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母忧心忡忡看向儿子,果见他本就毫无血色的脸现在更是惨白,“还请余大夫拿出看家本领,务必救治这孩子。只要能保她性命无虞,我们严家必重金酬谢。”
她看出来了,倘若这位云医生就这么没了,儿子怕也跟着要去半条命。不管将来同不同意这两人在一起,人的命是一定要先保下来的。
严母郑重拜托,余清居只说自己尽力而为,毕竟肺炎之症凶险,他也不敢夸口说一定能治好。
大夫说云都有可能高烧转肺炎,严雪镜照顾得更用心,凉毛巾不停得换,时不时在嘴唇上润一润,生怕她渴了。可他自己呢,三天三夜没合眼过,一身衣服还是在严母厉声呵斥下才匆匆换干净的。
三天了,床上的人没醒,他也就没睡过,一日三餐囫囵喝点粥,颜面没心思打理,整个人瘦脱了形,两颊凹陷,颧骨突出。
眼看就要过年,家家户户都挂起红灯笼喜气洋洋的,大街小巷欢声笑语的。反观严家大宅,整个儿愁云惨淡,一点要过年的样儿都没有,严母心里就不痛快了。
郑云卿已经被郑司令派来的人接走了,今儿早上郑家那边来人传话,说大少爷已经退烧,能起床吃饭了。严母想,自己家这一位能不能也来点好消息。
可惜好消息没等到,却是如余清居担心的,云都病情恶化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严雪镜终于熬不住盹了一下,结果一梦惊醒,忙去探云都的头。还没搭上额头,但见云都两颊嫣红,烧得出气多进气少。他捧住云都的脸急切得喊,“云都,云都你怎么样!大夫!余大夫快醒醒,病人烧得厉害,余大夫!”
余清居这几日也是整日夜的伺候着,这会子正睡得熟,被严雪镜的吼声惊醒,从躺椅上一惊而起,三步并两步冲到床前。一看之下,拍了一下脑门,惊呼:“坏了,肺炎了!赶紧用药!”
慌里慌张得给用上治疗的药,又让严雪镜打水给人抹身子降温。这事严雪镜这几日已经熟练得跟专业看护似的,捞起面盆就去浴室接了水,然后开始给云都擦手擦脚。
严太太这天来的比较晚,她接了郑公馆的信,还想着云都是不是也能好一点,刚进门就看见儿子和余大夫忙成一团的样子,心里就往下沉。
“怎么了这是?”她疑惑得走过来往床上一探,见床上之人烧红的脸颊就知坏了。
严雪镜一心给云都降温,全副心思在她身上,严母问话他恍若未闻。余清居已经习惯他的状态,替他回答:“烧成肺炎了,我这边药已经用上。这病也非绝症,我们看得及时,应该来的及。就是容易反复不能掉以轻心,一定要看紧了才是。”
严太太歉意得点点头,“这大过年的还让余大夫常驻在此不能归家,老身深感愧疚,回头病人好了,一定厚礼相赠。”
“太太客气了,治病救人是余某本职,只盼病人能早日好转,太太和严会长也能早日放心。”
余清居长相本份,人品性格也本份,说话温言温语,严太太听得舒服,点点头应和。
她见儿子蒙头坐那儿给云都擦手降温,这些活她早说过让家里佣人来,他就是不愿意,非自己来。非亲非故,男女有别,她说了也没用,只能摇头叹息。
看来这桩婚事她不答应也得答应了。严家从来规矩人家,儿子跟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如此亲近,若是最后却拒婚,传扬出去,严家名声势必受损。
严雪镜一直谨言慎行,在人品德行上从未出过差错,严太太一直引以为傲。如今,儿子对云都全然的放下男女大防,这也是心里认定了要娶她吧。
罢了,儿大不由娘,若真能迎娶新妇,也好堵了京城里那些个悠悠众口,儿子克妻的流言也能不攻自破。既然他那么稀罕这个云医生,做母亲的哪里舍得让儿子为难。只盼云都能早日好转,她是再也看不得儿子三魂去了六魄的样子。
用了药,烧总算退下去一点,但总是时好时坏,人也一直昏睡不醒。
这段时间,小年过了过除夕,除夕过了就是正月,别人家访亲会友好不热闹,严家依旧冷冷清清。也不是没张罗过年的那些东西,年货节礼严太太一早儿就让人给置办上了。家里家外也都遍贴红纸窗花,大红灯笼高挂。
严雪镜一会儿未离开房间半步,家里没男主人进出,家里就显得格外冷清。
郑云卿好了以后来过一次,看了一眼后什么都没说,顺着原路回去了。
心里堵得慌,跑到京城防卫队,让人把孔涵芝从大牢里提了出来,然后阴沉着一张脸盯着孔涵芝没说话。
牢房能是个好地方?暗无天日,臭气熏天。自从那日后,孔涵芝一直被关着,起初还幻想姜巽风会不会来救她,吃了半个月的馊食臭水后,她终于醒悟,姜巽风怎么会为了她,来跟自己的对手低头。
她害怕了,后悔了。她怎么这么傻!她跟云都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她过她的康庄大道,她走她的锦绣前程。她怎么就一时迷了心,想把云都弄死呢?
郑云卿寒霜一样的眼盯着她,没等他开口,跪在地上的孔涵芝膝行扑过去抱住他的小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得哭求,“郑队长,求求您饶了我吧,我错了,我这不能怪我,是姜巽风威胁我。他说我不听他的就把我卖堂子间去。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子,若是到了那种地方就全毁了。我也是没办法啊~~郑队长,冤有头债有主,是姜巽风想害云医生,不是我,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啊,郑队长——”
孔涵芝把所有错推到姜巽风身上,她打的好算盘,郑云卿跟姜巽风本就死敌,她若说是姜巽风要害人,郑云卿应该会信的。
而且,“云医生跟严会长交好,严会长又跟您是亲戚,他本意想害的人是您跟严会长,只是您二人岂是随随便便动得了的,所以才对云医生下手,如此也算是给你们一个教训。我是不愿意来了,杀人偿命,可是我一个无名无分的妾室,我不听他的,他有一百种方法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只能答应了。郑队长,求您怜惜怜惜我,我真的是被姜巽风逼得没有办法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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