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想开口最终又忍住了,她不想在他面前认输,却屡屡在他面前受辱。感觉泪水要掉下来,她赶紧的回过头,回到自己的小窝!
她从浴室冲洗出来,安夜舞环胸在她床边等她,一双三角丹凤眼死死的盯着她。“死丫头,你给我过来!”
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母亲肯定是不会放过她的。每当母亲遇到不如意,发泄到她身上时,她真的好恨,恨自己怎么会这么一个母亲。
安夜舞见她站着不动,几步冲上去,一把抓住她的头发,不顾紫溪吃痛的叫疼一路将她拖到床边,甩在床上,再一把纠起她的头发:“死丫头,几天没收拾你,你皮痒了是吗?”
她含着泪,恨恨的看着母亲。她卸了妆,眼眶发黑,眼角的皱纹清晰可见。一股悲凉骤然而生,以后她是不是也会这样,这么的面目可憎。“在这个家,也就只有我可以任你发泄。打吧,最好打死我,一了百了!”
安夜舞气得直点头,一个巴掌把她打在床上,再纠起她的头:“你还嫌我受的气不够是吧!还这样来气我,你恨我是吧,恨不得我早点死是吧!我告诉你,死丫头,我死了你也不会好过!”
“最好大家都不要好过!”她嘴角被打出了血,却仍惨笑的看着母亲。“你当初就不应该把我带进这个家,你应该把我扔在外面,让我自生自灭,省得在你身边气你。”
“死丫头!”安夜舞再狠狠甩了她两个耳光,“我生了你,养了你,你就这样来报答我?”
“我情愿没生我,你在怀我时,就应该一碗堕胎药,化成一团血水更省事。”她疼得已经没有知觉,嘴巴更是管不住的想要顶她,痛吧,她痛,做妈的也不能好过。
“你这个死丫头!”安夜舞抓狂的在女儿身上施爆,又是打又是拧的,直到没了力气。“你以为我想生你吗?生了你,我有好过吗?”
“我知道的,我来到这个世上本来就不受欢迎!”她呆呆的盯着天花板,泪水终于滑下来。不会有人真的欢迎她,唯一的母亲不爱她。她只能用骄傲武装自己,现在连那一点点的自尊也没了。
“死丫头!”安夜舞看着浑身是伤的女儿,再也下不去手,“你今天是不是又去招惹他们兄妹了?”
“我招惹他们?”紫溪哈哈大笑,“我的存在不就是招惹了他们了吗?我妈抢了他妈的男人,逼得她妈自杀。这样的招惹还不够吗?楼子浣又怎么可能放过我?”
“你个死丫头!”安夜舞脸色一青一白,她狠狠的拧了她一把,“你不气死我不安生是吧!好,我打死你,我这就打死你!”
紫溪有时候也很讨厌自己,她的话句句是刺,刺的都是母亲最痛的地方。楼子浣说的对,她挨打都是自找的。“最好真的就打死我,不然,我也要疯了!”
安夜舞死死抓着她,她只想把这丫头揉碎了,当初她怎么会头脑发热,留下这臭丫头来气自己。
这么打,安夜舞发泄了不怒气。蹭的跳下床,冲出门外。一会儿拿着鸡毛掸子进来,上来就是狠狠的抽。
抽得她满床打滚,滚到床上,疼痛还是如雨点般打在她身上。她咬着牙不肯求饶,地板冰冷冰冷的,身上的疼痛却火辣辣的。打吧,疼吧!只要这样的疼,才能让她真正解脱!她咬着牙喊:“打吧,妈,你一定要打死我,这样你就可以甩掉我这个拖油瓶,大家都解脱!”
“死丫头,死丫头!”安夜舞打得红了眼,手开始发抖,却停不住。“我,我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楼子浣冲了进来,却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楼紫溪浑身是伤,睡衣全破了,密密麻麻的全是伤。他抓住安夜舞的手:“安阿姨,你打人也不是这么打的吧!”
安夜舞已经狂乱,手抖得厉害:“你走开,我教训女儿,轮不到你来管。”
“你想教训女儿谁也管不着,但是这是在楼家,要是出了人命,连累了楼家,你也不会好过!”楼紫溪蜷着身子在地上,伤痕累累的,他心头莫名的升起一团怒火。
“你们这是干什么?”楼玉棠站在了门口,扫了眼地方的楼紫溪,“安夜舞,你疯了吗?她是你女儿,你想把她打死吗?”
安夜舞看躺在地上的女儿,无力的放下掸子。
“张妈,去拿医疗箱来!”楼玉棠大声叫来佣人,再狠狠瞪了眼安夜舞,“还不回房睡觉!”自此,他再不曾看楼紫溪一眼。
安夜舞再看了眼女儿,跟着楼玉棠出去。
“子浣,不早了,快回去睡,明天不是还有课吗?”楼玉棠叫回了儿子,一切留给张妈去处理。
楼子浣没有留下的理由,他告诉自己,这个女人是自找的,不值得同情。
张妈平时也不露台安夜舞母女,留下医药箱,就关上门走了。
她静静的躺在地上,全身没有一处不疼,她苦笑一声,原来她还能活着。刚才那一刻,她真的希望,母亲就这么打死她好了!她死了,大概所有人的人都能松一口气,都能轻松了吧!
许久之后,她挣扎着起来,四肢火辣辣的疼令她抽了口气。脸上烧疼得厉害,估计全肿了,明天恐怕又要请假了。
这时,门又被打开。她听到了声音,却没力气回头,看来灾难还没结束。她被人抱起,居然是楼子浣。
楼子浣抱起她,尽量不碰到她的伤口,将她放在床上。
“你来做什么?”她警觉的汗毛直竖,“你如果想看我有多狼狈的话,已经看到了。你应该很得意吧,是不是想说我活该,自找的!”
楼子浣气得想要捏死她,却仍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上:“安紫溪,你就不能低个头少说两句吗?你一定要把自己弄得头破血流,才会开心。”
“我的事,用不着你来管!”她腿上,臀上全是伤,一坐上床疼得更厉害。她疼得喘粗气,嘴里却不肯认输,“楼子浣,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