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若悬河说了半天,才离开顾小姐房间去找文抒问,顾碧落身体无碍也随之前去,也不知为什么,两人总是形影不离,照这个情况展下去,两人迟早要擦出火花来。
“顾小姐,当心!!!”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碎石路上,沈风突然大喝一声,拦腰冲上前对着地上狠狠蹬了几下,只见一只无辜的小虫子死在他的脚下。
大松了一口气,神经兮兮道:“好险!这只蟑螂觊觎你美色意图不轨,幸好被我一脚踩死了,顾小姐,请。”
这一路下来他上蹿下跳,嘴上赞美之词还说个没完,顾碧落无奈白了他一眼道:“你累了吗?”
沈风喘了口气,撩了撩汗水,讪讪笑道:“累!顾小姐,我这么讨好你觉得满意吗。”
顾碧落对着他挂起灿烂的笑容道:“满意,满意极了!沈风,唐老将军如今在何处?”
这小妞也会说反话,谈起正事,沈风低声道:“唐老将军目前人在别的地方,有雪儿照顾他,不必太过操心。”
“唐老将军消息一出后,整个大华的军系蠢蠢欲动,只怕如今已有不少人被濮阳宫招揽。”顾碧落出愁叹一声:“濮阳宫真正可怕之处在于被招揽的人并不知道有濮阳宫的存在,甚至不知究竟为何目的。”
沈风见她情绪不佳,故作轻松道:“刚才我与你爹、还有柳叔已经想出对策,尽量将濮阳宫困在京城,同时在京城与他们争夺势力,眼下禁军统领的位置已经空出来,我们三人准备推举一人!”
“是何人——”顾碧落随即道:“我的兄长?”
沈风正色道:“正是,你的兄长贵为驸马爷,之前也有点统领禁卫军的经历,最关键的他是自己人,不必再担心濮阳宫。”
顾碧落神色融入思索里,微微颔道:“兄长确是最适人选,不过朝中大臣未必会支持,此次册封你为天策大将军,皇上已面对不少阻力,若此次再偏向你,压力可想而知。”
想到皇上的真正意图,沈风哪里可能对皇帝感恩戴德,冷笑道:“这是皇上该愁的,禁军统领我一定会让你兄长担任,就看你兄长个人意愿。”现在天策府每一步都很危险,皇帝暂时纵然天策府,但等天策府势力逐渐壮大后,皇帝必然会忌惮,到时天策府就处于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所以沈风必须要注意张弛,将这个尺度拿捏好,既要制衡濮阳宫,又要中和与皇帝地紧张关系。
“恩——”两人坐于石椅上,顾碧落忽然将目光集在他身上,想不到短短一年多,他从一个落魄异乡人蜕变成当今天下举足轻重的人,皇上器重,濮阳宫忌惮,还令柔然族惧怕,这番作为古今几人能有。
想到他还掌握着昭烈皇陵与天府的秘密,心中猛然生出些寒意,以今时今日的局面,难保他走上一条没人敢走的路,脸上突然茫然起来,假若真的有此一日,自己又当如何——
在庭院外稍作了许久,却依旧不见文抒问,忍不住问道:“你的兄长呢?”
顾碧落道:“早上兄长带着霁云公主回来,也不知又去了何处,我想一会儿便回来。”
“碧落!”
两人坐间,宋行军突然急匆匆而来,神色隐隐有焦急,顾碧落急问道:“兄长为何这般匆匆,是否出了什么事?”
宋行军略略抱拳一下,沉声道:“昨夜诗筵过来,我的弟弟便彻夜未归,我听闻夏小姐也在诗筵,特来向夏小姐询问。”
宋行令失踪了?昨晚他身败名裂,该不会跑去寻短见,沈风倒没想过会是这个结果,“我昨夜看见宋兄往城外的南门走去。”
“多谢!我有事在身,失陪!”宋行军来去匆匆,仓促间已又离开,今早从天府得来的消息,宋行令是宋夫人与他人所生,而宋行军在宋府中的行为也有点奇怪,整个宋家并没有外面看上去那么平静。
人走后,顾碧落才疑惑道:“昨夜生了何事?”
将昨晚事情简单说了一些,其中避重就轻地将太子丑陋行为省去,转而问道:“顾小姐,你在军器所有什么进展,有没有针对柔然族骑兵和壮兵明一些武器。”
顾碧落道:“军器所主要炼造兵器,至于对付柔然族的办法,暂时未能想出,柔然族中有一种最厉害的骑兵,全身披盖软甲,刀枪难入不说,并且身形轻盈,软甲骑兵一旦冲起来,将无法阻挡,为此大华有一种战车专门对付软甲骑兵,但仅限于两军冲锋对战,一旦软甲骑兵游弋取巧,这种战车反而是负累,不仅如此,柔然族的弓弩也远胜于我们,你之前曾受了重伤,我替你检查伤口时,其中两处便是由金针弓弩所伤。”
她说的是沈风那一次单枪匹马营救被俘的战士,正当沈风与柔然军僵持不下时,是神秘的柔然女子连两箭射伤沈风,两支利箭直接穿透身体,可见其威力之强。
“金针弓弩?看来柔然族掌握的冶炼技术比我们高明太多。”沈风沉声道:“这种软甲骑兵有多少?”
