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心灵感应,吴双和陆衡相视一眼,都觉得这个作用还不错。
但接下来清元子所答的坏处就让陆衡深深地皱眉了!
只听清元子又说道:“这个心灵感应极为强悍,据说,服食同心果的人不仅同甘共苦,而且是同生共死。也就是说,如果其中一人出事了,另一人也会感同身受。假如有一人死了,另一人也会跟着离世。”
听说同甘共苦和同生共死,陆衡的脸色立刻就不好看了。
他在部队里常常会有危险,难道他每次受伤都要让吴双跟着痛一遍吗?万一他哪天出事了,岂不是拖累了吴双?
陆衡原本对这个同心果没多少感觉的,现在不由厌恶了!
他皱眉向清元子问道:“师父,这是真的吗?这东西到底是毒药还是植物的果实?为什么我以前没有听你介绍过?”
“乖徒儿啊,师父哪知道你会中了这东西呢?按理来说,这东西早该绝迹了啊,所以为师才没有告诉你。”
面对徒弟置疑的眼神,清元子摇摇头叹道:“传说同心果乃是相思树的果实,但相思树是生长在东极之地的,隶属于东极神府的地盘。一百多年前四大神府都消失了,为师哪能想到这世上还有同心果呢?所以,也就没有告诉你啦!”
“东极神府?前辈确定这同心果只有东极神府才有吗?”
再一次听到了四大神府的名头,吴双不由心里一动。
早上她询问北冥神府时,因为陆老爷子没兴趣听了,她也就没再追问。可现在,同心果又和东极神府扯上关系了,吴双就忍不住暗想道:难道四大神府的人都从他们的小世界里出来了?
本来因为陆衡的母亲,吴双就已经有过这个怀疑了,现在因为同心果,吴双隐隐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是正确的!
否则,陆衡的母亲是从哪里来呢?这同心果又是如何出现的?
清元子不知她的心思,点头答道:“不错,传说相思树每一甲子才结两颗同心果,所以这同心果极为难得,都是东极神府的产物,外人是不可能得到的。”
他话一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对了:假如同心果都是东极神府的产物,那吴双昨夜所遇到的人,难道是东极神府的人吗?难道四大神府的人又回到这方世界了?
清元子想到这里,不由暗暗皱眉。
原本他没把吴双的话放在心上,只当是给晚辈讲古了。但吴双一早上连续问起两大神府的事情,他就不能不警惕了。万一吴双和陆衡真的得罪了神府的人,那他们绝对没有抵抗之力啊!
清元子思索一番,正准备问问吴双是如何知道“北冥神府”的,突然听陆震邦向他玩笑道:“六十年才结一次果子?清元道长啊,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的故事都这么有趣!”
陆震邦坐在棋桌的另一边,原本是一直微笑旁听的。但听着听着,他就听不下去了。
他觉得今天清元子所讲的事情都太虚幻了,一点也不符合逻辑嘛!
于是陆老爷子忍不住向清元子调侃道:“清元道长,如果这世上真有同心果,那是不是还有人参果呢?听说吃了人参果以后能长生不死,道长你以后如果遇见了,可一定要帮我摘一颗啊!我也想做个长寿老人呢!”
“哈哈,陆居士,说来你恐怕又不敢相信了。在传说中,是真有人参果这种东西的!只不过,它并不能让人长生不老,但它可以减缓人的衰老。据说,吃一颗人参果,至少可以让人延寿一百年!”
清元子哈哈一笑,丝毫没有气恼他的打趣。
不过,说完之后,因为挂心吴双的事情,清元子立刻转向吴双问道:“双丫头,早上你突然问起北冥神府时,我忘了问你,既然你师父都没有跟你说过这些事,那你又如何知道北冥神府的?难道你也遇到过北冥的人?”
“这……”吴双迟疑一下,转头看了看陆衡。
这个问题她不太好回答,因为她是从秘藏中看来的!
她可以把秘藏中的情景当作一场“梦”告诉陆衡,但清元子会相信她的“梦”吗?
就算清元子相信了她的“梦”,这件事还关系到陆衡母亲的身世来历,她也要经过陆衡的同意才能说出来。
陆衡本就与她心意相通,现在两人身上又有同心果的牵系感应,眼神对视之中,他立刻就明白了吴双的所思所想。
“师父,双儿是因为我才问起北冥神府的。正好现在爷爷也在,不如爷爷也帮我解答几个疑惑吧?”
陆衡牵起吴双的手笑了笑,把话题接过去道:“我一直不知道妈妈的来历,但前几天,双儿做了一个梦,竟然梦到了我的爸爸和妈妈。在梦里,双儿听见我妈妈说起了北冥神府……她想帮我查出妈妈的身世来历,所以,她才向师父打探北冥神府的。”
“咦?竟然有这回事?”清元子讶然轻呼,也转向陆震邦问道:“陆居士,你清楚你家大儿媳妇的来历吗?”
