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凌脑袋嗡地一下炸开,她怎么忘了,蕾娜帮她检查身体,一定发现她不是处/女了!
老夫人皱了皱眉,“儿媳妇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清楚一点。(棉花糖)”
潘锦如似乎被气得够呛,按着胸膛深吸几口气,怒容满面地说道,“妈,今天医生帮她检查身体,说她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了,她当初嫁入穆家的时候,身子还是清白的,现在却破了身,这不就是红杏出墙,给我们阿琛戴绿帽子吗?”
老夫人脸色也黑了,压抑着怒火,冷冰冰地说道,“莫凌,这件事,你必须解释清楚!”
那些被侮辱的夜晚,屈辱的经历,在莫凌脑海里不停地闪现,她很想将那些东西讲述出来,可是,理智告诉她,没有用的,不会有人相信的!她将眼泪往肚子里咽,艰难地张了张嘴,说道,“对不起,是我欺骗了你们……其实,在结婚之前,我就不是……完璧之身……”
最后那四个字,她说得尤其艰难,就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话音刚落,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她连忙撇开脸,飞快地擦了擦眼角。
“一会儿说自己是处/女,一会儿又说不是,你把我们穆家当成什么了?傻瓜吗?”老夫人此刻万般后悔,当初迎娶莫凌的时候,就应该替她验明正身,而不是听她父亲瞎说什么自己女儿很规矩从来不曾乱来过!
潘锦如冷哼道,“妈,你千万不要被她骗了,她现在才是在撒谎!她肯定不守妇道,给阿琛戴了绿帽子,现在想要保全自己,才把错误推到婚前!”
“是这样吗?莫凌,你今天必须老老实实说清楚,到底有没有做过对不起阿琛的事情!”
老夫人气势凛人,莫凌后背冷汗直冒,坚持说自己是婚前失贞,潘锦如紧咬不放,还想说什么,突然响起敲门声。
“太太,您有一份快递。”
在这种紧要关头被人打断谈话,潘锦如很是不悦,本想斥责两句,看了一眼老夫人,又将斥责的话咽了下去,冷冷道,“拿进来吧。”
仆人应了一声,将快递送了进来。
收件人写的是潘锦如的名字,寄件人却不详,潘锦如对里面的东西有些好奇,当即用拆信刀将快递拆开。
将信封里面的东西掏出来,只看了一眼,潘锦如气得浑身直颤,她快速翻看手中的照片,每一张,都是莫凌跟一个男人动作暧/昧亲密的镜头,甚至还有几张,那个男人抱住了莫凌的大腿,无耻地将脑袋放在了她的腿上!
“你,你这个无耻的女人!你看看这是什么!”潘锦如火冒三丈,将厚厚一叠照片狠狠地扔到莫凌脸上。
照片犹如雪花一般在空中飞舞,飘落到莫凌脚边,她低头死死地盯着那些照片,那全部是她跟林兰遥亲密的镜头,从时间上来看,是她去日本旅游之前,到底是谁要害她,竟然偷/拍了这些照片!
“现在无话可说了吧?那个歼夫是谁?”潘锦如犀利的眼眸紧盯着莫凌,那副凶狠的表情,像是要将她撕碎一般。
莫凌面色微白,毫不退缩地与她对视,表情异常地坚决,“妈,照片里的那个男人,他叫林兰遥,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他不是什么歼夫,我们是清白的!”
“哼,还敢狡辩!”潘锦如忽地一巴掌甩到她脸上,指着她破口大骂,“你这个扫把星,害死了我儿子,还敢做对不起他的事情,你这种没有廉耻的女人,不配叫我妈,你给我滚,马上滚出穆家!”
莫凌没有提防,被她一巴掌甩得脑袋偏向一边,那双清亮的眼中满是怔忪伤疼。她捂着自己的脸,手指微微颤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林兰遥,他是我的朋友,不是什么歼/夫,穆太太,你侮辱我可以,请你不要侮辱我的朋友!”
