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今天还不打算回去?”不等清河再说话,云溪忙转移话题。
“不回去,说是下午要酿柿子酒。”
“啊!那样岂不是又要在山上住一夜了。”
虽然山上很好玩,可是要让自己顿顿给一群人做饭的话,那还是赶紧回家吧!
云溪这边心里念叨着,那边云锦却很兴奋地说道:“不回去好啊,就是带的衣服有点少了点,要不然住几天都行。”
住几天都行,这位真是精力充沛,作为主厨她可比自己累的多啊!看来还是老话说的好啊,由俭入奢易啊!自己才过了一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就和劳动人民脱钩了啊!看人家云锦,都过十几年好日子了,也没自己这么娇气,需要反省了。
下午周涵果然是做柿子酒,云溪对其不感兴趣,就跟云锦两个在水塘边溜达着玩。因为周先生已经派人再周围竖起来坚固的护栏,大型的猛兽是进不来的。草丛里面的蛇虫也找人驱赶过,之后更是在边缘撒了多多的硫磺,还有什么雄黄酒、石灰甚至生姜粉、大蒜水之类的东西用来驱蛇虫,因此现在的百花谷十分的安全。
“云溪,你打算给先生做什么吃食?”云锦好奇地问妹妹,她可不知道妹妹会做什么吃食。
现在云溪在云锦面前也懒得掩饰了,直接就笑道:“放心大姐,我保证你也没吃过,我要做的吃食名为——胡辣汤。”
“胡辣汤?还真没听说过。”云锦道。
云溪笑道:“等回去就做,保证你们喝了还想喝,想忘忘不掉。”
“嗬,一听名字就是又麻又辣的,能有多好喝。”云锦不信,“再加点醋,就和张大娘的醒酒汤差不多吧?”
云溪笑道:“是加胡椒和辣椒不错,可不是那种又麻又辣的,而是微麻微辣,麻中有辣,辣中有麻,两者需达到完美融合,才能使之香辣绵口,回味无穷,尚若单独突出一种那就不能算是一锅好汤。以羊肉牛肉鲜汤香肉,喝的时候再淋点小芝麻油、香醋,喝起来热乎乎、香喷喷,舒舒服服。”
云锦还是不信,“说的跟仙汤似的,那我就等着了。”
云溪微微一笑,现在不信就不信,等做出来你就信了。这还是她上大学的时候在早市上打工,跟河南老板学的手艺。刚开始她可没觉得胡辣汤好喝,就像云锦说的那样又麻又辣,根本就不好喝,而且女孩子喝了说不定还要起几个小痘痘出来。
所以她很是怀疑河南胡辣汤怎么就能闯出了那么大的名头了呢?不好喝不说,还不利于养生。直到后来又一次,老板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就改了口味,既没那么麻了,也没那么辣了,就连小孩子都能喝了。里面的材料也不一样了,人造肉少了,海带没了,汤汁也变清了稀了。
可云溪的口味不代表大众的口味啊,老板这么一改,生意不但没好,反而日况俱下,渐渐就经验不下去了。她就劝老板把汤改回去了得了,可老板虽然眉头皱的死紧,可到底是没改回去。后来经老板解释她才知道,其实那种口味才是胡辣汤原本的味道,受市场欢迎的那种反而是经过无数的改造,为了迎合市场而成的。不但增加了辣椒胡椒,还省略了很多的中药材,甚至上色的糖色也直接改成酱油了,可就是这样近乎造假面目全非的东西却很有市场。
“可是我不甘心啊,明明是好东西却没市场,这到底是为什么呢?”老板很想不通,也很不开心。按说她本来已经将她的汤改造的生意兴隆,可她一天天不高兴,就改了回去,那改回来,除了成本增加生意差之外,她什么也没得到。
眼看经营不下去了,老板她也死了心,打算回河南老家,临走前几天见她对那胡辣汤很喜欢,就将做胡辣汤的法子教给了云溪。
她还记得那老板是这样说的:“左右这也不是啥祖传秘方,你既然这么爱喝,我就教给你,等以后要是工作不好找,你就卖这个。只要别像我这么死心眼,保准比你上班强。”
后来她毕业找工作不如意的时候,也想过这个法子,可后来想想做自己都不乐意喝的东西,她能高兴的起来吗?好在后来找了份不错的工作,不然说不定还真得违背心意去卖改良胡辣汤了。
后来她想了很多,其实胡辣汤的口味改变其实和川菜的兴起是一样的原因。
工业化生产出的食材,工业生产出的调料、味素,使得人们吃的东西越来越鲜,越来越刺激味蕾。长期的刺激之下,人们对食物的感知越来越来弱,再想要让人有食欲就需要更刺激性的味道。如此川菜湘菜崛起,豫菜鲁菜没落就不稀奇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辣椒刚刚兴起,既被人所接受,又没有被大肆地使用。又没有工业生产的味精鸡精蘑菇精,正宗的口味轻的胡辣汤一定能够受到欢迎。
……
在山上又过了一夜,第三天的下午她们才踏上了归途。
在霍大郎家取马车的时候,云溪收到了山子兄弟两给她采的种子,毛毛绒的尾巴,扁扁的菱形种子,这是“铁线莲”的种子?
“山子哥,这花长什么样子,叶子长什么样子?你能给我描述一下吗?”云溪忐忑地问。
她知道幽州这地方是有野生铁线莲的,可具体在哪里却是摸不着头脑啊,上次在山上转了好几天,野生蓝莓都被她发现了,野生百合也见着了,野生猕猴桃也被她吃上了,可这野生的铁线莲却是连影子都没有。
山子歪头想了想,道:“长的也就那样啊,有红有白有紫,和刺靡花差不多,不过要大上一倍不止。爬的也很高,就是枝条细了点,不过黑黝黝看着和铁丝差不多。”
“那就没错了。”云溪两手一拍,“肯定是铁线莲,不会有错。是不是它们还是靠弯曲叶柄来缠到树上的?”
“那道没注意,不过好像是没见须抓,是吧,柱子?”山子扭头问弟弟。
柱子比他还小两三岁呢,如何能记得住,自然是做摇头状了。
“明年开花的时候再来看就是了,着急什么啊,难不成要是了你现在就到山上看去?”云锦阻止了激动的妹妹,“先生都等着我们了。”
其实云溪是真有心想去看看,要知道虽然现在已经阴历九月,可要是静心些,也不是不能扦插啊?可让先生等似乎是有点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