯果汁,三杯鲜煮咖啡,谢谢。”
柳应年端着点好的东西朝坐在中间位置的两大一小走过去,把托盘放在桌子上,自己在李翔华旁边的位子坐下。
“我没点套餐,所以没有玩具。没关系吗?”柳应年问小娃娃。
这个时间都大晚上了,点套餐什么的吃了对小孩子估计更不好,柳应年斟酌着点两样甜食,避免让小娃娃吃太多激素。
“没关系!”小娃娃眉开眼笑的说。
林茂帮儿子把小玉米的包装解开,递给儿子说:“蛋挞等下凉一点再吃,不然会烫到嘴,你先吃玉米,吃完再吃蛋挞。”
“嗯!”小娃娃点点头,接过玉米朝父亲和柳应年都笑了笑,一口一口啃了起来。
柳应年打开自己那杯咖啡,小喝了一口,狐疑的看了李翔华和林茂一眼,“这么说,你们之前见过?为什么我不记得?”
在酒吧门口遇到林茂父子纯属偶然,林茂带儿子出来玩,路过酒吧街,小家伙见里面灯火霓虹闪闪的,人又多,就想往里面走看一看。
林茂宠儿子本来就宠的无法无天,有求必应,反正只要不进到酒吧里面去,在外面街上走一走转一转是完全可以的。
柳应年他们坐的车被解封珧吐的没法坐人,只好叫了计程车付了车费把解封珧塞了进去,又给解家打了电话,叫解家的人等在外面接人。
然后又打了电话叫4S店的人过来把车开走去冲洗,给了名片和电话,叫人把车明天送到公司去。
处理完解封珧和车,就剩下柳应年和从夜惑跟着人群后面出来的李翔华,看样子他们今天晚上也只能打车回家了。
林茂见状,问了他们的住址,一看大家顺路,便友好的提议要送柳应年和李翔华回家。
林枢更是从见到柳应年起就表现的很开心。
儿子开心,做父亲的也就开心,无所谓多绕几个弯多浪费点气油,反正大方向还是顺路,顺手人情不做白不做。
林茂的概念里,天大地大都不如他儿子重要。
“因为你撞到脑袋得了暂时性的失忆,把那几天的事忘了。”李翔华今天喝的也很多,会车过来的路上整个人都恹恹的,下车在外面吹了会儿风才吹散了些酒气。
解封珧喝醉了喜欢哼哼叽叽哼小调,见人就亲,还喜欢胡乱向人告白。
李翔华喝醉了就会表现的超级没有精神,什么话也不想说。
“那你怎么没和我说?”柳应年又想到自己那天早上醒来,李翔华告诉他说没发生过什么要紧的事。
“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没什么可说的。”李翔华回答的十分冷静。
“你们真的见过?怎么证明?”柳应年完全没有印象,还是不太相信。
李翔华端着咖啡,往小娃娃那一瞟,说:“他,我知道他今年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