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嬉笑打闹交织的轻松氛围中,时间就像长了腿一样,跑得飞快。转眼间几个包子都先后上完了小学,接着便是初中。
这几年间,正雨俨然成了韩国一颗冉冉升起的绘画新星,在多次全国级别的油画大赛上轻松夺冠,还有一次在国际少年组绘画大赛上崭露头角,其中更因为他的画风神似印象派画家莫奈而有了“小莫奈”的称号。
小莫奈啊,正雨微微笑着,眼睛里面看不出一丝情绪。
还真是熟悉的称号。
不过今世,我会努力做得更好。
稍微有了点名气的正雨更加忙碌,加上也长大了一点,能够承受强度更大的练习,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令张女士又是骄傲又是心疼。
这天,正雨又是很晚才往家里面走,在经过一条小巷子的时候,被几个人堵住了。
那几个人不过高中生模样,却是小混混的打扮,满脑袋的黑发刻意染成红黄蓝绿五彩缤纷的样子,简直就差在脑门上贴一个不良的标签。
“喂,大哥,就是这样个小子,”其中一个长相很猥琐的男人掂了掂手中的棒球棒,对着前面的一个男人道,“我们观察了很久了,一直都是一个人,而且,家里面很有钱的样子。”
“呦,是么?”那个大哥模样的人嘴巴里面叼着一根烟,吊儿郎当的打量正雨几下,然后又带着人将他慢慢包围起来,“呐,小子,看着怎么有点面熟呢?”
正雨斜着嘴角讥笑一下,“大叔,你这样的人我可高攀不起啊,让开啦,再晚点张女士又要喊了,会很烦啊。”
周围的人对视几眼,一阵哈哈大笑。
“哎呀这个小子还真是有意思,喂,乖乖的把身上的钱和其他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吧,手上的金表也拿下来!”另一个人甩了甩手中的水果刀,“对了,以后每天这个时间都来交给我们一笔保护费,懂么?”
“哎大哥!”手持棒球棒的男人一直在盯着正雨的脸看,这会儿猛地一拍大腿,“我记起来了,这个小子,最近不是常常上电视嘛!好像是,是画画还是怎么的。”
“哦,是呀,”那个大哥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又冲着正雨背上的画架什么的抬抬下巴,“呦,那不是我们未来画家的家当嘛。”
“喂,小子,”他往前走几步,“快点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听说你家很有钱啊,不然,我们就要在你手上做点功夫了。”
正雨听了一笑,倒是把那几个人看呆了。
“喂,大哥,这个小子细看的话,长得还真是漂亮啊。”
“闭嘴,脸都让你丢光了!”
手?就凭你们几个浑蛋,竟然敢对我的手做出这种威胁?!
“哎呀,真是没办法啊,”慢慢地放下身上的包裹,正雨活动下手脚,即便是面对着四个马上就要成年的对手,脸上却仍旧是带着不羁的笑容,合着上方两道微弯的凤眼,特别吸引人。“只好,打一架了!”
话音未落,正雨未完全长开的身体就猛地蹿出去,狠狠一拳凿在那个大哥模样的人脸上,把对方直接掀翻在地,紧接着又刷的一转身,飞起一脚踢在另一个人腹部,自己却借着这股力量猛地往上跃起一大截,膝盖用力磕在第三个人的下巴上。
眨眼功夫四个敌人中就被放倒了三个,剩下那个人顿时就目瞪口呆。
“臭小子!”年龄差所带来的巨大的力量差距是无法忽视的,被打倒的三个人不过一会儿便又爬起来,看过来的眼神顿时凶恶起来,“敬酒不吃吃罚酒!”
以一敌四的正雨根本就不占优势,刚才得手也主要是因为对方完全没有防备,而现在大家都打起精神来了,他一个初中还未毕业的小孩子,眼看着就要吃亏。
“正雨!”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影子突然出现在巷子口,看了里面的情形之后边喊边跑过来,“你们是什么人!”
“笨蛋,别过来啊!”正雨又趁着对手发呆的空当打出去几拳,不过也被对方狠狠地回击了几下,半边脸顿时就觉得火辣辣的,口中还带些腥甜的味道。
“都住手,我要报警了!”来人正是薛功灿,他边跑边掏出手机,做出要拨号的样子。
“切,给我把这个小子也抓住!”被撞破的大哥狠狠地啐了口血水,凶神恶煞的领着一个人扑过去,顿时就把从未遇见如此野蛮的情景的薛功灿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手里举着拨了一半号码的电话,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你小子是来拖后腿的吗!”正雨又气又急,一咬牙,硬生生的挨了背后一棍,冲过去把发呆的薛功灿拖开。
“正雨!”终于回过神来的薛功灿急坏了,使劲摇晃着他,“怎么样啊,有没有事?”
“别晃了,”正雨倒吸着冷气支起背来,苦笑,“你再晃就有事了。”
正雨心中暗暗叫苦,本来他自己一个人的话怎么都好说,打不过说不定还能跑,这下又加了一个根本就不会打架的薛功灿,根本就是左支右绌,连跑的几率也低到不行。
“功灿,快点打电话啊。”正雨护着他,压低了声音。现在这么晚,这个地方本来就是人迹罕至,被动的等待救援是不现实了,只能让薛功灿主动求救了。
“老大,那小子要叫人来了!”棒球棒有些慌了。
“蠢货!”大哥恶狠狠的骂回去,一咬牙,“都给我快点!把这两个小子身上值钱的东西抢过来,手表手机皮夹一个不留!”
几个人又扑了过来。
正雨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自己不过一个人,平时也没有多张扬吧?怎么就被这些家伙盯上了呢?
“正雨!”功灿的惊呼一下子就惊醒了关键时刻走神的正雨,后者一抬头就看见对手闪亮的水果刀近在咫尺。
正雨不禁暗骂自己一声,竟在这种时候走神,真是活腻了。
躲闪已经来不及,更何况自己身后又有一个打架废柴薛功灿,退不得,正雨下意识的就抬手去挡。
“唔!”眨眼功夫正雨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强行拖开,然后就是一声闷哼。
“大,大哥,怎么办?!”
“混账,跑,当然是跑啊!”
只准备打劫从来没见过血的敌人面对这样的突发状况吓坏了,几个混混结结巴巴的交流几句,丢下沾血的刀子仓皇逃窜。
血?
正雨愣了下,然后一把掀起蜷缩着身体的薛功灿,就见他肩胛骨的位置赫然一道血口,正不停地渗出鲜血,湿透了单薄的呢质外套,滴滴答答的溅在地上。
“喂,薛功灿!”正雨真的被吓住了,哪怕是自己受伤都没有这么紧张。刚才,明明是应该划在自己手上不是吗?薛功灿你这个白痴!从来没受过伤的人突然来这么一下,要疼死吗?
“呼,呼呼,”薛功灿嘴唇惨白,额头上迅速渗出来一层冷汗,一本正经的脸勉强挤出微笑,“正雨是要画画的人啊,手怎么可以受伤。”
“神经!”正雨只觉得鼻子似乎酸酸的,飞快的抹一下眼角,不由分说的将自己的衬衣袖子撕下来,两根系在一起,简单的给薛功灿包扎一下,又蹲下去,一把捞起薛功灿背到背上,飞快的往前跑去。
“正雨啊,画,画啊!”薛功灿竟然还拼命地扭头,拍打着正雨的脑袋嚷嚷。他知道正雨有多看重自己的每一幅作品。
“白痴啊你!”正雨头也不回的大声吼回去,奔跑如飞,“都这个时候了还画个屁啊,那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给老子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