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大师,你这西天大雷音寺所在何处,传承于哪门哪派?
与那远古时期的佛门又是个什么关系?”
虽然有点唐突,但是空忧大师的这一番话却是深深勾起了封晟的好奇心,加上此处正是佛门寺庙,更是应景了。
“阿弥陀佛,大师之名老衲可不敢当,施主此话言重了,老衲不过就是佛门之前一烧香拜佛,常伴青灯的小僧,不敢妄称其他。
至于封施主你刚才之所问,确是一家。我大雷音寺从远古时期传承至今,只可惜遭遇变故从而元气大伤,不得不紧闭山门,避世退隐...”
天下佛门是一家,又哪来那么多的分支派系,封晟暗自冷哼了一下,自我嘲讽自己这个蠢笨的脑子:
这些事雷鸣大人和焱不早已经告知过自己了,还这般明知故问?
封晟连连致歉,说道:
“实在是抱歉了,提及这般辛酸往事。
之前我遇到过地狱的雷鸣大人和焱大人,听他们说起过一些有关那场千年血战的秘辛...”
听到封晟竟然提及地狱冥王雷鸣大人和焱,空忧大师也是颇感吃惊,细细感知之下确实发现了封晟身上带有一丝地狱冥族的气息。
自己之前尚且对对方身份有点警戒而隐瞒一些事情,现在看来也是没有必要,空忧大师平静说道:
“没有想到封施主竟然有如此际遇,能够得见那两位大人,而且看封施主你身上的一些痕迹,这应该是冥之雷帝雷鸣大人所赠予的生命精华所残留的...”
以远古地狱十大冥王中的最强者冥之雷帝雷鸣大人的本事,自然不可能被封晟打败或者是窃取得自己身体最为宝贵的生命能量,哪怕封晟使尽了一切的手段;
但既然现在封晟身上有这份能量,那就只能说明这是雷鸣大人自愿赠送。
空忧大师闭目,一手转动着手里的佛珠,缓缓说道,说着思绪飘飞回到了千万年那场大战:
“阿弥陀佛,确实如此,那场大战影响太过深远。
远古时期,天庭和地狱并立,在建立之日起双方矛盾就已经是根深蒂固。
后来随着理念、利益还有其他的诸多因素,战争彻底爆发,为了反抗帝释天的暴·政,我们佛门选择同地狱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之上,结成联盟,但最终也是损失惨重。
那一战,我佛门的四大修罗王被斩,弟子死伤无数,优秀人才几乎断代断层。
失去了四位大人的庇护,佛门不得不选择归隐深山。
时至今日,佛门也就没有再出现在世人眼里,只是到了我这一代,推演出天地发生巨变,我...”
说着,这位空忧大师在得到封晟允许,在火堆旁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
空忧大师所说的跟自己了解的情况完全符合,没有出入,判定可信,相谈之中对他的性格也是了解得一清二楚:
心如镜,明如水,慈悲救世,方为出家人之标杆。
封晟和空忧大师两人性格相近,这么一番交谈下来是酣畅淋漓,一见如故,彼此认为对方是自己难得的知己。
只是两人还没有高兴个什么劲儿,空忧大师一句话点破之前的疑惑或者敌意,一脸严肃的问道:
“封晟施主仁义,这点老衲自然是欣慰,只是也还有一事不明。
在之前你我相遇之时,封施主你便展现出对我的莫大敌意,不,不是对老衲,应该说这份敌意乃是对我佛门中人的吧?
想必在此之前,封施主你就曾遇见过一佛门弟子,为非作歹,祸害一方,故而以为我们佛门就是如此之流...”
“嗯!”封晟轻声点头称是,确实如此。
看来这位空忧大师不仅心性非凡人所能及,实力高强,眼力劲儿也是一等一的厉害。
如此这般自然没有必要隐瞒对方,封晟也就如实说来:
“几个月前,我在经过一凡人村庄之时,遇上一冥月为戒色的妖僧,妖言惑众,迷乱百姓,奸·淫·妇女为祸一方,最后为我一人所斩杀...”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闻言,空忧大师是老生常谈一般念起那句禅语,不知道是为了超度那被封晟所斩杀的佛门妖僧戒色,还是为死在妖僧手中的无辜少女所悲哀不幸。
过了许久他才睁开双眼,跟封晟解释这一切的由来,道:
“命运无常,凡事自有其因果,或许戒色他落得这般下场,也正是是恶果报应来临之时,不值得惋惜。
之前说到在远古大战之后,我们佛门因为支柱力量的四大修罗王遇难而元气大伤,不得不避世退隐,而其传承下来守护这佛门弟子的,那便是三张由四大修罗王伟大神力所凝聚而成的法旨。
这般神物自然是被严密供奉在寺中,只是有一天,一凡心不断,六根不净的扫地僧人,他利用一些手段,越过重重守护,潜入到藏经阁之中,将三卷法旨中的其中一卷盗走,随之被盗窃的还有不少佛门强大的功法秘籍。
而事实巧妙就在这儿,寺中法旨还有不少杀伤力惊人的功法被盗,我们也是毫无发觉。
我们一直以为法旨上有修罗王的强大咒语加持,平常人若是没有得到允许擅自接近也要深受其害,更何况是将其盗走,只是谁又能够想到还真被人给做到如此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之事。
由此可见,这扫地僧人准备之充足,苦心孤诣许久。
后来这盗窃者以不甘清灯之苦,向师兄递请还俗,也是得到应允...