“这支软甲骑兵大约有一万人,从坐骑到铠甲皆是柔然族最精良的装备,并且每人装置了一把金针弓弩,其战力可比三十万普通战士。”顾碧落深深叹息一声道:“若有办法对付这支软甲骑兵,大华便不惧柔然族,柔然族只要出动这只军队,便从来没有吃过败仗,软甲骑兵是柔然族神话的真正所在。”
见他神色凝重,顾碧落轻轻一叹道:“此是我之前的想法,见识到那位神秘的柔然女子后,我才知软甲骑兵为何这般强大。”
沈风忽然笑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还记得我交给壶酒师叔的枪器吗,我想是时候明出来了。”
顾碧落欣喜道:“你是否让壶酒师叔炼造出那种枪器,前辈之前一直将自己关在军器所中,不许任何人进入,我想也是在炼造枪器。”
沈风摇摇头笑道:“那么精良的火器具有时代性,但以壶酒师叔的能力,普通火炮还是可以研制出来,就是不知道精准度和成功率如何。”
顾碧落急道:“火炮?”
沈风简单道:“就跟烟花的原理差不多,只不过一个是用来风花雪月的,一个是用来保家卫国的,软甲骑兵要是遇到火炮也要抱头鼠蹿,不过必须保证能一次性杀伤软甲骑兵,否则等软甲骑兵反应过来,火炮移动性不足的弱点就暴露出来。”
顾碧落连连点头,神色越是欣喜道:“前辈考虑甚是,火炮的炼造的确不能他人知道,你可否与前辈说一说,我明日想去见识见识。”
沈风冷眼直钩钩地盯着她,怪笑道:“这些就不劳烦你操心了,等草谷大夫怎么说,我再决定你是不是可以参与事务。”
顾碧落心思被勾起,却被一盆冷水浇下,恼道:“我是死是活不必你来管,反正我明日一定要进去天策府!少一刻都不行!”
“你是我的手下,我还不能管你,你明日要是敢来天策府,我就炒你鱿鱼,迈一只脚也不行!”沈风虎视眈眈地瞪着她,大手一挥道:“现在我以你老大的名义命令你,马上回房间睡觉!”
这里是我家还是你家,还吆五喝六上,我偏不听你的,顾碧落冷哼道:“我不用你来管!”说着,人朝外面走去。
“我就不信治不了你,去他娘的君子之礼!”沈风气得大动肝火,上前伸手一抄将她拦腰抱起来,“给你三片瓦片你就想盖楼房,刚才对你太好,我真是犯贱——”
啪——一声脆响,原本挣扎地顾小姐立即安静下来,神情呆呆滞滞的,不止她懵了,沈风打完自己也懵了,只能硬着头皮道:“给我安分点,今天你哪里也不能去。”
“放下她!”
尴尬间,耳边突然炸来一声暴喝,转头一眼,只见一人冲了过来,一言不合便动起拳脚,沈风抱着顾碧落左闪右避,一边闪着一边回头道:“停!”
沈风喊停,但那人手上也一点没有留情,逮住这个空隙,一拳轰在沈风的腹部上,正是之前受伤的部位,还没忍住疼痛,那人已经又是一脚扫过来,沈风急忙伸脚格挡回去。
丝——这人的骨头好硬!那人退了几步,神情有些不自然,脸上怒色沉沉道:“你是何人,尽敢闯入学士府!”
沈风疼地说不出话来,弯下腰将顾小姐放下,顾碧落见他神情痛苦,捂着的腹部已血染衣衫,急忙道:“沈风,沈风,你怎么样了?”
来人正是文抒问,文抒问闻言,大惊道:“碧落,此人便是沈风?”
顾碧落恼怒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来扶人。”
“哦,哦,哦——”文抒问愣了一下,急忙上前将沈风扶到一边坐下,目光炯炯地望着沈风,尴尬笑道:“抒问方才不知是沈将军,还请将军莫要怪罪。”
顾碧落狠瞪了他一眼道:“你怎可如此莽撞,问也不问便直接动手,他之前还受过伤。”
文抒问哭丧着脸,有些郁闷道:“我方才见——唉,都怪为兄鲁莽,沈将军伤得可严重?”
“小事,一点也没事。”沈风硬撑着露出笑脸,从牙缝中说出话来,笑呵呵道:“你就是顾小姐的兄长,今日算是见识了,等我伤好了,咱们好好比划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