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沉默了。
“他不会来,对吗?”安月问。
看着安月这鲜有的满怀期待后又失望的神情,鬼医说不出任何逆她意思的话:“你爹他,不是不想来,只是……他也身不由己,可你要相信他,他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办法早日回家。”
这一番话,鬼医说得极为恳切。
他这个简单的脑袋,让他很难猜懂安季清和陛下的心思是什么。
他不懂即便让安季清回家了,又能怎么样?
以安季清的性子,以他的能力,以他对陛下的忠心,难道他还能将监密司的事情泄漏出去不成?
“您不用说了,我都明白。”安月打断了鬼医的话,再次扬起笑容,“您不是说您也给我准备了礼物吗?您给我准备的是什么,现在可以揭晓了吧?”
“可以,当然可以。”看着安月这强行扬起的笑容,鬼医都要心疼坏了这个小王八蛋,原本还想着用他的这个毒来和安月刚刚晕倒他的做交换,但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有心情,很是干脆利落地就拿出了他给安月准备的礼物。
安月看着包括着毒的……东西,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看了一眼旁边描绘得极为精致的盒子,再看了看那用来包着毒药的已经泛黄的大叶子,抬头,“您应该看得出来,这区别了吧?”
鬼医原本还不觉得自己的有什么问题,反正这药又没有腐蚀性,装在瓶子里和用一片树叶包着也没有多大区别。
但偏偏有安季清这个强迫症准备的礼物在前,他的礼物一下子就被比了下去,显得格外的寒酸。
鬼医:“……”
这个人有闲心弄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怎么就不去想想怎么说服陛下让他回一趟家,哪怕只是和安月悄悄见上一面也是好事啊。
“这种细节就不要在乎了,我还是和你说说我这毒,我和你说,这可厉害了……”鬼医一提到他的毒,刚刚那有些低落的情绪一下子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精神焕发,极为亢奋。
鬼医将手镯和发簪的使用办法,以及毒的功效都和安月说完,又宽慰了她几句,让她耐心点,安心等安季清回家,才离开了安国公府。
鬼医离开以后,一月走到安月的身旁,有些担心地轻轻唤了安月一声:“小姐。”
安月拿着那支精致却暗含极大杀伤力的发簪,嘴角扬起一抹自己也说不出带着什么情绪的笑容,“你看,这是不是很好看?”
“小姐……”
“一月,真的很奇怪,我真的一直以为,我这么想要找到爹,只是为了完成娘的心愿,让祖父和祖母可以安心,其实我对爹已经完全没有了印象,记不清他的模样,记不清他的声音,可是……”安月说到这里忽然说不下去了。
其实她的不解比她说出来的要多得多得多,于她而言,安季清就是一个完全没有见过面的陌生人,可她却会对着他送给她的手镯和发簪而心里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