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不咱们就别人佃客家的孩子上学了?”林氏突然提议道,“这些天我仔细想了想,感觉还是不对,学的多了心不得野,心野了咱们还能留着人?到时候岂不是更没有人种地?”
“娘说的有理,我赞成娘的说法。”云锦马上点头表示赞成,“不过咱们话都说出去了,反悔不太好。爹,这都怨你,都没跟我们商量自己就决定了。”
“净瞎操心,咱家正走山坡路,哪哪都缺人,还不赶紧培养点。”叶源无奈地摇摇头,“偏你们左想右想的,自家不培养,难不成都去外边找去,那样你们就放心了?再者说了,就是让柳先生教导他们基本的读书写字,哪里称得上什么本事,不过是方便咱们使唤罢了。倘若有那特别聪明的,以后对云开云霄不也是助力嘛!”
“你爹说的也对,这外头买的到底不知根知底,更是不保险。”林氏听叶源一说,顿时就动摇起来,“只是万一有那不受管的,岂不是麻烦?”
叶源连连摇头:“你们女人,真真头发长见识短!”
云霄:“娘,你因噎废食了!”
云开:“不对,应该是杞人忧天了!”
林氏不满地瞪眼道:“就你两有学问,还有你,说事就说事,扯什么头发长短。”
云锦也不服气,“就是啊,爹,不是才出了个李二哥吗?”
云溪:……
学堂还没见起来,一家人就“争论”成这样,是不是说明叶家人都挺深谋远虑的?
“好了好了,八字没一撇的事情都吵啥吵!”云溪大嚷一声,“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还能不好找吗?真是的。”
一家人目瞪口呆:……小云溪发起火来貌似也挺吓人的,而且她说的那什么两条腿蛤蟆还蛮有意思的!
见众人都不再说话,云溪忙又凶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说一步,现在还是赶紧吃饭吧,食不言寝不语知道不知道?”
“知道知道,吃饭吧吃饭吧!”
叶源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顺着云溪递的梯子往下滑。
林氏还没消气,不过在瞪了丈夫两眼之后,还是拿起筷子吃起饭来。
云锦云霄云开三个也无所谓地吃起饭来,一时之间饭厅就静了下来。
等吃过饭,一家人又转战客厅,不过也不再说学堂的事情,离家一个月,要说的事情可不那一点。
“爹娘,柳大哥考试是不是要回涿州去啊?”云溪记得秋试是在所在州的府城举行,那么柳宣就该提前回去做准备了。
叶源点点头:“对的,估摸着也就这几天了吧?现在是六月,八月中旬考试,满打满算也就两个月时间。虽说官道通常,一两天就等到,可还要赶回家祭祖、拜访下同窗学政什么的,也该准备回去了。”
“那个爹,”云溪神秘兮兮地蹭到叶源身边,“我爷爷不是神算吗?你作为他唯一的儿子,应该也多少会点吧?不如你给柳先生算算,到底他是得罪了哪路神仙,那么倒霉没法当官?”
“你太高看你爹了。”叶源苦笑道,“学阴阳术数也是需要天赋的,我初启蒙你爷爷就拿他那一门的独门算经给我看,结果我每次看都头疼打瞌睡,没一次看进去的,后来你爷爷就说我没那天分,就将书收走了。”
“啊!这样啊!”云溪是真不知道,这学术数竟然还需要天赋,不过想想也对,易经流传那么广,也没见人人都会算卦?
“爹,那书在哪?给我也看看呗,说不定我就有天赋哩?”云开兴奋地朝叶源道,“布衣神算,听起来就很不一般呢!好想学!”
云霄也两眼放光,显然也十分感兴趣。
云溪也十分好奇,她两世为人,说不定就是那个能继承爷爷衣钵的那个人,虽说爷爷把最关键的皇帝人选都算错了,不过这也不能怨他啊,谁叫天道这家伙作弊呢,要不是它干涉,爷爷那是算的准准的啊!
叶源看着除云聪之外,包括林氏在内的无数双好奇的眼睛,脸上的笑容更无奈了,“我也想让你们看看啊,可我没书啊!”
“书去哪了?”云开追问道,“莫不是我爷爷还随身带着?”
叶源摇摇头,“那倒没有,据说是归还给山门了,他们哪一门又不但他一人,那书却只得一门,我没那天赋,自然就要上交了。”
“这样啊!”云开大失所望,还以为有什么好玩的呢,结果白高兴了。
“其实你爷爷当时看我没天分,不但没伤心还十分高兴,”叶源回忆道,“好像说是做这一行有违天道,对子孙后代不好。还说咱们叶家之所以数代代传,就是因为泄露天机太多,遭了因果报应。
而且他当时做的事情好多都是瞒着我的,所以你爷爷早早就在这买地置产,打仗的时候又早早地把我们打发回了老家,你们别看爹和你们福伯有点武艺在身,其实啊!我们四个那都是垫底的。”
回忆完,叶源又高兴地笑道:“我觉得你们爷爷说的对,我这辈没学那术数,果然就有了三个儿子,咱们叶家,终于要开枝散叶了!”
虽然有点违背科学原理,云溪还是赞同地点点头,她都穿越了,还讲究个鬼的科学啊!
又说笑了一会,叶源看云溪三个都面有倦色,就忙止了话,打算他们各自回去休息。
等云锦三个去了后院,云溪又窜出来,把叶源拉到她的屋里。
“莫不是溪儿有什么秘密给爹说?”叶源好笑地问,小娃娃还神秘兮兮的。
“是这样的爹。”云溪在心里组织了下语言,正色对叶源道:“我怀疑柳先生祖上是不是有被官府冤死的先人。”
叶源一愣:“怎么说?”
“是这样,我觉得是不是他那个冤死的先人不愿子孙后代当官,所以才百般阻挠呢?你看,柳先生别的事情上也没啥不顺的地方,偏偏就在当官这个坎上栽了好几回,这不是很奇怪吗?”云溪道。
其实这话云溪早就想说了,前世她听人讲鬼故事,就有这么一个人,特倒霉,平时测验成绩再好不过,可一遇到关键的考试就这事那事,不是睡过了,就是摔伤了,或者在路上给人起口角了,总之各种倒霉,但只要考试一过,那就雾开云散,啥事都没有了。
后来怎么办呢?各路神仙拜过都不管用,最后在给祖宗上坟的时候崩溃地哭了一场,说自己没本事了,不能光宗耀祖了等等,结果哭了一场之后居然没事了,考试次次超常发挥,很快就一路高升了!
柳先生的情况和这个人极其相似,云溪觉得八九不离十是这个原因。本来柳先生当不当官都不管她事,她也不打算管这个闲事,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未来姐夫柳宣马上也要考科举了,万一他家真有这么个先人的话,那柳宣岂不是要重蹈覆辙?
“貌似有点道理!”叶源笑道,“不过云溪,你操心的多了,操心多长不高知道不?”
云溪:“爹,我说认真的。”
“这样,咱先不提。要万一你柳宣哥哥也碰到这种事了咱们再说,成不?”叶源见女儿认真起来,也认真道:“万一真是柳先生倒霉,并不涉及柳宣呢,咱们去给人家说这,好像咒人倒霉一样,他们要是多心了,岂不是自找麻烦?”
云溪想了想,好像真是这个理,况且她自己也不确定自己说的到底对不对,怎么可能让别人相信呢?而且就算晚点,也不会有大损失。
云溪:“那爹你看着办吧,我就不管了。我要睡觉了,你赶紧的回去吧!”
“小鬼头!”叶源摸摸云溪的小脑袋,笑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