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回忆?如果爱情不能走向婚姻,我宁肯它从未开始,如果已知结果不能圆满,我宁肯扼杀!”
微微看着我,“就算对方是艾德莫若?”
“就算是他。”
“我觉得你不一定做得到。你看我,这么多年情史还不是变成这样?”
我不敢再说,毕竟还没发现,但是这种信念我觉得我没错!既然不能在一起,何必开始?所以说,张晨是个人渣,那个东西明知不会陪微微到最后却选择欺骗,真想找人好好收拾收拾他啊!
当华灯初上,微微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辆敞篷车,我俩从穿黄浦江的隧道下开往浦西。
“知道吗?浦西的人大部分才是真正的上海人,浦东这边都是全国各地的外来人。据我所知,浦西人看不上浦东人。”
我笑,“这不是很正常?就像所有城里人都看不上乡下人一样。”
“对!在上海人眼里全国人民都是乡下人。”
我又笑,“在我眼里上海人都是渔民!”
“哈哈哈……”微微大笑。
“这话你可小声说,小心有人扁你。”微微低声道。
“那倒不怕,据说他们只会张口骂人,这又不是北京,掀桌子,摔酒瓶,起头就是你大爷的。”
微微看了我一眼,“你挺会说的呀,这消息是哪里知道的?”
“哦,网上看的。”这不是所有人眼里的上海人和北京人的差别吗?上海人说我们那是斯文,北京人说我们那是爷们。
“这总结还挺形象的。”微微笑:“那你说我是那类?”
我看着他道:“我最想保护的那一类!”
“你在我身上寻找到了什么?”
“不知道。”我还奇怪呢?从一开始这护短、偏袒的感情哪里来的?
微微笑着问:“你知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类人叫——腐女。”
“嗯?发音不太对吧?”我疑惑。
“这么解释吧!就是,喜欢男男爱情,并奉为这才是真爱的表现。”
我立刻反口道:“胡说八道!那男人和女人之间就没有爱情了?”
“性别不同,如何相爱?”微微道:“如果生理角度来讲,好多人认为男女爱情是为了繁衍后代。”
“这认知得多偏才这么讲?那父母之间的爱情不是爱情?”
“亲情。”微微道。
“你也这么认为?”
“你不是这么认为的?”
我想了想,“他们吵架的时候我觉得他们不懂爱情,当他们讨论25周年结婚纪念日的时候我觉得我不懂爱情,我妈住院的时候我爸爸偷偷流泪我觉得我体味不到他们的感情。”
微微用一种震惊地目光看着我,“你真幸运!你父母是真爱!”
“是吗?他们有时候吵架很吓人的。”
“吵吵闹闹一辈子,总也不舍得分开,在你因病痛难过的时候我感同身受,记住我和你每个特别的纪念日。好多人求不来的爱情。”
“这样啊!”我想了想我爸和我妈的相处模式,觉得这真是一个大课题,应该找十几个研究员,研究一下“杜氏夫妇爱情论”。
车子停在一个会所门前,走进去灯光很暗,简直称得上摸黑走路,不过脚下隐隐又有灯光,不会因为你看不到而被椅子撞到。
找了包厢坐下,微微问:“怎么样?”
“真会制造情调,要是一对男女发展关系来这里吃了一餐,下一步骤恐怕就要用到你口袋里的小道具。”
微微呵呵笑了,道:“以前人家也陪男朋友来这里吃过饭……”
“打住!”我立刻道:“请你让我保持女人的感觉30分钟。”
“真讨厌!”微微眼角瞥了我一眼,早有服务生送来菜单。
我暗想,这么黑,菜单上的图片和字能看到吗?然后也给我了一份,翻开要印证一下,结果我失望了,这些散漫在灰暗空间的灯光,偏偏让人能看见菜单上的图片和文字。
“我们这位女士在减肥,你们这里有什么推荐的吗?”微微煞有介事道。
我头都要埋进菜单里。
服务员是有素质地,“这样哦,我们给您推荐……”
“等一下!”我说:“不要蔬菜沙拉,水果拼盘,就简单地介绍一款无脂肪食谱就行。”
“那您可以看这个,人生乳鸽盅。”服务员帮我翻到这一页,“对皮肤很好。”
微微大手一挥:“拿两盅。再来这个嫩牛五方,蜜汁鳕鱼,雾雪香豆。”
“好的。”服务员收了菜单撤退。
我刚才看了一下,微微这家伙真是太会吃了。
用过餐我们俩一起到了上海最大的酒吧一条街,被拖进去没一会儿,微微就喝了个半醉。晕乎乎地男人又想起他的爱情,一边大骂张晨一边大哭。
“哥哥啊,我没来过酒吧,你不会是想我带着烂醉如泥的你出门吧?我力气不小,带你一个大男人不行啊!”