“够了!”老夫人被这一系列变故搞得脑仁都疼了,瞅了瞅一脸怒容的潘锦如,又瞅了瞅形容狼狈的莫凌,气道,“吵得不可开交,成什么样子?在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
潘锦如狠狠地剜了莫凌一眼,又给她记上一笔。
莫凌紧紧握住照片,漆黑的眼眸紧盯着老夫人,缓缓道,“老夫人,我失贞是事实,我不否认,但是,我跟林兰遥真的没什么,他是无辜的,请不要为难他。”她怎样都无所谓了,她不能让林兰遥受到伤害。
老夫人沉着脸,一言不发。
莫凌咬了咬唇,口腔里一阵血腥味,她双腿微微前屈,在老夫人和潘锦如微讶的眼神下,缓缓跪倒在地,哑着嗓子说道,“老夫人,我从小就把林兰遥当做哥哥,我跟他之间,是绝对纯洁的,我恳求您,不要为难他。如果您觉得我有辱穆家的名声,不配做穆家的孙媳妇儿,我可以马上离开,再也不会跟穆家的任何人产生任何关系!”
她将头埋得很深,这样,就没有人能看到她眼角滑落的眼泪了。
老夫人看着她的发顶,精明睿智的眼睛里滑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叹了口气,“起来吧,我相信你们之间没什么。”
潘锦如不甘心,“妈,照片都摆在这里……”
“好了”老夫人捏了捏眉心,略显疲惫地说道,“这些照片,明显就是有心人偷/拍的,对方的目的显而易见,就是想抹黑莫凌的名声,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先别忙着定罪,反而落入对方的圈套。”
她顿了顿,又道,“莫凌,你先回房吧。”
等莫凌离开之后,老夫人看着潘锦如,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你啊你啊,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你那臭脾气。”
“妈,莫凌失贞,本来就是她的错,难道我骂她几句也不行?”
“行了,我不想跟你争,这件事就这么算了,等她生下孩子,就跟我们穆家没有任何关系,你再忍耐她几个月。”
“那怎么行,万一她给阿琛戴了绿帽子,再跟歼夫生下孩子,那我们岂不是还要帮她养孽种?”
这话点醒了老夫人,她神情一肃,思索了片刻,说道,“那就让她辞了工作,留在家里,半步都不许踏出家门!”
潘锦如眉头一蹙,“妈,这种不安分的女人,早点赶出去才对,我们何必留着她!”
“当然是为了孩子,如果不是要让她留下阿琛的血脉,我也不想多看她一眼的。”
“找个代孕妈妈就行了,哪就非她不可了!”
老夫人不赞同地摇头,“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莫凌愧对念琛,莫家又有把柄在我们手里,对于我们来说,他们是极好掌控的,如果换一个人,那就很难说了。”
潘锦如又劝说了几句,老夫人始终不为所动,最后她没有办法,只好打消了赶走莫凌的念头,但是心里那股火气还在呼呼燃烧,走出书房之后,立刻叫来仆人,冷着脸命令道,“让莫凌到祠堂陪大少爷!”
老夫人知道这事,想着儿媳妇心里有火气,让她出出气也好,便没有出言反对。
于是,莫凌连晚饭也没吃,就被赶到祠堂陪穆念琛。
对于祠堂,她是有心理阴影的,她人生中最屈辱的记忆就发生在这里。
她没有脸面对穆家的列祖列宗,眼睛不敢四处乱看,乖觉地跪在穆念琛的灵位面前。
吱呀的开门声自身后传来,她吓了一跳,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生怕往事重演,出现在面前的是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她紧张地挺直脊背,听着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她身后。
“跪得这么认真,你不累么?”戏谑含笑的声音。
“穆云天?”莫凌身体僵了一下,扭头看他,他脸上没有戴面具,那就意味着他不会在这里乱来吧?
“本少爷太帅,看傻了么?”穆云天潇洒地拨了拨额前的头发,还夸张地抛了一枚媚眼。
这货戴上面具就是邪魅的魔鬼,摘下面具就是欢脱的傻缺。莫凌在心里默默吐槽,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是来看我怎么倒霉的么?”
穆云天脸上吊儿郎当的笑容敛去,弯腰蹲在她面前,“我有那么无聊么?知道你没有吃晚饭,所以拿了点吃的给你。”
他将手中的纸袋递到她面前,淡淡的香味从袋口飘了出来,勾起她肚子里的馋虫,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声适时地响起。
她尴尬地撇开脸,眼神飘忽不定。
“饿了吧?”
