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分手，你看不出来吗？
董理低头不看羊旭。如果看他，那些绝情的话要怎么才能说出来？如果看他，所有的努力都会白费。
“你看着我说！”羊旭说，“你连看着我说都不敢，还分什么手啊。分个毛的手啊！”
他的话中带了气。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动不动就说要分手，是玩小孩子扮家家的游戏吗？他们是成年人了，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任。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彼此，为什么不好好珍惜？
他一次分手都没有提过。他连想都没有想过。可是她呢，总是将分手挂在嘴上，她就不能理解他的心吗，她感受不到他的爱吗？因为爱她，他有多么幸福，她一点都感受不到吗？
“我说的是真的。”董理说，她抬起头来，看着他，“我不是说着玩的。我早过了说着玩的年纪。”
羊旭开始吃茼蒿。她点了太多，满满的一碗，他几口就将它们全部吃了下去。他感觉到饿了。肚子里空空的。
他爱的女人在说要分手。理由呢？好吧，她的理由肯定还是那些。年龄差距大，她已婚，她可能不会再要孩子，她不能给他幸福完整的家庭，他的父母应该不会同意，她还离不了婚。
这些都算什么理由。在他这里，这些从来不是问题。
只要他们肯一起面对，这些并不难解决。可是，战斗还没有开始呢，她就说要撤退了。她就是个逃兵！
董理真的把这些理由说了一遍。这些就是现实不是吗，人不能活在想象里啊，现实才是要面对的啊。羊旭，你该认真听我说，再认真思考一遍，你就会明白的，我所有的决定，都是为了你能够幸福。
羊旭根本听不进。
“在北京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他又一次抓住她的手，“那个枕头代替不了你，我抱着它，只会更想你。”
“这个，就是我提出分手的原因。”董理说。
羊旭疑惑地看着她。什么意思啊？
董理说，你想我，可是我不能在你身边，就算是在广州，我也不能随时在你身边，你与其抱住一个枕头，不如去找一个值得你爱的人。你这样优秀，你值得更好的人。
羊旭说这个我们早就讨论过了，哪有什么更好的人，在我这里，只有你一个。
董理心就像被电击了，麻酥酥的。他说起情话来，总是如此直接。
“你喜欢孩子吗？”董理问。
羊旭没有直接回答。他猜到她会怎么说了。只要他回答喜欢孩子，她肯定会说自己给不了他一个可爱的孩子，不如分手。
“比起孩子，我更喜欢你。”羊旭说，“如果要在你跟孩子之间选择，我当然是选你。”
董理偷偷叹了一口气。“你可以有一个很好的妻子，还同时有一个可爱的孩子，你不需要做选择题，你可以同时拥有的。”
人们都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但是好妻子和好孩子这两者并不矛盾，是完全可以兼得的。只要你放开我，你就可以得到。
羊旭说我为什么要同时拥有呢，我并没有那么贪心。我只要有你就好。
董理说你可以贪心一点，事关你的幸福，你当然要想清楚。而且，你现在是这样想，过了十年呢二十年呢，你还会是这样想吗，到那时候，如果你想要孩子了，那怎么办呢，
羊旭说我并不是个傻瓜，我早就已经想过了。如果我们那时候想要孩子，完全可以去领养一个啊。但是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很小，几乎不存在。你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啊，我有了你，就同时有了女人和孩子。
这个傻瓜，这个笨蛋！
董理在心里轻声地骂着羊旭。你就接受我这些理由不好吗，我不想再找更多的理由了，我觉得很累，而且，若是要继续说下去，我担心会伤了你。我多不想伤害你啊。
我多希望你幸福啊。
火锅店打样的时间到了。这两个人还没有讨论出一个结果。一个人提出分手，另外一个人问理由，一个人只要说出一个理由，另外一个人就马上否定拒绝，这手还要怎么分。
哪是分手戏码，简直是场辩论会。
羊旭不由分说把董理带回了宿舍。这里安静，没有人打扰。在这里，他还可以抱她，吻她，不用担心其他人的眼光。在这里，她就不会再说那些要分手的傻话了吧。
他将她压在身下，“你不要再说分手了，要不然我会很生气，后果会很严重。”他威胁她。他知道她会懂。
她果然不说了，连动都不敢动。
他将她额前的头发拨开，说奇怪，你怎么就没有变呢。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是这样傻傻的，说师父，我想问一个问题，你的问题哪只一个啊，一个接一个的。等等，你是不是故意这样做，好接近我？
董理说哪里啊，我接近你干嘛，你那么小，我根本都没有想过好吧。我从来从来就没有想过你会跟我发生什么。
“发生什么？”他马上问。
“发生……”董理支吾着。
羊旭开始亲吻她的脸，她的头发，她觉得痒，闭上了眼睛。
“发生这些，对吗？”羊旭支起胳膊，看着她。“我想过的。应该是认识没有多久吧，我就想过了，要怎样和你做这些。”
董理猛地一下睁开眼睛，“你变态啊！你……”
羊旭哈哈大笑。“逗你的，你个傻瓜！”
董理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她觉得自己今天说了太多的话，说了太多的傻话，结果什么效果都没有。自己现在在他的眼里，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呢？还要不要把那些准备好的子弹发射出去？
“前段时间，你都不怎么给我打电话了，而且也说不了几句话，是为什么？”董理问。
羊旭也躺了下来，平躺在董理的身边。他像在回忆，又像在思考怎么回答。
“我那时很矛盾，我必须承认，我那时犯了错。”羊旭说。
犯了错？犯了什么错？董理的心咯噔一下，不会是那种错误吧？如果是的话……
羊旭拦住董理，不让她起身。
“那个时候，我对一个人动了心。虽然就短短的几分钟，虽然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我真的有心动的感觉。”羊旭看着董理的眼睛，老老实实地说。
董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她的心一下就被丢入了冰窖。
“请你绑住我，不要让我去其他人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