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祁和拂一在门栏处稍留片刻,方才在屋里头,元祁一个眼神便让拂一即将说出口的真相给抑制住了。
多年的默契,拂一深知元祁是不愿让皇贵妃知晓这些事的。
“现在便实话实说了吧。”
“回陛下,大皇子的确是被他人所害的,且时日不浅了。若微臣没判断错误,此药该是一味药性温和的补药。放入成人药饮里那便是再好不过的补品,可若是给一月余多的大皇子服下,他渐渐会行如痴呆,虽不致命,却会意识涣散毫无生气。”
元祁捏紧了袖子,显然是怒火中烧。娇娘辛辛苦苦给他生的健康的孩子,莫名其妙便被别人给害了。
“可有解?”
拂一道:“陛下无需担心,微臣磨一记药粉,三日为大皇子引血排毒,便无事了。”
元祁点点头:“避开娇娘在的时候。”否则这小女人还不得心疼死。
待拂一走了,元祁又折回屋里,卫虞抱着大皇子,轻柔地哄着他睡觉。
孩子难受了许久,困急了也睡不着,此刻靠着娘亲的怀里,睡意朦胧,眼睛一眨一闭便睡着了。
卫虞向元祁比了个手势,轻手轻脚地将孩子放进摇篮床里,才随元祁出去。
“翼儿睡了?”
卫虞点点头,眼里皆是倦意:“陛下也无需瞒臣了,方才娘奶同臣妾说了,她一早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翼儿比常人更贪睡。此事,怕是有人刻意陷害翼儿吧?”
元祁抱住无力的卫虞,柔声道:“娇娘莫怕,朕会保护好咱们的孩子。”
次日早朝,魏副将特意启奏。
“皇上才登基,后宫无主,臣恳求皇上将选秀提前。后宫五乱,前朝才能安稳。”
元祁面无表情,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朕记得,魏爱卿府里并没有千金,这般猴急莫不是想将你几个公子送进宫来?那朕劝你死了这个心吧,朕没有断袖之癖。”
这一番嘲讽弄得魏副将简直抬不起头,羞愧至极,眼神凶恶地瞪了一眼一旁的罪魁祸首,薛将军。
元祁又将眼神转向薛将,悠悠道:“听闻薛爱卿府上几位千金皆未出嫁。”
薛谭啰嗦地一阵冷汗。明明这个新帝比他小上许多,可在他面前他还是没由来地心惊。
“回陛下,臣家中的几位姑娘皆是蒲柳之姿,难登大雅之堂。”
元祁又道:“爱卿谦虚了,昨日满月礼,朕瞧见你家两位千金陪着薛老夫人了,生得都很可人,只是一位中途走了。”
薛谭连忙跪下,道:“还请皇上赎罪,走掉的方是臣的小女,另一位是臣的小侄女。臣的小女昨日身体不适,怕惊扰了圣驾才匆匆离去。臣已经教训过小女了。”
元祁摆摆手:“朕没别的意思,选秀之事就按魏爱卿的意思提前吧。”
早朝结束,皇上说过的几句话迅速在京城里传开了。
有人说皇贵妃是因为生完孩子容颜不再,失了盛宠。
又有人说薛家的两位千金生得比皇贵妃还要美艳,才引得皇上倾慕。
总之,卫府即将失宠,薛府登顶的消息在车水马龙的京城像瘟疫般散开了。
当事人直顾着照看生了病的孩子,没心思去理会这些谗言。
便是连元祁到了,还一言不发的。
“娇娘现在是越发放肆了,见朕来了连一个眼神也不给朕。”
卫虞哄着在玩小木剑的元翼,头也不回道:“反正这宫里马上就要来新人了,到时陛下铁是把臣妾忘到脑后了,也就不用受臣妾脸色了。”
元祁坐在卫虞旁边,戳了戳元翼肥嘟嘟的小脸,叹气道:“翼儿你瞧,你娘亲又在欺负爹爹了。”
元翼很给他老爹面子,巴巴地笑了起来。
卫虞抱着元翼侧了个身,躲避元祁的触碰。
“陛下日日没个正经,翼儿都要被你带坏了。”
元祁将母子二人拦在怀里,道:“朕昨日与你说过了,选秀之事便由你负责,随便挑几个进来便可。”
卫虞娇笑道:“难道陛下不怕,臣妾选几个丑无盐进宫?”
元祁揉了揉卫虞的腰枝:“再美丽的女子在你面前不都成了丑无盐了?”
“那薛家的那两位呢?”
元祁笑笑,这小女人莫不是又吃醋了。
“朕许她们进宫是有原因的,你若是不舒服,在选秀时多给她们吃些苦头便是了。”
卫虞瘪瘪嘴:“臣妾才不是那样的人。”
元祁抱紧了卫虞:“行,朕的小娇娘是天底下最懂事最贤惠的。”
“臣妾不贤惠,臣妾才不想与别人分享你,陛下是臣妾一人的。”
元祁点头:“可不是嘛?自从你入府,朕有去过她人房里吗?”
“那好。臣妾替皇上选的,皇上可不许气。”
选秀就在皇贵妃的安排下紧锣密鼓地敲办起来了,众人皆以为皇贵妃会气,可万万没想到她倒是一副国母风范。
初选时只是宫里积年的嬷嬷检查身子,看看面相,到了最后复选的环节才由皇贵妃出面选。
薛宝儿和薛嫣儿皆入了复选,自那日薛谭与她们说了这事,薛府上上下下皆知这皇上定是看上了她俩,选秀也怕是为她们准备的。
两人皆自信极了,只是万万没想到最后一关是皇贵妃亲自把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