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一则4(1 / 1)

关在土匪窝的元元还在做着当压寨夫人的美梦,土匪们抓了陈元元的消息也被不知名的人传了出去,不日,山上闯来一个客人,聚义堂上言说要接走陈元元,两拨人不由分说打将起来,几个回合后,土匪们倒落了一地,来人将二女带下山,往陕西奔去,此人自称闯王大将牛金星手下将官,姓‘别’,叫‘别当真’,听闻清军二路合围要攻打西安,又得知元元踪迹,便动了拿她做人质的意思,一路无话,三人比清军早了两天到了西安。顺军也没为难手无寸铁的二人,安排他们住下,元元想去拜见闯王也没拜成,第三日,吴三桂领兵先行到了西安城下,在此前,已有前部差官围了西安,几月未攻下城来,损兵折将。负责攻城的陈校尉见吴三桂大军到达大喜过忘,连连催促平西王快些攻下西安城,平西王也不推辞,第二日未休整即刻上阵,西安城上城下两军旗帜鲜明,拉开了阵仗,城上顺军喊说陈元元在此,问吴三桂敢来应战么,两军这便骂将开来,城上顺军喊:“有本事你上来啊?”

城下吴兵回:“有本事你下来呀,”

“有本事你上来,咱们大战三百回合”

“有本事你下来,咱必将你打得落花流水。”

喊了一上午,这可急坏了陈校尉,陈大人跑到吴三桂跟前:“王爷,怎么还不开战?您的夫人还在城上呢?”

吴三桂一摆手,说:“诶,本将为了大清江山鞠躬尽瘁,岂能在乎一个区区小妾,你说是不是啊,陈大人?待我军喊上几天,定叫城上顺军胆战心寒。”

历史就有无数的巧合,当一个东北人遇上一个陕北大汉,那什么事也干不成。这就好像有二人乘坐公交车,从半坡博物馆一直吵到北大街,其中一个下车,两人一个车上一个车下,“有本事你上来啊”,“有本事你下来啊”,愣没打起来,我这外地人也不知此二地离着多远,西北的汉纸呀!

元元扒着院墙听着外面的动静,眉香说:“别听了,他们打不起来。”几日后,城没破,元元说:“眉香姐,你真厉害,你怎知道他们打不起来的。”

两军如此骂阵了几日,阿济格后军赶到了西安,听闻陈校尉汇报,自知吴三桂心思,只出工不出力,未及卸甲就奔到吴三桂营账,二人寒喧过后,阿济格说:“王爷这几日辛苦,请先行回就,且看我攻下西安城吧。”待吴三桂走后,阿济格心说:“哥几个里我不算聪明的呀,怎么那几个都说吴三桂厚道呢?”

这一次,西安城破,元元没起到应有的作用,城破之日城中大乱,有军士直闯元元所住小屋带走二人,来人自称军师灯献策手下,姓‘别’,叫‘别多想’,这就带二女去刘宗敏军中。

这‘别多想’乃前次‘别当真’之兄弟,家中排行第二,闲聊中元元真夸这个姓好,好得别提有多好了。(从西安到武昌,路途遥远,两个人走不到的,明末这个清军爱屠城,投降的明军爱屠城,顺军也爱屠城,两个小女子,纵有一身本领,也到不了的。)

所以,“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两朵花,风吹雨打都不怕,啦啦”

顺治二年四月,三人到达武昌府,这一次,元元见到了大顺的权将军汝侯刘宗敏,刘爷亦想看看当年在北京城四处寻找的陈元元到底是何等美貌倾城,待见到真人,山海关重伤未愈的刘宗敏感叹道:“吴三桂呀吴三桂,真乃乱世枭雄也”,小强想终于遇到一个明白人了,一声叹息后,刘宗敏一挥手吩咐来人将元元拉出账外立即斩首,脸一定要挡着点儿,别让人误会我又找了个假的,当年找的那个假的都比她俊,元元听说要被砍了脑袋,急说:“慢着,你们闯营不能这么欺负人,汝侯我见到了,闯王我还没看到呢,”

刘宗敏问:“你要见闯王如何?”

元元被按在了地上,说:“我要找大顺朝闯王告御状,他不是做了皇帝了么,我要告状!”

刘宗敏问:“你要告什么状?”

元元说:“我要告吴三桂强抢民女!”上头汝侯‘嗯’的拉了一个京剧长音,听元元接着说:“我家八辈贫农,代代在江南为地主黄世仁种田,家中只有几分薄田,那黄世仁贪恋我美色,让管家木仁智除夕夜里收租,,我为伸怨才到了京城,没想到为田大人所骗,误入吴三桂府中,他们都说我无理取闹,不该告那黄老爷,反被他们抓住无数短处,难道这天下就没有青天大老爷了么?闯王在哪里,我要告御状!”元元边说边抺泪,组织的宣传手段可不是盖的,这时打动这些农民的也只有阶级感情了,元元这说着,厅里的起义军将领们义愤填膺,有人抽出武器向汝侯请战说:“将军,我们打到江南去,宰了那个黄世仁。厅中只有宋献策一个明白人,她美丽动人?你听她的,这种人赶紧拉出去砍了算了,在这里妖言惑众,只是群情有可原,算了,不与他计较。

想这刘宗敏,在北京一顿乱打,得饷七千万,比皇上还富裕,还不在武昌城窝着,七千万珠宝玉器富贵还乡,多得不得了,可与他犯险争得天下进了北京比起来,唉,那也挺多的钱,只在他心中认为他所承担的风险到底值几文了。