穆云天噗嗤笑出声,看着她小动物般可怜的表情,红扑扑的脸颊,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捏了捏,凝脂玉般的美好触感令他流连不舍,莫凌一巴掌将他的爪子拍开,气咻咻地说道,“别乱摸!”
“好,不乱摸,快点吃东西,别饿着了。”他将纸袋塞到她手里,厚颜无耻地又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米米的模样,和狼外婆有的一拼。
莫凌有些无语,现实中,他这副笑米米,温温柔柔的样子真的很具有欺骗性,要不是早知道他恶劣的本质,说不定,她还真的会被他的温柔打动。
纸袋里装着一只大鸡腿,还有一个白白胖胖的大肉包,莫凌抱着鸡腿“嗷呜”啃了一口,咀嚼了几下,发现穆云天毫无形象地坐在蒲团上,双手捧着脸颊,双眼亮晶晶笑米米地盯着她瞧,她吞咽的动作顿时僵住,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默默地转身,背对着他,继续啃鸡腿。
莫凌小口小口啃着鸡腿,欢快地咀嚼吞咽,暂时忘记了满身的烦忧,冷不防一抬头,刚好撞入穆云天笑意盈盈的狐狸眼,她吓得身子往后一缩,鸡肉卡在了嗓子眼,她脸颊憋得通红,急得瞪大眼,用力捶打自己的胸膛。
“怎么不小心点儿,快快,喝一口饮料!”
穆云天也吓了一跳,不知从哪里掏出一盒牛奶,快速插上吸管送到她嘴边,她咕噜咕噜猛吸两口,再用力吞咽,终于将那块鸡肉咽了下去,她呼呼喘气,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差点被你害死,你突然凑到我面前干什么?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顺顺毛,顺顺毛,不生气……”他好脾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笑呵呵地说道,“还不是看你吃东西的样子很可爱,所以想多看两眼嘛,我跟你说,你吃东西的时候跟老鼠一样,两个小爪子捧着,小嘴儿一动一动的,老可爱了……”
莫凌好想一爪子拍到他脸上,“……你才跟老鼠一个样!”
他一脸认真,“我在夸你!”
“那真是多谢你了,可是听到这种夸奖,我真是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呢!”
她唇角沾染了一点乳白色的牛奶,偏偏自己还没有意识到,扬着下巴瞪着圆圆的眼睛盯着他,更像某种毛茸茸圆滚滚的小动物了。
他眸光变得幽暗,用指腹轻柔地擦去她唇角的奶渍,低声笑,“你再这么盯着我,我会忍不住吻你的……”
她白希的脸颊倏然红透,愤怒地将他的爪子拨开,骂道,“无耻!”
“只想对你无耻……”他耸了耸肩膀,笑得*倜傥。
这个人真是太贱了。
莫凌完全不是他的对手,愤然转身,不再搭理他。
“怎么,生气了?”他不屈不挠地凑到她面前,单手托腮,似笑非笑地说,“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旺盛嘛。”
莫凌老僧入定状,自动屏蔽耳边嗡嗡嗡的苍蝇叫。
他捏了捏她的脸颊,一双桃花眼弯成好看的月牙,“阿凌,跟我说说话嘛……”温软的嗓音,带着撒娇的意味。
她忍无可忍,倏然睁开眼,“穆云天,我很感谢你拿吃的给我,但是,我现在想一个人清静清静。”
“哦,不过,一个人待着不是很无聊?”
“我喜欢一个人待着!”
他苦笑,“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莫凌无语,她怎么觉得跟这个男人根本没办法沟通呢!她认真地看着他,说道,“穆云天,你到底想做什么?”她已经决定接受穆宸寒捐赠的精/子,他还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她神情严肃,清澈的眼睛带着戒备之色,他轻笑一声,说道,“没什么,只是想对你好一点。”
“哦,谢谢。”
她嘴上没说,但是从她的眼里,他看到了不信任。他突然觉得有些无力,挺拔的身躯站了起来,淡淡道,“我先回去了。”
“嗯,好,谢谢你送来的食物。”
对待陌生人一样的礼貌语气,彻底惹恼了穆云天,他眸中燃起火光,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双唇粗暴地印上她的唇瓣,疯狂地啃咬吸/吮,她没有挣扎,冷漠的双眼盯着他,任由他将她的唇瓣咬伤,渗出血丝。
疯狂不过几秒钟,他很快恢复如常,温柔地舔舐着她受伤的地方,温暖的指腹摩擦着她的脸颊,柔声呢喃,“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永远不要将我拒之心外。”
她冰冷地看着他,嫌恶地不想跟他说一句话。
他温柔地蹭了蹭她的鼻尖,轻声道,“离开穆家吧,留在这里,你迟早会被逼疯的。”
“你也将是逼疯我的元凶之一。”
她终于肯开口,只是说出的话冰冷蚀骨,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抱住,“我以后会对你好。”
越过他的肩膀,刚好看到穆念琛的遗照,即使是黑白照片,他脸上的笑容依旧温暖美好,她也微微一笑,在穆家,会对她温暖微笑的,只有念琛,她的亡夫。
只是片刻,她脸上的笑容已经冷冻结冰,垂眸,淡淡地问,“你会为了我放弃穆家的财产吗?”
