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昀说道:“当然不愿意,于是就打了起来,可我大秦国兵马强悍,他们没坚持多久就败了,只能不了了之,父王当时能稳住王位,林夫子是原因之一,刚即位就打了胜仗,可以说威慑全国,只是这些事史册没有记载而已。”
秦文君摇摇头,啧啧两声,说道:“父王直接拿人家当枪使,天哪,怪不得这些年桑国、柔利老是侵犯我国,我猜当年荆之岺之所以能劝动两国联姻,估计也有这个历史原因。”
“荆之岺?”秦昀一顿,问道:“他现在在兰殿还好吗,桑王竟然不管他的宝贝儿子还在我大秦国,就直接出兵了?”
显然他还不知荆之岺已经回国了。
秦文君凝眉,不知该如何开口,想起之前,二哥就警告他,要把荆之岺杀了,结果他不但没杀,还给人送回国,自己还折了个大将军。
秦文君面露哀戚,声音低沉的说道:“那个荆之岺已经回国了,还当了储君,白将军就是因为护送他回国才会被截杀的。”
闻言,秦昀一顿,轻拍孩子的手,也停了下来,看着秦文君,沉默了一会儿,许久才轻叹一声:“我刚刚还好奇呢,怎么是白文机大败桑军,原是白将军已故。”
秦文君低着头,盯着自己脚,说道:“我以为你都知道呢。”
“这里是禁宫,我出不去,没人跟我说,我又怎会知道,就连你继位的事,都是无意间听宫女说的。”秦昀声音突然拔高,惊的孩子一愣,随后他轻轻拍着孩子,放低声音说道:“不过这荆之岺被立为储君倒是有点让人意外。”
秦文君心想三哥肯定恨他不成器,忽而又听到荆之岺,便抬头问道:“这有什么好意外的,他是桑王最疼爱的儿子,储君不是迟早的是吗?”
秦昀摇了摇头说道:“不,荆之岺曾给我说过他对那位置不感兴趣,但是为了他大哥必须要争那个位置。”
秦文君疑惑问道:“他大哥?他为什么给你说这些?”
秦昀说道:“那时我和他可以说是盟友关系,消息当然要对等了。”
秦文君追问道:“你不会是拿白哥哥消息和他换的吧?”
秦昀点了点头;“嗯。”
秦文君不可置信看着秦昀,这都可以,说道:“你就不怕是他骗了你。”
秦昀轻呵一声,说道:“这种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谁又能相信谁呢,这事我后来求证了,他和桑国大王子的关系确实很好,看来即使聪明的人也不会诸事顺遂。”
若真是如此,那这个储君便是荆之岺想要的,可是他已然被立为储君,也不知道白哥哥和他还有机会吗?
真是一段孽缘啊。
忽然他闻到一股股臭臭的味道,特别浓郁,于是他目光落在秦昀怀里的娃娃身上,捏着鼻子说道:
“你家小茵茵是拉屎了吧,好臭啊。”
可秦昀浑然不在意,而是很熟练,将包被打开,将孩子的小腿抬了起来,检查尿布,而后云淡风轻般是说道:
“没有,只是排气而已。”
秦文君皱着眉,说道:“你这动作可真够熟练的,就说放屁呗,还说排气。”
秦昀瞪着秦文君一眼,便开始下逐客令,说道:
“你回去吧,我猜老二这两天就会发动兵变,直逼王宫,而你只能让他自己退,不能和安氏起冲突,不过会动摇国家根基,至于老大他应该不会帮老二的。”
这就让他走,他知道二哥不能动,但是总得告诉他怎么样才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吧。
秦文君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做?”
秦昀熟练的将孩子的包被包好,说道:“这个你得自己想,你是王,不能什么事都靠别人,万一被我骗了呢,你有很多事都没告诉我,心里恐怕早已有了主意,只是不确定能不能做,才来这的,我的建议是想做就做。”
秦文君心里一惊,不愧是他三哥啊。
秦文君笑了笑,挑眉问道:“三嫂是怎么进来的?”
秦昀很随意回道:“徐至谦不是升官了嘛,他趁机送来的。”
秦文君大呼道:“徐至谦、、、”
就算升官,他怎么可能有能力送个人进来?
而后只听秦昀又说道:“不过应该是父王应允的,问完了,可以走了吧。我家小茵茵都困了。”
秦文君看了看孩子,眼睛张的老大,可没一点要睡的样子,叹了口气,起身说道:“我走了,不必送了。”
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秦昀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秦文君离开,而后摇了摇头,对着孩子笑了笑,低语道:“还是父王厉害,知道老二必然要来找我,就把你们送进来了。”
、、、
秦文君离开禁宫后,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在幽深的王宫中,宫殿富丽堂皇,王权的象征,可是在他眼里就是个牢笼,一个张牙舞爪的牢笼,它从不会主动去关人,它总是带着诱惑,让人自己关自己。
而他被人推进了这个牢笼,却不得不自己关上牢门。
他曾经认为自己与这里的人不一样,可是现在发觉没什么不一样的,该被算计还是会被算计,知道东西多并不代表懂得就多,懂得多并不能代表就能做的好。
秦文君突然停下脚步,抬头望月,感慨道:
“人生啊,就是一场跌宕起伏的大戏,纵使是神,也不过是戏里的一个角色,可笑至极,荒谬无比。”
感慨完后,他又觉得自己刚刚的话很傻,摇头自嘲,忽而举手指天,大骂道: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你个球、、、我不想担当大任,当个十二岁的小孩不爽吗?要是让我知道这天上真的有神,而且还在操控我的命运,我非把你捣穿了不可。”
跟在身后的六合听到这话,惊慌的跪在了地上,秦文君现在已经是王了,现在却说不想当王,这让别人听了,可是大逆不道的话。
秦文君烦躁的看了六合一眼,说道:“起来,跪什么跪。”说完,抬步向前走了。
“是。”六合恭敬应道,然后从地上爬了起来,跟在秦文君身后。
秦文君现在觉得特别烦,父王重病,母亲整天以类洗面守在床前,桑国柔利同时宣战,二哥秦嫪围困王城,内忧外患,一股脑都来了,他又不是神人,一句话什么都能解决,他是个普通人好不好。
不带着这么玩他的。
、、
秦文君走后,在他指天骂地的地方忽然出现一个人。
正是那位衣衫褴褛的神秘人,他站原地抬头看天,喃喃自语:“这人还真是有意思,要是早一点来,说不定还能看见你全貌,和你交流一番,可惜了。”
说完,只见他又摇了摇头,便再次消失在这宫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