“这个……当年老大娶妻时,是在外地私自成婚的。他把小萧带回家时,并没有介绍过小萧有什么特殊背景。我记得老大只说过小萧父母双亡、家中无亲,是个孤女。其他的,就没再说过了。”
陆震邦皱眉回想了一会,竟说不清大儿媳妇的来历!
当年陆煜榕把萧瑶带回家时,因为萧瑶孤女的身份,陆家人都不太乐意。而最不满意的,当属陆衡的奶奶。
因为陆奶奶不喜欢这个大儿媳妇,所以陆煜榕和萧瑶结婚后几乎没在老宅里住过。他们只是回家认亲那天住了一夜,然后就搬到这陆园来了。
此后,双方虽然是一家人,但只有逢年过节才聚在一起吃顿饭,所以彼此间并不了解。
此时突然听到陆衡询问萧瑶的来历,陆老爷子不禁有点愧疚又有点心疼。
当年,他对大儿媳妇也是不满意的,甚至于,在大儿子和大儿媳同时遇难之后,他还埋怨过是大儿媳妇连累了儿子!所以,在陆衡面前,他也从不提起这个大儿媳。
一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现在再想起那些埋怨和嫌隙,陆老爷子忍不住感到懊悔和心痛。
他不仅是对大儿子感到懊悔,他更愧疚的是陆衡。
假如当年他们家人都能好好接纳大儿媳,假如当年大儿子一家一直快快乐乐地生活在老宅,那么那些悲剧就不会发生了吧?
可惜悲剧已经发生了,他如今追悔也无用。
在悲剧之后,他曾经立誓要好好补偿大孙子,可惜当孙子想知道自己母亲的过去时,他竟然也提供不出任何线索!
陆老爷子直到此时才突然发现,原来自己一家人都对大儿媳妇太凉薄了!
他怔怔地陷入回忆中,他努力想要帮陆衡多找出点什么,但遗憾的是,二十多年前的寥寥几次见面,他从未重视过,因而那些回忆在他的脑海里早就模糊不清了。
陆震邦想了又想,最终只能黯然长叹:“衡儿,爷爷对不起你,爷爷实在不记得你妈妈的事情了……不过,爷爷有印象的是,你妈妈是个懂事老实的好孩子。”
突然被老爷子以这种歉疚的口吻来对待,陆衡的心里不由温暖又凄然。
父母离世之前,他已经隐隐有点记忆了,所以他知道爷爷在道歉什么。
不过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他如今再计较也没有意义。
“爷爷,是您把我养大的,您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妈妈的事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也难怪您想不起来了。其实我也不一定非要查出妈妈的来历,我只是对那个神府有点好奇罢了。而且……”
陆衡说着说着,猛然停顿了。
他原本想说出昨晚那个神秘祭奠者的,但为免让爷爷再伤心,他就不再说下去了。
陆衡在心中暗叹一声,摇头对陆老爷子答道:“总之,不管我妈妈来自于何方,也不管她有什么身世,她都是我妈妈,也都是我们陆家的一分子,我们始终是一家人!所以以前的事,爷爷也不要再追悔了,我想,爸爸妈妈不论在哪里,都不会怪您的。”
“嗯,嗯,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
陆老爷子原本回忆儿子儿媳还没什么,被孙子的这番话一说,他心头顿时涌起一股酸涩来。
他不好意思在吴双和清元子面前失态,只好眨眨眼睛压下了眼底的酸意。
平复了心情后,陆老爷子忽然不再把四大神府的事当故事看了。
只听他转向清元子问道:“清元道长,当年衡儿的妈妈的确武艺超群,连老大都不是她的对手。以前我还以为她是个学武的,现在看来,她真有可能是修炼者啊!那个什么北冥神府,到底在哪里?那里的人,有没有可能会到尘世中来和俗人成亲?”
“唔……这个很难说啊。按道理来说,他们自成一个世界,应该不屑再回来的。但百余年过去了,也许他们其中有人想要出来玩玩呢?至于北冥神府究竟在哪里,那我就不知道啦。他们自成一个世界,如果没有大机缘,我们是不可能进去的。”
清元子遗憾地摇摇头。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不相信四大神府的人会到俗世中来。但吴双接二连三的“梦”,就让他不得不迟疑了。
因为吴双是天生灵体啊,因为吴双生有灵眼啊!灵眼所见,必不为虚,那就是说。陆衡的妈妈一定和北冥神府有关系了!
只是四大神府的结界到底在哪儿呢?这世上除了他们自己人之外,根本就没人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