元元才到武昌城不过1月,英亲王阿济格又追来了,这一次,汝侯的大顺军又败了,决战之前,刘宗敏遣将官‘别在意’去石门向秦将军报信,望她力挽狂澜救大明于危难,汝侯一时心软,让‘别在意’把元元二女带去石门,这个人还是个不知轻重的棋子,不可落入清虏之手。

阿济格此次势如破竹,刘宗敏被俘后不肯投降,就义。元元有些不明白,害农民失去土地卖儿鬻女的是皇明,与他们抢夺粮食收取重税没了生计的也是皇明,与他们剿了又剿深仇大恨的还是皇明,可一旦外族入侵,他们没有选择与满清为伍,却又一次站在了反清复明的大旗下,难道民族感情真的大于自己的利益仇恨么?如果大顺军与满清合力扫灭明军,也许会少了些屠城,快些天下大定么?小强不明白,历史已有了答案,可答案血淋淋的,有些奇怪呐,满族不也是56个民族之一么?56个民族一家人嘛。刘宗敏,有些笨的英雄也。

从武昌出发,到四川石柱路途遥远,‘别在意’嫌二女累赘,不由分说就将二人带到一处荒山上,临走时说等他回来接,留下粮食便走了。眉香问及此地,‘别在意’答为湖北车厢峡,眉香看着这座荒山屡有疑问,元元却说不管在哪有吃有喝不就行了,别在意说了来接的,这山虽为荒山但野味众多,眉香有些功夫可以打猎,饿不死二人,眉香也问元元:“你说这山可以设防么?”元元答:“不晓得。”二女在车厢峡一住便到了顺治三年,这日,山上来了一个陌生男子,自称‘别念书’,别家老四,奉兄长之命来接二人去恩施,听说秦将军这个月要去那里巡查,要二人前去拜见。(我考科目二,考官叫别念?,第三个字没看清,一次过了)

二个也不用收拾行装就跟着别念书走了,下山时,山上仿佛响起歌声,“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四朵花,风吹雨打也不怕,啦啦”

元元还想我们俩在山上快一年,没看见过什么人啊,恩施与重庆交界,有许多土家族聚居在此,过了重庆就是四川。

顺治三年,也就是明隆武二年,秦将军已七十三岁高龄,元元与别念书在土司屋中等候时,就听得外面走进一位威武女将,身型高大气宇不凡,别念书起身说明来意,秦将军也说刘宗敏抗清义举实在难得,让人刮目相看,别念书不喜老将军的傲气,放下元元二女便离开了土司,老将军看着元元与眉香,一问得知此乃平西王吴三桂之小妾,那个陈元元,勃然大怒,说与众人听:“此等女子,有我秦良玉一日,万不可入四川大门一步。”说罢不理元元二女就要离开屋子,元元怎能放过这个机会,“夫人,夫人,别走啊,你不喜欢我,把我说给你家公子也行啊。”有旁人悲泣道:“公子早已为国捐躯。”元元不甘心,“那娘家还有什么人么?兄弟呀有么?”那个又含恨道:“秦将军的哥哥邦屏弟弟民屏都已阵亡。”元元奇怪地问:“咦,难道四川就没有男人了么?夫人,老夫人,您儿子没了,孙子我也凑合了,我不挑人啊。”那人说:“还小。”“侄子,外甥呢?”跟着秦良玉出门的外甥小秦将军脚下一个不稳,绊了一脚,好不容易站住了,扶起老将军的手说:“将军,咱赶快回营看看家中军务吧。”说着,拽着夫人就回了石柱,那元元扼腕叹息呀。

元元垂头丧气的看着在门口还没走的别念书,二人的任务都没完成,别念书气说:“都怪你,有你什么也办不成。”这就要撇下元元一个人走,元元说:“不行,我当年要找闯王靠御状,还没告成呢,刘将军答应我了。”别念书惨笑道:“你想告状么?好,跟我走。”

这一次,元元被带到了湖北九功山,顺军为李自成立的牌位面前,元元还不知一年前李自成已死于九功山元帝庙,别念书将元元拉到牌位面前说:“你告吧,告多久都成!”说完就走了。

从顺治三年到顺治八年,元元与眉香就在九宫山下为李自成守灵,饿了就吃些桌上的贡品,吃完有人补上,闯王一点儿也不寂寞,元元爱跟他聊天,常与闯王说:“看我多好为你守墓,你们手下没一个人乐意娶我的”好像闯王终于受不了元元的啰嗦,中间顺治六年时,陕西王永强还派人来与元元说,等功成一日愿为元元做主,在陕西寻一桩好亲事,元元不理他,那人见元元不信,说:“要不我给你立个字据。”元元说:“不用了,没文化,不认字。”(中学里,班上‘有为青年’说从小学中学念到大学,捱过小升初,中考高考的我们,也可以不认字的,这话我当年还不信。)元元心说:陕西咱又不是没去过,你到现在连错在哪儿都不知道,当年为什么不在陕西留下我?那个见元元如此说,一时无语,元元指着桌上的佛爷与闯王灵位,说:“你向他们保证一遍。”那人照做之后走了,元元到了顺治八年也没等来他们。听说顺治六年,王永强起义被吴三桂李国翰部打败了。吴三桂还顺道去了趟延安,延安,果然是近三百年造反者必须要去的地方啊。

顺治八年,这一日,九宫山下又来了一个陌生男子,自称‘别难过’,乃别家老五,现于舟山名将张名振手下当差,听说陈元元在此,想替鲁王送吴三桂一个大礼,别难过一到这儿,就觉得这个大礼吴三桂不一定乐意收。但主帅有命,就遵令而行,别难过将元元带到了江苏,想由江苏入浙去舟山,可在太仓时别难过听闻舟山大战在即,便撇下元元二女,一个人去了舟山带兵打仗,将元元托管在太仓吴梅村大人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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