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仙舟从连椅上抱过来他的军用大衣递给龙大河,然后坐在他的身边说:“你看这两个窟窿,就是你把棍子插的!你夜里看过的那些鬼影都是被雪花覆盖的树的影子!你拳头冲击的也是树,她们脸上的雪正是你拳头上流下的血!我当时和嫂子去了,你正躺在大槐树下。Www..Com”
“你嫂子呢?”龙大河着急地问。
“不会有事的。我去给你找。”何仙舟起身出了院子。
龙大河等了好长时间不见她们姑嫂回来,正要下床去找,却听到院子里“噗通!噗通!”跳下几个人来。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龙大河还没有听清是谁说话,他已被二三个手持棍子的男人按到在一辆三轮摩托车里。
凭龙大河的身板和力气,这样二三个男人又怎么是他的对手?他不想反抗,就跟着他们走了。那黑夜里,一束灯光向小尨河公社延伸。
耿亮的人把龙大河带到公社后院的审讯室里,然后去命令尨海涛去提一个年轻少妇到隔壁的所谓“询问室”,并再三吩咐:“如果再不承认,就让她知道自己是不是女人?”
尨海涛在桌子前坐下来,两个青年站在他的身后,黄静槐就坐在对面。她怎么也被带来了呢?他盯着她看:她也算的上是一位美人,白净的脸,淡淡的眉毛和大大的眼睛轮廓清晰而又圆润。鼻梁直,鼻尖略带点红晕。胸部凹凸有致,手臂白腻细长。
“黄静槐!论起龙大河,你应该是我老师的情人,至少是师妹。龙大河把进城深造的名额给了你,正赶上大炼钢铁的好时候,你如鱼得水,你成了营地的副主任!为了几个红薯,你将我辞退了!我应该好好地感谢你!没有你们那辞退,我年纪轻轻也成不了小尨河革委会骨干力量。跟龙大河老师读书的时候,他不知一次地教育我要学会感恩。现在我接替了龙大河的教育系统革委会副主任的官职,而你呢,即将成为破坏无产阶级‘原地闹革命’的罪犯!我能不帮你吗?”
黄静槐面对这样的败类,毫不含糊地说:“什么话直说,我栽在你们手里了,不用浪费时间了。”
“我海燕姐死的前一天晚上,有人听见你和龙大河正在讨论如何上好文化课。【高品质更新】对不对?”
“我没有和他在一起!即使在一起讨论上课,也没有错!”黄静槐坚决地回答。
“上面要求我们在原单位继续革命,而你们断章取义,故意停止了一切革命行动,把老师、学生整天关进教室里上课!这不是反革命是什么?”尨海涛怒目圆睁瞪着她。
“上课是最好的革命,是用实际行动响应党中央的指示!你们到处打、砸、抢,才是对龙大槐思想的玷污!”
“黄静槐!到什么时候了,还不认识到你们的错误?谁指使你们这样做的?说!”
“是祖国革命和建设的需要,是家长和学生们让我们这样做的!是有良知的中国人看着国家和民族的未来被你们糟蹋了,出于良知要求我们这样做的!是每一个教师的责任要求这样做的!”
“不是,绝对不是!你们小小的社办教师没有这个能力。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胆量!一定有人指使你们这样做的,公社、县里有,省里有,中央里也有!”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们是看不下去才自觉上课!这没错!”
“真的你们自己想的?说的?做的?”尨海涛继续盯着她。屋子里一片沉默,突然从隔壁传来浑厚的男高音:“耿亮你个***,编出这样荒唐的故事害我们!”龙大河痛快淋漓地骂道。
“要不要去那边看看?我们不能剥夺你们相互观光的权利。是不是过去想办法救他出去?”尨海涛转过头一挥手,两个青年想架起黄静槐去。
黄静槐甩开了他们的手,跟在他们的身后去了审讯室。门接着关上了。
龙大河光着身子被挂在屋子的一头,嘴巴里、脖子上乱七八糟的到处是血。为了制造效果,耿亮把他反绑上双手用一个大铁钩从颌下钩穿他的下巴挂在天花板上垂下的铁链上,让他的双脚只有脚趾着地。
他凄惨地往后仰着头,下巴尖奇怪地成了整个人的最高点。龙大坐在龙大河的前面守着一个小煤炉,过了一会儿,从炉子里抽出一根烧红的铁条,猛地按到他的脊梁上。他全身象鱼似的一扭,因为嘴中插着钩子不太喊叫得出来,他每次只是从嗓子深处发出一声惨痛不堪的呜咽。
被带进来的黄静槐眼含泪水,转过脸躲避着酷刑场面,不过她并没有因此变得合作一些。
耿亮在靠墙的椅子上坐下,下令说:“让她看看她心爱的人!”