微微奋力突起,“谁说人家醉了?索菲亚陪我跳舞,跳舞!”
于是一起被他带进舞池,这人彻底癫狂了。
周围喧闹的人声中,我听见微微仰天花板长啸:“帅哥!帅哥!给我帅哥!”
不知道喊到第几遍,有人一起跟着大喊起来,“帅哥!帅哥!给我帅哥!”
紧接着就见一个男人飞起一脚踹了微微一脚,“滚!死BT,想要帅哥到隔壁。”突如其来的一下,众人都惊到了,还好微微这一歪倒是撞到人身上,那人用一声长啸道:“给我美女!我要美女!”
我也是喝了酒的,虽然没有微微那种一杯接一杯的,也是晕乎乎的。身为一个北方人,似乎天生就对这种事很没抵抗力,何况酒壮怂人胆,于是像上一次一样,我再度冲撞了出去,这一下跟那人踹微微那一脚可不一样。他踹微微忽然而起,大家都没防备,所以微微被人群接住,我这一下,周围都因为他的一脚出来一个大圈,我这一撞更有人立刻眼疾手快地腾挪地方,那家伙直接撞到桌子上,然后趴到地上,偏偏这一带动,桌子摇晃了一下,那桌人来不及手扶的一对酒瓶细数全砸他脑门上,还有一个直接砸出血,这下可不得了了,居然有人喊着杀人了,救命四窜逃跑。
“jing察临检!”忽然有人高喊,就进来十几二十几个穿制服的,我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傻了一分钟,连忙抱紧身体蹲下,按要求跟众人挤在一起。
酒吧老板连忙走出来,负责这一块的制服小哥跟老板说了几句,然后就逮着几个拉上车,因为我和微微这一闹也是被重点看护的。
临走的时候还有人指着我大喊:“我举报!我举报!这人闹事,还杀了人。”
制服小哥看了趴在地上的人,“杀什么人?你再造谣跟我一起走!”
有人去拖地上趴着的人,简单一检查,竟然从他口袋里摸出一把刀。我一看差点没晕过去,制服哥哥还有心思逗我,“命真大!”
车上有位女制服,长得很好看,旁边两一个配合的男制服也很帅,看得我什么心思也没了,让交代什么交代什么。
“我和朋友今天刚到上海,我第一次到上海,他说带我来一场‘不归之夜’,我就来了,我朋友喝醉了,你们也看到了他是一个死-同-x-恋。”不知道这帮人会不会歧视同-x-恋,我先表明立场这样或许能宽大处理,我一边鄙视自己一边说:“他多喝了点酒,又失恋了。就胡言乱语,然后忽然就被人袭击了。我也多喝了一点酒,当时见朋友被踹飞了,就一股热血上头,将那人撞飞,没想到就害得那人变成了那样。”
我心有余悸的配合笔录,微微睡在我身边,还醉着,嘴里念叨着:“帅哥!给我帅哥!”
我真要给他跪了。
“您看我都说了。”
那两位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清咳一声道:“是这样的,一会儿还会麻烦你在说一遍,因为我俩没记。”连前面的司机都不好意思。
“是这样。”女制服一看就比男制服靠谱多了,她说:“我们接到举报有暴力倾向的精神病人,携带管制刀具闯进酒吧,借着临检我们把他带回来。不会为难你们,就是后续工作需要你们配合。”
“好的,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一定配合。”
正表态呢,微微抬了一下脑袋,“我想吐。”
吓得眼前两位连忙抬脚,微微做了模样没吐,我笑了笑问:“你打算现在吐还是明天?”
“明天。”然后躺倒继续睡。
“不好意思,我朋友有这种奇怪地特点。”
微微忽然哭起来,“晨晨……”
我苦笑,摸摸他的脸,对眼前的两人笑笑,解释道:“他前男友,最近决定结婚。”
对面俩人点头“哦”了一声。
我看着车沿着江边飞驰,有船的汽笛声声,伴着钟声贴着江面传来。
零点的时候录完笔录,认完人,我们被送回酒店。微微的酒也只是好了一点,扶着他上楼的时候,我只觉得今天一晚像一场闹剧,而闹剧主角一定不是我。
搞了这么狼狈,必须重新再洗一遍澡,洗澡的时候跟着微微来这一趟上海,我深深后悔了。
艾德莫若,既然拦了,你怎么意志这么不坚定地放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