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晴空万里,好天气。
这样的好天气,自然少不得上街溜达一番了。
早早梳洗好的枭臣走出枭王府,摇着扇子到处晒风流。
想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走过临川的街道了。也多亏了正无邪的锦衣十二卫,他才有这么一个机会不用回阁还能正大光明的丢下工作到处转。
啊呀,没想到正无邪也有给他带来好处的时候,看来明儿得去观音庙里走一走,给佛祖上上香,再顺道给正无邪烧烧纸什么的。…
“上好的香囊啊!环江特产香料!包您闻一闻十年少,送美人的有怀抱!天天戴在身上还不用洗澡!各位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呀!”一小贩鸡冻喊道。
枭臣挑眉,被他那高八度的声音给吸引了。一看,却发现其虽满腔激情心绪澎湃,摊前却没什么顾客。
心下好笑加好奇的,他走了过去,顺便捻起了一个香囊来看。
“这香囊怎么卖?”他问。
“哟,客官,您好眼力!这是小摊里最不值钱的一个!二十文,买回去,送人自用俩相宜,包您用的舒心!”小贩狗腿道。
枭臣眉抖了抖:“我身上要戴一个胭脂香囊能看吗?”
“能看,还特耐看!”小贩热情道。
“……”枭臣本想丢下就走,却在转身之际不经意瞥见摊上一枚不起眼珠子。
“这个东西…”他拿了起来。
“呀,这破珠子啊,是我今儿在路上捡的!瞅着新鲜,但不值钱。客官,您要喜欢,就送给您了!不要钱!”
枭臣抬头奇怪的看了一眼小贩,一边把珠子塞进怀里一边诚恳道:“你平时的生意肯定不太好吧?”
“咦?”小贩一愣,惊道:“客官,您真是狗腿吐不出象牙,确确实实的白乌鸦嘴啊!更您实话实说那,我这的生意的确不怎么好,老亏!”
那“白乌鸦嘴”着实让枭臣狠狠抽了抽,但好脾气的没发作,只道:“你这张嘴要你还能有生意那就真奇了。”
小贩苦了脸:“客官,您这…我娘也经常这么说我。”
“……”枭臣真很想就这么转身。
忍忍脾气,他好风度的开口:“这样吧,看在这颗珠子的份上,我教你一招,保证你今天生意兴隆。”
“真的?”小贩大喜。
枭臣正想说我骗你干嘛,却听得一边有人大喊:“邪教来了!”
他一愣,回过头来看时,就看见小贩疯狂卷东西跑路的背影,那些香囊一路掉。
这速度…不得不说人的爆发力是无穷的…
摇摇头小小感叹一下,枭臣看向所谓的“邪教”——但见尘烟滚滚中,马蹄仓促,马上的烟与他擦肩而过。
鲜少见烟只为这么急促,他不在阁里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
可是…有正无邪的人在看着他。虽然真要走他们不一定能耐他何,但是……好不容易的假期,他可不想就这么回去忙碌命。
思及到此,枭臣收起担忧,再度回头摇扇装风流时,竟见一街的空荡…
墨轩阁的名声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连一个花名都把这群小老百姓吓得!
身为其中一员,枭臣那个骄傲啊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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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今儿天气真好啊!”
正无邪正在批案,听着面前的回报,他浓眉不动。
“枭二公子昨晚真的一直在枭府里?”他问。
“是的。”
“……”正无邪放下笔,拧眉思考。
昨天晚上天下第一贼又出来犯案了,枭臣却一直都在府中,难道•••
“大人,属下斗胆说一句,”那锦衣卫道,“属下跟随大人破案已多年,碰到天下第一贼的案子也不在少数,虽然说他总是穿着夜行衣,但身形也是伪装不了的。而依属下看,单凭外形,枭二公子就比天下第一贼健壮多了。”
“这我也知道,”正无邪道,他那睿智,深远的眼看向某一方向,幽幽道,“不过萧峰,你可知道这世上有一种功夫叫做‘脱胎换骨’功?”