就这样,对方堂而皇之将法旨和佛门功法秘籍带出寺庙。
待我们察觉到异常,也是在许久之后的例会之上,发觉异常,全寺震怒,发誓要将叛徒捉拿回来,只是天下茫茫,我们又去何处追讨?”
空忧大师顿了顿,继续说道:
“更为重要的是,佛门仍未从那次的创伤之中恢复力量,贸然出世恐遭不测,所以也就...”
“所以也就放任那戒色妖僧逃亡在外,为祸一方?”封晟接着空忧大师的话把后半句补上。
“嗯,就是这样。”
空忧大师点了点头,爽快承认,继而补充说道:
“此事过错自然在我们,给封施主你和其他无辜遭受苦难之人造成伤害,老衲在此对你和他们赔礼谢罪!”
说着,空忧大师竟然真的虔诚跪地,给封晟磕头赔罪,只是在对方跪地,脑袋就要叩下,他人及时为封晟所阻止:
“空忧大师大可不必如此,犯错的人又不是你,戒色已经伏法,事情早已经过去,没必要为此承受罪责。”
“不,这过错是一定要担的,戒色他从寺中盗取的法旨威力有多么可怕,这点老衲是再清楚不过了——虽然封施主你有神助,但在其下遭遇多大的苦难,这点也是难以想象,非一言一语,一磕头一叩首所能担下弥补...”
空忧执拗,不过他后面这一番话确实如此:
当初在对战戒色,逼迫他使出修罗王之法旨的时候,确是是让封晟饱受折磨。
如果最后不是凭借侥幸,得乾坤魔塔出手,一击破除那法旨上的修罗王的道念,或许自己早已经命丧当场。
“空忧大师你自然不必如此自责,当初在对战戒色的法旨之时虽然不可避免受了不小的苦难,但最后也确是得一神助方才将那法旨破除,解决了麻烦...”封晟安慰两句,双手扶起空忧大师。
“将那一张法旨破除了?!”
听到封晟竟然能够将修罗王的法旨给破了,即使对方说是凭借外力但是这也让得空忧大师万分惊诧:
这修罗王的法旨乃是守护大雷音寺不受外人侵害的最后一道不败利器,虽然以戒色那种蝼蚁人物的实力,自然不可能将法旨的威力完全催动,甚至连其本身十分之一的威能也发挥不出,但是要让一般人魂飞魄散也是足矣。
这人还真是好手段啊。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
“虽然现在说这话有点洗脱罪责的嫌疑,但是老衲还是想要腆着张老脸,跟封施主你说完一句,希望你能够不就此而迁怒于我佛门...”
“大师此话言重,这其中的是非对错,小生就是再愚钝也是能够分得清,明辨是非黑白的,又怎么会因此而迁怒别人,放心吧!”封晟安慰一句回应道。
空忧大师的担心,封晟自然是懂得,也不会因为佛门出了这样的败类而对此心生不满或者反感之意,一切源自对这位高僧的敬仰与敬佩。
如果是换做他人,想就此作罢,未免也太不把这当回事了:
当初是自己的疏忽才造成大祸,在别人问责之时,什么也没做,就想着他戒色乃是佛门叛逆,想把自己从此事中摘得一干二净,当真是太不把公理道义当一回事啊!
...
在封晟和空忧大师两人聊得正起劲儿,意外发生了:
只见一阵剧痛从丹田位置传来,封晟赶紧一手捂住,想要将这即将破封而出的黑气给抑制下去,一手做推搡状,平推开空忧大师。
封晟面目变得越来越痛苦狰狞,凭借这最后一丝的清明,喊话道:
“大,大师,你快点逃,离我越远越好,不,不然...”
虽然已经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进行压制,但封晟能够非常肯定知道,不用多久,乾坤魔塔的黑气就要倾斜而出。
他的这次来势汹汹,绝非从前的能够比拟,或许是体内那乾坤魔塔感受到了某对其具有威胁性的力量才反扑的缘故。
这来得太过突然且迅猛,大大超乎封晟的预想,宣泄出来造成的伤害也定非凡,绝非碧云山庄或者其他任何一次能够相提并论。
所幸这里就是一片荒无人烟之所,乾坤魔塔力量外泄也不会造成太大伤害,只是要连累空忧大师这一位无辜之人了。
“可恶,来不及了吗?”
看到空忧大师没能及时逃走,封晟已经能够预想不久之后的悲剧,开始深深自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