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欧阳正在她位于郊区的公寓中,打开电脑秘密地开工。
她所做的事情和科研无关,她更换了自己的ip地址,黑进了楚氏医药的网络,试图从那天晚上midas黑进楚氏医药实验室电脑的残存数据中发现些许蛛丝马迹。
midas就像是悬在她头顶的一把刀,一日不除,一日不能心安。
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欧阳一面浏览着电脑屏幕上的数据,一面认真思索着一个问题:为什么她始终觉得自己一直暴露在midas的监控之下?
无论她走到哪里,无论和什么人接触,midas总能像鬼一样快速发现,难道他就潜伏在她的附近吗?
这个念头在欧阳脑海中一闪而过,却又很快被她否定了。这是midas的惯用伎俩,是他的想要到的目的,她绝对不能上当!
可是……midas又是如何得知她的一举一动的呢?
正在她凝神思索的时候,她从那天残留的数据中检索出了一个异常ip,从这个ip进入楚氏医药网络系统的时间来看,和midas与她谈话的时间完全吻合!
她心中一动,手指在电脑上飞快地操作起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当追踪结果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欧阳双目一凝。
这个ip地址的追踪结果显示的是:中国,a市。
midas,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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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加利福尼亚,最廉价,也最宝贵的,就是它的阳光。
伯克利虽然是加州大学学术氛围最浓的分校,可是在阳光大好的日子里,那个最被教师们寄予厚望的弟子,也会忙里偷闲地躺在校园里绿草如茵的绿地上午睡一阵。
她会躺在一棵大树下面,炽热的阳光斑点透过树之间的缝隙落在她的身上,如果是刚修剪过的草坪,还能闻到十分清爽的味道。
困意渐渐袭来,她用书挡住照在脸上的阳光,平躺在柔软的草地上小憩。
耳边传来青草沙沙的响声,这片静僻的草坪上,有人正朝她走来。从绿草的摩挲声中,她察觉到了,可睡意正浓的她没有睁开双眼,那人在她旁边坐下了,为她挡住了照射过来的刺目阳光。
藏在那人的身后享受着这片阴凉,和风吹拂得恰好适宜,就此舒服地睡去,做了一个不长的梦。
当手机闹铃声响起,她从睡梦中醒来,睡眼惺忪地看去,那人竟然还在那里坐着。
那是一个面容苍白而英俊的白人青年,他手里捧着一本毒理学的书,看到欧阳醒来,他腼腆地朝着欧阳微微一笑,友好地伸出了右手:“hello,i’mmidas。”
如果不是这样的初见,如果不是在她睡着时遮光的这一点好感,她或许就不会轻信了他腼腆的笑容。可惜世上没有如果,欧阳和midas,生来是不死不休的宿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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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追查ip地址,欧阳慷慨地准了左狸一天假,寻找midas这种事情,只需要她一个人去做就可以了。虽然她不清楚midas忽然来中国找她的原因是什么,但这绝对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信号,为了降低危险系数,左狸没有必要搀和进来。
顺藤摸瓜,欧阳找到了a市郊区的一处网吧。它位于主干道旁边的陋巷里,街道狭窄招牌灰黑,如果不是特别留心,根本不容易发现。网吧附近是拥挤的老旧居民区,陋巷里还有贩卖各种小吃的摊贩。
欧阳在网吧门口看了一会儿,推门进去。
这显然并不是什么正规的网吧,里面缭绕着重重的烟味,靠近厕所的地方还传来阵阵恶臭。欧阳背着书包在里面转了一圈,眉头微皱,觉得很奇怪,这不像是midas的格调。
网吧的老板看到欧阳进门后,晃晃悠悠地绕了过来。
欧阳见他走过来,就迎了上去,单刀直入地问道:“我找人,你见过他吗?”她拿着midas的照片在老板面前晃了晃,“德国人,应该很显眼。”
他老板草草扫了一眼,收回视线笑道:“小姑娘,你这可不是求人办事的语气……”
“求人?”欧阳咀嚼着这个词:“我从不求人。”
那老板听了欧阳的话,还没等他开口笑几句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就见欧阳举起手机,当着他的面,按下了数字键1。
只是三秒钟的功夫,小网吧里三分之一的电脑全部黑屏。
“卧槽,什么情况啊!我游戏正砍得爽呢!”