“这•••”名为萧峰的锦衣卫惭愧的摇头,正无邪这么一说,他似乎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了。“属下不知。”
正无邪点点头,并不恼,“这功法可以使人在发功时改变身骨,使一个男子身骨变得与女子无异,也可使男子变得似女子。”
“大人是怀疑枭二公子会这种武功?”
正无邪点头。
“可是•••”萧峰还是怀疑,“据属下观察枭二公子虽然也会些武功,轻功却还达不到天下第一贼那般出神入化。”
正无邪却摇了摇头,“墨轩阁有名神毒曾制出一种可以削弱人气息的药,以此来掩盖人的内力深厚,若是天下第一贼食用了这种药,我们看不出他内力深厚也是正常的。”
他说的有理有据,萧峰也不再怀疑。跟着大人这么多年,他知道大人这么做自然是有原因的。
然正无邪却算错了一点,天下第一贼虽然轻功上乘,内力和武功却是不怎么样的。
正无邪忽然转头看他,“你说他去月城了?”
“是,”萧峰道,“他对枭大人说想去月城参加夺宝大会,今日开始动身。”
“天下第一贼向来对宝物有兴趣•••让他们看紧一点,若不出错,夺宝大会上,天下第一贼就会出现。”
萧峰单膝跪地,声音清冽,“是。”
•••
车轱辘吱嘎响,马车中,枭臣甚是悠闲的撩开车帘往外望。
望着满目荒芜,一地萧瑟。
他对一处空旷喊:“锦衣十二卫是吧?我知道你们都在这里。这么偷偷摸摸跟着我有什么意思啊?不如这样吧,我正好缺一个车夫,你们是商量一下看让谁来顶一下。大家坦白面对多好啊?我有了车夫,你们也不必躲得这么辛苦不是?”
久久,寂静。
枭臣对着空气笑的面僵,见许久无人应,便生气的放下了车帘,道:“没意思。”
躲回车里,他表情已是凝重沉稳不见方才的戏谑。一会,他从怀中拿出那日在小摊上得的珠子,阴测测的笑了起来。
这珠子是应天府用来束缚案例用的。兴许那日天下第一贼走得太急,将它遗落了。江湖人皆知,天下第一贼虽冠名贼,却是个有道义的。若是受人所托偷取重要的东西,偷取来解了所需之人急事后,他就会将东西原封不动的送回去。
天下第一贼也不是个白痴,什么都偷,所接之事皆是与双方都无伤大雅之事。所以他敢断定,无论出于何种原因,天下第一贼一定会回去找这个珠子的。到时只要他放出消息说这颗珠子在他手里,就不怕他不来找自己。
哈哈,到时候看他怎么死!
“哈哈哈•••”
没有车夫的马车里忽然传出阴森的大笑,吓得百里之内的人畜逃窜。这笑声更是让锦衣十二卫抓不住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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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伤口又裂了!”正前往月城的天下第一贼本尊懊恼的痛呼一声,伤痛之余轻功失灵从树上掉了下来。好在他反应灵敏,及时抓住了一枝树枝才避免摔成肉泥的悲惨命运。
“云霄一剑果然名不虚传!”天下第一贼叹,但手里狼狈的把自己拉上去坐在树上。手臂上的伤又裂了开来,一阵鲜红。
他不禁怒:“清寒!”
不仅让他受了伤还害他遗失了案例上的珠子。这下好了,这天下这么大,他怎么知道自己把珠子丢去哪里了?要他怎么找回来?
“清寒,清寒,我记得你!”
天下第一贼忿起,骤起的怒吼惊飞了林间的鸟兽。
月城。
处处繁华。
“啧啧,没想到小小一个月城竟会如此繁华!”枭臣连连称赞道。
长途跋涉让他看起来风尘仆仆,锦衣华服也沾了不少灰尘旧气。他却看起来依旧吊儿郎当,好一个纨绔子弟!
