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渊知道魔教教主起了杀心,然他半点不惧。
无视魔教教主眼中的狠厉,刘渊不疾不徐地开口,“教主可知,3你与本将军最大的差距在哪里吗?”
不等魔教教主说话,刘渊又道:“我们最大的差距在于我手上有兵,我刘渊执掌北辰兵马近二十余年,不说军中遍布心腹,但可用之人却是不少。今日本将军横死黑石山,明日魔教上下将寸土不留。”
这话不是威胁而是事实,要不是担心刘渊一死,军中就会哗变,北辰那帮子野心勃勃的人,早就对刘渊下手了。
刘渊确实很厉害,但他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且刘渊一人孤身在北辰,也没有家族为他撑腰,要不是有军中的心腹,刘渊早就死了不下百次。
“你在威胁本教主?”魔教教主眼睛微眯,冷笑。
萧九安将两人的对峙看在眼里,摇了摇头……
和刘渊这只老狐狸相比,魔教教主这个生长在江湖,从不曾习得帝王心术,更不懂朝廷之争的二皇子殿下,终归是嫩了一点。
“不,本将军只是在告诉教主一个事实,请教主三思而行。”刘渊毫不在意的后退一步,看似温和好说话,却完全没有给魔教教主说不的机会。
“哼……”魔教教主气怒,但他确实不敢对刘渊出手,最后只能愤愤地一甩衣袖离形。
刘渊也不阻拦,面带微笑的目送他离去,待到确定魔教教主离开了,刘渊这才起身:“本将军也该回去了。”
说完,不等萧九安起身相送,便大步离开了。
一瞬间,雅厅空了大半,只余萧九安一人。
黎远在外面一刻也呆不住,刘渊一走,他便进来了:“王爷,魔教教主到底是何人?”
他不蠢,他知道今天这一出戏,有一半是为了让他看的。
“你猜到了,不是吗?”萧九安抬头看着黎远,目光平静。
“与天启皇室有关?”黎远颤抖的说出这几个字。
这个自从黎家被灭门后,就再也不曾落过泪的铁汉,此时双眼含泪,面容悲伤。
说出这话,黎远几乎都要站不住了,身体颤抖的厉害。
费小柴见状,犹豫要不要进来扶黎远一把,就把萧九安的亲兵拉住了:“费爷,这个时候你不能进去。”
他知道费小柴和黎远的关系很好,但有些事……有些伤,只能自己咽,只能自己舔。
尤其是像黎远这样的人,他必是不想让人看到他无力的一面。
“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萧九安没有正面回答。
还是那句话,有些真相需要自己去探寻,他说出来终归少了那份震撼。
“王爷什么时候知道的?”黎远嘴巴大张,眼中的泪缓缓滑下,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
二十年,整整二十年,他一直在为仇人卖命,他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二十年呀,最美好的二十的,他巅峰的二十年,他到底在做什么?
他的家人泉下有知,会不会恨他,恨他为仇人卖命?恨他愚笨蠢傻?
“本王一向不关注江湖事。”要不是魔教带走纪馨,得罪了他,他也不会让墨七惜去查魔教教主,更不会查到这么有意思的事。
要不是黎远还算是个人才,他便是查到了也不会说。
黎远自己蠢的连仇人和恩人都分不清,他为什么要管他的死活?
“哈哈哈……”黎远大笑,笑的悲怆而无助,笑的比哭还要难看。
笑完之后,黎远抹了一把脸,说道:“多谢王爷,王爷的情老夫记下了。来日,如老夫还有来日,老夫必百倍报之。”
这就是黎远,恩怨分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正因为此,先皇才会算计他。
可就算如此,黎远还是那个黎远,并没有因此抛弃自己的坚持和信仰。
就冲这一点,萧九安觉得他这番算计不算白费,黎远这个人值得帮。
“王爷,老夫大仇未报,先行告辞。”黎远压制住心中的悲愤,踉跄转身,一步一步往外走。微弯的背和踉跄的脚步,无声的告诉众人,这个男人承受了什么……
“黎大叔……”一个照面,费小柴就哭了出来,哽咽道:“你,你别难过。”
黎远脸上没有泪,眼中也没有泪光,但是他的眼神空洞而无视,脸上苍老的厉害,整个人好像被击垮了一般。
“我没事。”黎远站直,挺了挺弯曲的背脊,可是没用,他背负的仇恨太重了,他承受了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他的背再也直不起来。
“黎大叔,我……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做的,我会给你当家人,你要做什么,我帮你。”费小柴一向是感性的人,见黎远这般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张口就把自己卖了。
“好,好,好好呆在王爷身边。”黎远颤抖的伸手,拍在费小柴的肩膀上,嘴角轻抽,扯出一抹笑。
他黎远做人还不算太失败。
至少,这世间不是每个人对他都只有算计,这世间还有一个蠢小子,对他是真情,没有任何阴谋算计。
“黎大叔,你别这样……你一笑,我更想哭了。”费小柴哭的很更厉害了,像是一个孩子,失声大哭。<igsrc=&039;/iage/6756/3396038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