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茶很少去评判一个人。
因为她不是一个好人。
所以没有资格。
耳边是男人咬下去的声响。
顾茶露出笑，天真又无辜。
“好吃吗？是不是很甜。”
“嗯，很甜。”男人应道。
坏，坏，坏，顾茶这个女人坏透了。
团子义愤填膺。
然而最终泄气。
本就知道顾茶是什么人不是，九天之上大到上仙，下到扫地的仙婢，没人喜欢顾茶。
可见顾茶这个妖坏的有多人神共愤。
若非那人……
团子叹了口气。
眼不见心为静。
顾茶安静的等着妄生吃完，还要时不时问是不是很甜。
“我也可以尝一口吗？一小口。”顾茶歪着脑袋。
男人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烂苹果，加快了速度。
“不行，这是公主送给臣的。”
也不知道那烂苹果什么滋味，顾茶才不会去想。
她现在心情颇好。
不仅认认真真听着妄生讲了一节课，还跟着妄生写了不少的字。
男人握着顾茶的手，一笔一划的写着。
那些字顾茶心中有数，不过懒得解释，她现在看不到指不定写到什么地方去。
妄生握着顾茶的手，动作很轻，耳边说着这个字的笔法和内涵。
他语气温柔，仿佛真的喜欢，一举一动都做到了无限宠溺。
顾茶有那么一瞬间，都以为面前的人是阿璃。
那个男人疯狂起来真的可怕，然而他温柔起来，是世间最好的风景。
顾茶再没见过，比阿璃更好看的人了。
她不知为何近日老是想起他。
许是许久未见。
还没有问他。
反噬之痛，疼不疼。
一定是极疼的。
否则当年顾茶也不至于用命去换。
沈青卓约顾茶出去的那天，顾茶早早的起来了。
婢女问今日课程如何？
顾茶挥了挥手。
“告诉妄生，今日本公主不舒服，暂停一天。”
她在公主府待的实在无聊。
门外沈青卓的人已经前来接了。
青衣长衫的青年，今天依旧是风采照人的模样。
扶着顾茶，上了马车。
公主府里侍奴匆匆赶出来。
“公主，是妄生大人的信。”
马车正要出发。
顾茶不耐。
“放这吧，回来看。”
晔国的国都是极其繁华的，强盛的国家，频繁的贸易往来，晔国城都内，应有尽有。
各国的物品琳琅满目。
只是顾茶看不到。
这样就有了沈青卓。
顾茶越发觉得沈青卓这个人好了。
然而只限于朋友。
他耐心的为她描述每一件物品的模样，详细解说着用法用途，还能举一反三，列出他更多的所见所闻。
顾茶感慨。
极乐还不如嫁给沈青卓。
所以为何说爱情这个事情有时候真的恐怖。
顾茶都不由得感慨。
还好她谁都不爱，只爱自己。
“没心没肺。”团子接上。
“你家粉团子找到了？”顾茶嗤笑。
团子又被扎了一剑。
团子泪目。
互相伤害，它永远伤害不了顾茶。
团子总不能理解大佬为什么喜欢上顾茶这个坏姑娘，人坏心黑，天上地下，有那么多的美丽姑娘，一心一意爱慕。
何至于选了顾茶这个渣渣，跳进去就就义无反顾。
等团子到现在还想找到粉团子。
才明白。
有的事情是无法控制的。
当它打破你理智那一天的时候，证明你已经开始沦陷了。
顾茶站在摊贩前。
好奇的摸着手中的面具。
脸上闪过欢喜。
“是猫吗？”
沈青卓浅笑。
“是，白色的，很可爱。”
顾茶满意了。
她试图将面具带上。
然而几次都不成功，身旁的沈青卓接过，小心的替顾茶带着。
“谢谢。”顾茶微笑表示感谢。
沈青卓无奈的苦笑。
在之前顾茶就已经和他讲清楚了。
她有喜欢的人了。
他奢求着以朋友，留在她身旁。
说来顾茶本打算拒绝。
她这人直接。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以后都不会喜欢。
偏生还要维持一个剧情，所以暂时沈青卓还不能离开。
也就是今天这一次。
之后就不必了。
马场在京都边郊地界。
沈青卓带着顾茶去的时候，马场上没多少人。
大都是一些闲适的富家子弟。
这些人瞧见了沈青卓，本想打趣一番，结果就看到沈青卓小心翼翼护着身后的一位姑娘。
再等那姑娘露出真容。
纷纷倒吸了口气。
红衣长裙的姑娘，一双琉璃色的眸子，笑起来眉眼弯弯。
睫毛弯出一个弧度，殷红的唇娇软微开，清纯又妩媚。
只是姑娘目光呆愣，随即他们才反应过来，这姑娘眼睛看不到。
这晔国之内，足以美貌，又看不到的，也就那一位了。
众人看向沈青卓即羡慕又可惜。
而当事人依旧平和。
顾茶当年骑马射箭，打球蹴鞠，什么没玩过，到如今只能坐在马上被人牵着绳子，慢慢的走。
顾茶瞬间觉得不好玩了。
还不如回公主府躺着来的有趣。
京都之内，一起玩闹在一起的也不过固定的那几家世子。
这京都之中谁不认识谁。
有在宴会上见识过极乐公主样貌的，还有今日方才见识到的。
一个个都情不自禁的收敛了往日的跋扈张狂。
恨不得亲自来问公主还想玩什么。
只可惜沈青卓护得紧。
马场上转了一圈。
顾茶只觉得昏昏欲睡。
“公主可是累了？”沈青卓担忧道。
顾茶这会儿有些呆，还是反应过来，摇头。
“不困不困，你不必一直看着我，这儿地方大，我骑得不快，你放开吧，我听着好多人想同你比试。”
沈青卓怎么放心的下。
“无碍，我就牵着马，他们玩他们的，比试什么时候都有，不急。”
顾茶扬唇。
眉目在阳光下柔和娇媚。
这是一张极好看的脸，世间少有的姿色，一笑便足以让万物失色。
沈青卓呆愣了一下。
然而顾茶骑着的马匹突然发狂起来，在沈青卓呆愣的那一瞬间，绳子脱离了手。
“极乐——”沈青卓惊呼。
顾茶拉紧缰绳，黑暗看不清所以恐慌也在扩大。
方才那一下，旁人没有察觉，但是顾茶感觉到了。
有人击伤了马。
顾茶马术不差，偏生此刻马发了狂，而且眼前一片黑。
额上出了冷汗的时候。
顾茶身下的马向前倒去。
下一刻顾茶被有力的臂膀拦进怀里。
然而顾茶并未感激。
她甚至过分冷漠。
“是他做的，对吗？”
团子沉默表示了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