“唉,先找一家客栈住先,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去找个姑娘!”一挥衣袖,他潇洒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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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灵舞阁来信说想让清寒帮个忙。”苍茫古道上,一架豪华阔大的马车内,鹰一边放飞信鸽一边道。
墨卧躺在里头的皮褥上,唇色有些发青,漫不经心道:“嗯。”
“他希望清寒可以去参加月城的夺宝大会。在赛中与天下第一贼分出谁快谁慢。”鹰平稳的声音传来,如同稳稳击在石板上的重锤,声音不大,力道却够强。
他们墨轩阁一向以插手别人的事情为乐,给别人烦上加烦是他们莫大的乐趣。
“离大会还有多久?”墨问。
“待我掐指一算,”马车边的烟骑马赶上,在一边有模有样的掐指算了起来。“不多不少,恰好半个月。唉,刚好够饿我们一路游山玩水,优哉游哉的就到了。”
“哎呀,这一路又要风吹雨淋了。”一阴说道。
书生向来不喜欢和他们一起风吹雨淋,十天半个月的不能洗一次澡换一件衣服!当下就道:“这一路风吹雨淋我受不了,还是你们慢慢受吧,我就不奉陪了。”
扬鞭,驾马远去。
唯鹰抬眸望了望,道:“我担心他,就先走了。”于是施展轻功,追尾而去。而后一清不知从何处出来替代了鹰车夫的位置。
一行人一路悠哉,正相安无事之时•••
“墨,墨!”有个十分开心的声音在远处欢呼着,从声音可以辨别出其主人乃是一名女子。
“烟,烟!”那人还叫。
“一阴一阴!”由此可知她奔跑的速度以及激动的心情。
一阴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假装没听见的前行着。
“喂,一清,鹰,书生,你们在不在的呀?”
一清执鞭得手顿了一顿,很纠结。
却听的马车里的声音响起:“一清,你慢了。”
一清:“•••”
后便被丢下的武侠可怜的看着永远比自己快的马车,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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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贼,而且作为一个还很有知名度的贼,天下第一贼自然是不能光明正大的投住客栈,但也不能委屈了自己。所以借着案列的事光明正大的住进了高衙内家。
高衙内是个老官,具体他不知他这个官当得怎么样,却听说民间对他的赞誉还是不错的。所以当高衙内找他帮忙时,他思索着就答应了。
案列密录而已嘛,都是已经定下的案子,拿出来不过是看一看而已,会有什么大问题呢?又不能改变已定的结果。
怀着这种心情,天下第一贼将东西交给高衙内后就安心的来到客房里,安心的躺下了。
“哈,没想到这高衙内还挺有钱的嘛!”装潢华丽的房间里,天下第一贼好奇地打量这房间,接着摇头叹惋:“可惜呀,都不是我看得上眼的!”然后他一跃跃上了房梁,同时用隔空弹指法灭了烛火,顿时房间一阵黑暗。
“啦啦•••”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枕着头,翘着二郎腿,随口哼着不知名的歌。
忽然他又睁开眼,似乎想到什么,从怀里掏出一物来。
这自然是•••案列。
要说他天下第一贼的名声,那可正是道义中有道的。这道嘛,自然就是•••正本被他收起来了,给高衙内的那本是他专门抄的。
其实他也很好奇,这高衙内要一被结果定了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咦,正源三年,皇家害群之马•••”
“扑••”一声细响猛地让他止住了声音。天下第一贼反射性的屈腿坐起,俯身向下做警戒状。但她剑屋外另有一行人走过,似乎并不是针对他。
天下第一贼放松下来,但又立刻好奇心起。这么晚了,高衙内的府里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在鬼鬼祟祟的走来走去。莫不是这府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他呀,最喜欢秘密了。
因为一般有秘密的地方都附带着不为人知的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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