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以后,她要瞒着爹爹,将徐起的事情同娘亲都说明白,最主要的是,徐起要是再敢踏进白家的门,她一定照死里打。
只要他敢来,她就不会客气的。
三个人,睡着一个,醒着两个。
一路上都很安静,那种安静里头裹着点温暖,让人心里头融融的,很是惬意。
“石头哥,徐起说的那些话,你也都听见了?”
快到村口的时候,白棠问道。
“一个烂赌鬼,能有什么好话。”
“也是,都不可信。”
白棠本来想问的是,为什么徐起说的是娘亲放不下她男人,也放不下两个孩子,为什么只有两个?
但是石头哥的话,打消了她的疑虑。
烂赌鬼的话能信,母鸡都能飞上天了。
两个人这么一来一往的,尽管也算顺利,至少花了两个半时辰,到村口的时候,天都黑了。
“肚子饿不饿?”石永言沉声问道。
“石头哥一问,肚子里头就呜呜叫了。”
“你家怕是也没人会抽出手来做饭。”
“回头随便糊弄点填饱肚子。”
“我送你们回去,买些现成的过来,前面村子就有,你再熬一熬。”
“也好的。”
在村口,又遇上了胡氏,白棠差点翻白眼,这个婆娘成天不在家,就喜欢东转西转的,四处打听别家的短处,做人也太累了。
没想到,胡氏一见着他们,非但没有上前招呼,转头就跑,跑得还挺快。
“有趣,她怕你?”
“不吃点亏,有些人不长记性。”石永言淡淡答道。
“我说石头哥,你怎么教训她的?”
“我不会动手打女人的。”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更加好奇,她为什么就长了记性?”当然只长了不要得罪石家和白家这一点点的记性。
“对付这样的无知妇孺,很简单的。”石永言笑了笑道,”你还是别问了。”
白棠知道问了也不会说,就收了嘴。
自从石头哥回来,她发现日子都变得好过起来,就像今天要不是他一路相随,她去明哥那里,绝对没那么顺利。
首先,她不知道明哥已经不在平梁镇了,摸上去问多少人都未必能够问出莲花村来。
其次,王四看到她身边有个成年男人,就不敢恐吓她。
她在明哥面前侃侃而谈,毫无畏惧,一大部分也是因为有石头哥在场,有了主心骨。
“我陪你进去看看,阿梅请了大夫回来,说了什么没有。”
两人很快就到了白家的院门前,石永言直接送了姐弟两人进门。
白棠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呼呼熟睡的石娃,分别抱到爹娘面前去。
白岩一见石娃,激动的连声问,有没有被打被骂,有没有受了委屈。
白棠连忙都给否认了,说那边就是要钱,没动石娃一根头发,好吃好喝的哄着,临出门还吃了一碗莲子羹。
白岩小心的摸了摸石娃的头发,见他小脸睡得红扑扑,才算真的放下心来,又催促着白棠送去隔壁。
徐氏已经醒过来,阿悦在替她煎药,阿梅知道徐氏素来不喜欢自己,等大夫送走,很识趣的就没再进门。
听到动静,徐氏拼命从床上爬起来,搂过石娃,不管不顾的大哭起来,那种失而复得的欢喜,一定要有大颗的眼泪才能够洗刷。
石娃被娘亲的哭声惊醒,完全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是一味也跟着哭起来。
娘俩抱头痛哭,别人都没有阻止,阿悦端了热汤药进来,用袖子一直抹眼角。
白棠看不过去,将她往自己怀中一抱,阿悦手臂绕着她的腰身,也呜呜大哭起来。
石永言眼睁睁看着白家哭声一片,心底叹口气,走到院子里头去避着了,站了会儿,推门走出去。
“我的乖儿,那些坏人有没有打你,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打我,我还咬了那个大块头的手,咬得他哇哇叫,他也没敢打我。”
徐氏的一双手,在石娃的脸上,身上摸过,一点伤痕都看不出来,这才放心,又一次紧紧拥到怀中,死都不肯放手。
“娘,阿悦把汤药煎好了,先趁热喝了。”
白棠见娘亲接过药碗,才低声询问,大夫来过说了些什么,开了又是什么药?
阿悦答道,大夫说耗子药毒性大,发作也快,幸好那株灵芝,才抵了毒性,她告诉大夫还给娘亲泡了汤药。
大夫看了看泡剩下的草药,很是惊讶,说家中必有能人,否则不会这般急智。
所以,更加不敢马虎应对,将三天的药方都开好,又留下一瓶独家秘制的解毒丸,说是灵芝虽好,也不能将毒素尽数排出,解毒丸,每日三颗,吃上七天才能够痊愈。
白棠又问爹爹的病情如何?
阿悦又答道,爹爹是急火攻心,大夫只配了两贴静心安神的,已经吃过一贴,爹爹就说心口不痛,好了许多,应该没有大碍。
白棠听完这些,彻底放了心。
“药钱是隔壁姐姐付的,她说娘不喜欢她,她就不进来给娘添堵,一直就站在外头院子里。”
白棠一转头,看到石永言又回到站在院子里,见她回头,冲她做了个手势,手里头分明还提着东西。
她是看懂了,他不计较这些,让她先安顿家人。
“阿悦,爹还想看看石娃,你送他过去。”
阿悦懂事,连忙牵着石娃的手,还替她们把房门关上了。
“娘,我见到徐起了,但是我不愿意喊他舅舅。”
徐氏一个哆嗦,像是心里头最想隐藏的东西,被一下子起出来,暴露在日光底下。
她低声道:”那么,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娘,我不怪你,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不告诉爹爹?”
“我也想说的,只是开始的时候,他只要一两半钱的,我想没有那个必要。”
果然是这样,到后来,徐起觉得从姐姐手中得来的银钱太容易,狮子大开口,他借钱多次的这件事情,反过来变成他用来威胁徐氏的借口。
徐氏越来越担心丈夫知道,她用家中的银钱贴补一个永远也填补不平的大坑,只能咬碎牙和着血往肚子里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