龙二用一个垂下的钩子钩住龙大河的绳索把他双脚离开地面悬吊来,然后挥舞军用皮带狠抽他的身体。那烙伤的地方凸显一道道血印!
打了大约四十多下耿亮喊停,把龙大河从上面放下来。
龙大河用手臂支撑着上身坐在下,急促地喘息着。皮肤表面上高高地鼓起了一条一条的青紫色伤痕,汗水流淌在宽阔的额头和脸颊上。
这场鞭打和**审讯是为了震摄黄静槐的决心,使她认识到这里有着完全不同的行事规则,进而怀疑自己事先积蓄的意志力是否足够。
“黄老师!你打算让你的心上人活活打死?”尨海涛望着她问。
黄静槐用眼睛呆呆地盯着他看了半天,一声不吭。
耿亮拿来一块厚木板压在他的踝骨上,把穿着军靴的脚重重地踩上去。龙大河痛苦地眉头皱起,耿亮抬起脚一下一下地跺着,终于使他一连声地惨叫起来。这是用刑以后他第一次忍不住喊痛,“哪有不通的,但没有的事我死也不会承认!”
耿亮在他脚边蹲下摸索着大河已经皮破血流的脚踝,大概是想看看骨头有没有碎。但是接着他却握住他一只脚打量了起来。他的脚背宽而厚,足趾因为粗大显得强壮有力。耿亮带着“看你脚硬还是筷子硬!”那样的神情捡起扔在地上的筷子夹进他的足趾间,直接用手使劲压着,开导他:“说不说?这种刑本来是用在女犯手上上,因为你是爱她的,先让你试一试。”
他们把他拖起来仰天捆上了那张铁床。在脚那一头垫进几块砖头使他的头部低一些,用湿毛巾堵住他的鼻子。这样为了呼吸他不得不张开嘴。
“把一桶冷水全给我灌下去!”耿亮下令。
龙大兄弟不停地往他的嘴里灌水。龙大河又咳又呛地在水柱下面挣扎着,耿亮像是老手,一会儿功夫就把他的肚子灌得大大地挺了起来。
“解下!”耿亮指着地板喊。
龙大河被拉到地上,耿亮猛踩他的肚子。龙大河软弱无力地试着把耿亮的皮鞋从自己的肚子上推开,那当然是毫无用处的。水从他的嘴里、鼻孔里和屁股中一股一股地涌出来。弄得他满脸满身都是水淋淋的,地面上也变得又湿又滑。
“那边来你的电话!”尨海涛进来。
耿亮去接了一个电话回来,两个青年站在一边,留下他一个人躺在那里全身抽搐着没完没了地呕吐。这时他吐出来的已经是小口小口淡红色的血水了。就在地上按住他又给他灌了差不多一铅桶水。
看着龙大河把铐在一起的双手捂在圆滚滚的大肚子上可怜地扭动身体努力避开皮靴的踩踏,那种地狱般的情景是每个人都要同情的吧。不过耿亮刚才接的电话是队里打来的,上面的怒吼声听了令人毛骨悚然。
为了完成上司交给的任务,耿亮不会有多大的耐心,他弯下腰抓住龙大河湿漉漉的头发。这时的龙大河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那样一本正经的教师模样。他脸色惨白,半张着的嘴里满是清水,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干呕使他全身颤抖得象风中的树叶一样。耿亮看见旁边的黄静槐早已处于昏迷之中,他靠近龙大河轻轻地说:“我跟你无冤无仇何必要和你过去,你怎么样和我升迁毫无关系,我只是同情你,一个尨海燕死了,何必为眼前的女人支撑着。你只要告诉我尨老太给你那一坛子大洋的出处和大槐树的秘密,我完全可以放了你。”
“你凑近点!我告诉你——”等耿亮凑过来,龙大河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耳朵,一口鲜血吐在他的脸上。“你死定了!别指望谁救你们!”耿亮一手捂住耳朵,一手砰砰啪啪去打龙大河的嘴巴……
“求、求求你们……别再打了……我和……大河真的……想补文化课,没有谁指使。”黄静槐拼命地喊。
“啊,看来你想替他说。”耿亮阴沉地笑起来。虽然她仍然在否认,不过看来已经快要垮掉了。
“到询问室开导开导她。”耿亮对跑过来的尨海涛说。
尨海涛和两个青年押着黄静槐离开了审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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