他按在她后背的手微微用力,沉默了下去。
“知道了。”她忽地笑起来,拍了拍他的后背,语气轻快地说道,“跟你开玩笑呢,快回去吧。”
他缓缓松开她,微凉的手指滑过她的脸颊,温声道,“小苏在祠堂外面,你有什么需要就叫她。”
她垂眸笑,“好。”
在关闭祠堂大门之前,穆云天深深地望了一眼那个熟悉的背影,她跪在明明灭灭地烛火之间,背脊挺得很直,就像一株孤傲的红梅,即使承载着风雪,也傲然地盛放。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甚至在慢慢脱离他的掌控。
穆云天刚上楼,就被潘锦如堵在了楼梯口。
“云天,你刚才去了哪里?”
穆云天耸了耸肩,懒洋洋道,“我去外面走了走。”
潘锦如脸色一沉,“我看你是走到祠堂了吧!你是不是去看那个女人了?”
“是”他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我给她送点吃的东西。”
潘锦如对自家儿子这副敷衍了事的态度很是不满,示意他跟自己到书房,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她现在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不要再跟她走得那么近么?”
“妈,我只是出于最基本的关心,您不用担心其他的。”穆云天吊儿郎当地坐到下,随手从书桌上拿起一本书翻起来,漫不经心地说道,“她又怎么招惹您了,值得您生这么大的气?”
“别提了!”
提起白天发生的事情,潘锦如火气又窜了起来,不过转念一想,莫凌品行不端,正好趁这个机会,让云天看到她的放/荡本质,便冷哼一声,说道,“今天我带着那个女人去医院检查身体,蕾娜帮她检查身体的时候,发现她竟然不是处子之身,当初她嫁进来的时候,还说什么是清白之身,短短几个月,就把清白给丢了,这不是明目张胆的红杏出墙是什么?”
穆云天翻动书页的动作骤然一顿,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他眸中狂涌的风暴,她竟然不是处子了!是婚前主动把第一次交给了许墨风,还是那次在花满庭包厢被许墨风强行夺走了?
以他对她的了解,她断然不会做出婚内*的事情!
潘锦如一边说,一边打量穆云天,见他脸色阴沉,手指紧握着书籍,指关节微微泛白,她扬了扬唇角,火上浇油道,“那个女人天生下贱,根本耐不住寂寞,只不过守寡几个月就受不了,要是让她守十年,她勾/搭的野男人还不绕地球十圈啊!”
穆云天手指倏然握紧,啪地一声,手中的书被他重重扔到书桌上,潘锦如吓了一跳,却见他突然抬起头,面色极为难看地说道,“妈,不要那么说她,她不是那种人。”
潘锦如一怔,倏尔,生气地说道,“云天,你现在是在为一个外人跟妈妈理论吗?”
穆云天蹙了蹙眉,“妈,我不是那个意思。”
“好啊,你觉得妈妈冤枉她了,对不对?”
见他默不作声,她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快步走到书桌后面,打开抽屉,将一叠照片重重排在他面前,冷声道,“看看这些照片吧,我可没有冤枉她,你一直护着的女人,就是一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看到照片上,莫凌和林兰遥亲密的镜头,穆云天脸色阴沉得可怕,一双犀利的眸子好像一把锐利的刀,似要将照片上的男人一刀刀切割成片。
“不是他。”他的声音沙哑阴冷。
“什么?”
“林兰遥跟莫凌是清白的。”
“这怎么可能,他们关系那么亲密,很明显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