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界地位,真的比一个人的命还重要么?你们到底是一些什么样的人?!就你这样的人也配被称为医者?”龙大胆忍不住道。
“每一个人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彼之甘饴,我之砒霜。有些人珍惜如生命的东西,或许在你眼中一钱不值。又或许你所珍视的东西,在别人眼中什么都不是。对我而言,孙家的术界地位,就是一切。”金逸浩轻轻一叹,“这种事情,谁能说得准?”
“至少我不会像你。”龙大胆站起身道,“就算郑教授不喜欢我,就算他为了其他目的而针对我。但我一想到有人因我而死,我还是不会像你这么悠然自得。我会设法救他。”
“怎么救?”金逸浩微微一笑,“这里的这些专家教授之中,你能算到老几?他们视你为打着中医幌子的骗子,就连病房的门都不会让你进。而且今天的事情过后,谁都知道你和他有过节。他本人更不会相信你。你怎么救他?”
“你……”龙大胆忍不住压低声音喝道,“因为几句话,就让一个不相关的人受伤,这就是你想要的么?作为三大分支之一的孙家,难道就是你这样的行事风格么?”
金逸浩猛然抬头,用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对着龙大胆,一个字一个字地道,“你可以贬低我,但你没有资格说孙家的人。”他的那双手一拍桌子,龙大胆桌子上传来一阵古怪的颤动,立刻将自己的手收回。即便是如此,他也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滚,呼吸差点岔气。
龙大胆心底里感到一阵寒意,这个金逸浩看着不动声色,而且是个残疾人,但这人的术力修为比自己高出不止一筹。
不过还好,金逸浩并没有继续动作,只是平静地道,“你放心,我不会以这种方式来对付你。对于宗师传人,孙家还是会有必要的尊重。但你必须放弃传承秘术,否则我会让你这个宗师传人彻底失去成为宗师的可能性。”
龙大胆深吸了一口气,“很好,我本来还在犹豫,毕竟大家都是医术家一脉相承,不想跟三大分家闹得太不愉快。现在看来,这医术宗师之位,我还必须得到。我虽然懒惰散漫,没有一个宗师应该有的样子。但我至少还有底线,我至少知道医者应该秉承的原则。而传承秘术落在我手里,总比在你这样的人手里要强。”
“你可能误会了,我从来没有得到过传承秘术,我今天的成就也不靠医家的秘术传承。我只是不想它落在你的手里。”金逸浩丝毫不肯相让。
“好,既然把话说开了,你想怎么解决?”龙大胆沉声道。
“我再给你一个月时间考虑,是否放弃宗师传人的身份。放心,我对你足够尊重,不会对你这个宗师传人有什么不敬。但一个月之后,你依然不肯妥协的话,那么你的龙氏医馆,每进去一个病人,你就有可能多背上一桩医疗事故。我看你能撑到几时?”金逸浩平静地道,“你该知道,我有这个能力。”
“妈的,你敢再说一遍?!你个死瞎子,你还真把自己当生死判官了?你敢动我病人试试?五术人的其他术者,难道还管不了你了么?”龙大胆怒道。
“我知道你有地相宗师撑腰,不过这是我们医术者自己的事,他林老头还插不上手。”金逸浩慢慢地转过身,“看样子,今天的会是开不下去了。不过也好,我跟你一样厌烦这些说一套做一套,没有本事却妄称专家的蠢货。龙先生,我们一个月之后再会。不过你最好利用这段时间想想清楚,一个月时间其实很短。而且我和你一样,不想这件事弄得不可收拾。”
由于郑教授突然发病,会场已经彻底乱了。很多人也无心再参加,纷纷提前离开。龙大胆也知道今天这会是没法再继续了,看了看依然坐在那里的金逸浩,他深吸了一口气,“好,今天算你狠。不过我会让你明白,自己错的多离谱。”
龙大胆起身离开,头也不回地走了。但是他心里却已经有些发冷,这个金逸浩刚才的话已经跟他完全挑明了。如果他不肯放弃宗师的位置,金逸浩就会开始伤人了,而且是直接针对他的龙氏医馆。这个瞎子的心比李家父子狠得多,也决绝得多。相比之下,李家的父子简直是耿直得可爱了。
这大概也跟金逸浩的性格有关,他天赋异禀,却身患残疾。加上这个人长期醉心医道,不理其他事,也不跟人交流,所以在性格上难免偏激古怪。完全不是他看起来的外表那么温和阳光。如果他真要铁了心对付龙大胆,龙大胆还真是没有什么办法。
想到这里龙大胆的心里微微一跳,金逸浩是孙大先生的弟子,那么或许齐典会对他比较了解。毕竟齐典师是从孙大先生的弟弟孙二先生。那么或许这件事,还得从齐典那里解开。
想到这里他走出会展中心之后,立刻赶往了中医院,去找齐典。
得知龙大胆来找自己,齐典倒还算是比较客气。他连忙把龙大胆让到自己的办公室,笑着道,“龙先生,今天不是该去参加中医学术会议么?怎么,是不是听不惯那些人的老生常谈?”
“也有点。”龙大胆点头道,“但却不是我提前离开的原因,会议发生了一点事,提前结束了。”
“怎么?”齐典皱眉道,“出什么事了?”
“参加会议的郑教授突然发病,被送进医院。有几个准备在会上发表讲话的重要成员,先后离开。主办方只能宣布提前结束了。”
“郑教授,你是说郑迪庆?”齐典皱眉道,“他怎么突然病了,我记得这老爷子身体各方面还算是不错的,上次我们还见过面。”
“因为有人让他受伤了。”龙大胆直接道,“用术力的方式。”
“你……不至于吧?”齐典愕然道。
龙大胆摇摇头,“不是我伤的他,而是有人在用他给我施压,他纯粹无辜受累,只是有人在杀鸡儆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