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若芸嘟嘟囔囔,除了江兮浅,她最怕的可就是若薇这个姐姐了。
江兮浅看着若薇摇摇头,在谷里训练的那段日子,其实比这更艰苦的条件她也不是没有经历过,两世为人,对这些她已经看淡了,只是……
想到前生种种,她双目通红,贝齿紧咬,双手紧握成拳,她的母亲,那个如水般温柔的女子,这一世她定不会让她那般惨淡!
相府,威远侯府……
就算是泥人也还有三分土性,更何况她江兮浅!
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一切恢复如常。
汐院因着季巧萱思念女儿之故,摆件虽然有些陈旧不过却并不寒碜,相反却非常的干净,不多时,若薇、若芸两人就将院子打扫了出来。
“小姐,夫人来了”,若薇看着侧躺在软榻上的江兮浅轻声道。
“嗯”,江兮浅轻轻应声。
“芊画也来了”,若薇接着道。
“嗯?”,江兮浅睁开眼,有些不解。
若芸端了热水进屋,听见两人的对话,“夫人特地去锦绣坊请芊画来给小姐做衣衫的”,虽然她家小姐并不需要,不过这份心却是让两人感动的,毕竟芊画可不是谁都能请动的。
“知道了”,江兮浅稍微打起些精神,衣衫她虽然不缺,可对于季巧萱这个曾为她失去过生命的母亲她却没有办法硬起心肠。
等江兮浅梳妆完毕来到大厅时,季巧萱早已经等在那里,只是出乎意料的是,同行的居然还有季巧巧。
“娘”,江兮浅对着季巧萱微微福身。
季巧萱却一把拉住她,脸上带着激动的神色,“浅浅,来给娘看看,娘的浅浅是真的长大了,懂事了!来这是娘从锦绣坊请过来的芊画师父,浅浅喜欢什么样的布料尽管挑。”
两人四目相对,只是短短瞬间会意一笑。
芊画对着身后四名婢女使了个颜色,四人立刻抱着布料样品上前,对着江兮浅一一介绍,两人之前仿若从未见过一般。
江兮浅看着那托盘上的布料样品,间或伸出手轻轻摩挲着。
“妹妹眼光倒是不错,这蜀州细棉,质地柔和,最适合裁制中衣了”,季巧巧轻笑一声,声音柔和清亮,“妹妹年纪小,不懂这些也是当然的”,说着话头一转,“姐姐看妹妹回来时身上衣衫有些旧了,这衣衫也不是一两日能裁好的,所以特地将这锦绣坊限量版的映山红天丝罗裙给妹妹送来,这衣衫姐姐也不过穿了两次,妹妹可别嫌弃!”
一时间,汐院中众位婢女双眼死死地盯着那托盘,看着江兮浅,眼中尽是羡慕嫉恨。那可是锦绣坊限量的罗裙,表小姐还真是善良,居然送给了这蛇蝎心肠的大小姐。
“听说大小姐一回来就将表小姐弄哭了呢!”
“真的吗?”
“可不是,我三姨婆家七舅老爷的三外甥女的大侄子就在正院当差,他可是亲眼见到的。”
“哦?”
“……”
江兮浅视线从布料样品中挪开转向翠云捧着托盘,上面整齐地叠放着整套红艳艳的衣衫,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习武之人的耳力向来是极好的,那些婢女耳鬓厮磨的悄悄话于她来说,却没有任何的可言。
“妹妹是不喜欢吗?”,久久不见江兮浅回答,季巧巧捏着手绢,低眉顺眼,语气带着失落和委屈。
原本在听到季巧巧话的时候,季巧萱就脸色一沉,如今更是怒火中烧。先是嘲讽她的女儿不懂选布裁衣,这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要将自己穿过的旧衣送给她女儿,当她女儿是收垃圾的吗?
“够了”,她厉声呵斥,“这套映山红天丝罗裙可是你姨丈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你自己收着便是,难为我相府还买不起一套衣裳吗?传出去还以为浅浅容不下你呐!”
“姨母,我……”,季巧巧本能地开口反驳。
“行了,别说了,你先回房吧”,季巧萱面色难看,江兮浅纵使再多不是,那也是她季巧萱的女儿,名正言顺的相府大小姐,轮不到让她一个寄人篱下的小丫头来作践。
江兮浅淡淡一笑,对季巧巧的作为并不多言。
“大小姐,蜀州新到的这匹云锦还不错,您可要看看?”,芊画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对着江兮浅道。
听到这话,季巧萱也来了精神,“难得有彩色的云锦,浅浅就挑两身可好?”
江兮浅不忍拒绝,只能点点头,“女儿的衣衫一向由若薇打理,就让她去挑吧”,说着转身对着若薇道,“你跟芊画去吧,记得给我娘也做两身。”
若薇应声而去。
季巧萱本想拒绝却被江兮浅拉住,“娘,就听女儿的嘛!”
难得见到江兮浅撒娇,季巧萱一脸无奈,轻轻点了下江兮浅的额头,“你这丫头,多大的人了,连文斌都不会撒娇了。”
江文斌,她唯一的弟弟。
“娘,现在文斌怎么样了,入学了吗?”,对着这个比自己只小一岁的弟弟,她还是非常喜欢的。
季巧萱点点头,“嗯,文斌平日里总是念叨着姐姐,现在你回来可好的,省得那小子总是插科打诨,你可得好好管管他。”
“娘”,江兮浅拉长了声线,“文斌还小嘛,等他长大自然就懂事了。”
“哼,果真是姐弟,连说出来的话都一模一样”,季巧萱拉着江兮浅的手坐在一处,久违的母女很快就聊到了一起。
直到婢女前来通报相爷寻季巧萱了,两人这才依依不舍的话别。
“浅浅,别跟你爹置气,他也是想让你好好的”,季巧萱张了张口,有些话却始终说不出口,只能无力地解释着。
江兮浅点点头,“嗯,娘别担心,女儿知道”,知道那个人心里没有她这个女儿,在他心中季巧巧怕是比她这个正牌女儿的地位高到不知哪里去了,这些她都知道!
“你知道就好”,季巧萱轻轻拍了拍江兮浅的手,“等你爹心情好些,娘会跟他说,这两日你就乖乖待在汐院,连日赶路想也累了,想吃什么要什么就让下人告诉娘一声。”
“嗯,女儿知道”,江兮浅仍旧微笑着。
母女两人,各怀心思。
直到季巧萱走后,原本热闹的汐院顿时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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