“老板你们这电脑不行啊!”
“我文件还没上传电脑就黑屏了!你知道我做一遍多辛苦吗!!”
不等小老板反应过来,网吧里就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叫骂声。
网吧老板目瞪口呆地看着欧阳。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质问欧阳到底对他们店里的电脑做了什么,欧阳又把手指放在了数字键2上,不带感情地继续问道:“第二遍,你见过他吗?”
小老板眼神闪烁地看着欧阳,“我这人还真就吃软不吃硬,你威胁我?老子就不吃这一套!”
“吃软不吃硬?”欧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是你没见过硬的。”
说着,欧阳的手指绕过了数字键2,直接按下了数字键3。
三秒钟的功夫,网吧里所有的电脑全部黑屏。
网吧老板不甘心地到网吧绕了一圈,片刻后气急败坏地冲出来,指着欧阳的鼻子道:“你敢黑我店里的电脑!你等着,我这就打110报警!”
欧阳耸肩,“悉听尊便。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见过他吗?”说着欧阳晃了晃她的手机,“想好了回答。”
那老板惊疑不定地看了欧阳一眼。
“我不是很有耐心。如果不回答,我不介意让你网吧里所有电脑彻底报废。”看到老板的眼神,欧阳淡淡地补充了一句:“警察什么也不会发现的。”
网吧老板憋屈地瞪着欧阳,最终还是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没有……”
“没有?”欧阳明显变得不愉快的语气让老板眼皮一跳,“可是我查到他在这里的上网记录。”
那老板恼羞成怒地道:“没有就是没有!你把我网吧里的电脑都整报废了也是没有,到底是哪里来的野丫头这么不讲道理啊!不信你去翻我网吧的监控啊!”
欧阳伸手拍了拍老板的肩膀,“稍安勿躁,我只是想效率点解决问题。”
在老板心惊胆战的目光中,欧阳再次举起了手机,“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实话,如果你对我撒谎,这里所有的电脑都会瘫痪。”
“一……”
“没有。”
“二……”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老板面红脖子粗地吼了一句,“你不是想听真话吗?这就是真话啊,说了你不信啊!”
“三……”
听到欧阳说出“三”的瞬间,老板几乎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不想看到他网吧里所有电脑报废的悲剧一幕。
然而欧阳按下手机井号键的刹那,网吧里所有的电脑并未像她威胁的一样全部罢工,而是都在这一秒恢复了工作。
“冒犯了,”欧阳将手机放回自己上衣的口袋,诚挚地朝着网吧老板道歉:“是我判断失误了。”
网吧老板看怪物似的看着欧阳,不知道这个看上去像大学生似的小姑娘,为什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气势和手段。看到网吧里所有电脑重又恢复运作,他已经不想再和她计较什么了。
欧阳转身准备离开这家网吧,她在心中暗自思索,如果midas不是在这家网吧黑入的楚氏医药集团网,那他上网的地点会是在哪里呢?
还有什么地方是她没有考虑到的吗?
还是说这只是midas用来迷惑她视线的一个假ip?
欧阳缓缓走到网吧门口,就在她准备迈出门去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如果逆向思维的话,那么还有一种可能。
“再打扰一下,”欧阳在老板极度不欢迎的目光中重又走了回来,这次她换了一个问题,“请问你见过一个有重度洁癖的人吗?”
按照网吧老板的描述,一个月前确实有个重度洁癖者到他家网吧来上网。这个人来上网还自带消毒水,把电脑桌、椅子,甚至是鼠标和键盘都来回擦了三遍,才让人印象这么深刻。
但是这个人却不是什么德国白人,而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国男人,他的身材比普通人高大些,长相却很普通,是那种扔在人堆里不会被注意的类型。他要了一个包间,在里面上了几个小时的网,出来之后就打的离开了。
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了,midas改换了容貌,而且小心翼翼。
a市街道上的车辆川流不息,欧阳站在街角看着车水马龙,心中也难得有些彷徨。
midas能够监视到她的一举一动,她却连midas在哪里都不知道,不知彼而知己,如何打赢这场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