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易公子啊?这个嘛~”离尘说着故意停了停,他装腔作势的伸手来抚着下颚之处,有些强行卖关子的意思。
见离尘许久也没有继续回话,慈葭便抬起正忙碌看着筛选的双目望向离尘。
“哎哟,不得了了呀~离尘?”
“你这是打算卖几斤几两的关子?真是讨人厌,讨人嫌弃的小屁孩!”
慈葭白了离尘一眼,继续说道:“看看你那副德行,这才跟易公子相处了多久?就已经沾染得如此相像了?若是一直相处下去,那还了得?”
“你,你才是小屁孩,若是按照我真实的年纪算起来,我啊,单单那异兽真身,定就是你的长辈呢!”
正当离尘与慈葭还在兴致的斗嘴时,
那熟悉的声音,是又徒然冒了出来。
“哟?说谁呢?”
“谁,谁像我啊?”
顺着声音的主子瞧去,
正是那易从安。
他嘴里叼着一支草根,一副痞子的搞怪模样,不紧不慢朝着离尘他们走了过去。
“怎么?趁我不在,找机会说我小八卦呢是吧?”
易从安停步在离尘的身边,伸出手就将嘴里的草根扯了出来。
他挑衅的拿着草根在离尘脑袋上扬了扬,目光却是朝着慈葭的方向瞥着的,瞧着是有点那,那杀鸡儆猴的意思。
“呿!”慈葭不屑一声,又道:“做什么?这可都快要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易公子你,还不许我跟离尘过几句嘴瘾了?”
慈葭看了一眼易从安后,又低头去忙活自己手上的细活。
这不,
本就被慈葭抓住了小尾巴的易从安,当时心虚得很,他这一瞧着慈葭的脸色不对,
那面上的神色亦是跟那人间的六月天似得,变脸啊,是比翻阅书籍还快些!
易从安龇牙咧嘴的,赶紧走到慈葭的边上,谄媚的说道:“哎呀,这美丽善良,温柔大方的慈葭小姐姐,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便是,我!易从安,当是半分意见都没有的!”
“哼!”慈葭轻哼一声,拿起手中长相奇异的药材,站直了身,就往旁侧的竹屋里处走了进去。
离尘见状,
抬眸望着易从安,便满目疑惑的问道:“易大哥,你这,这这什么时候,就连这地府药司都是来去自如的啦?”
“哎,这个以后再告诉你,我来找你,有些事情。”易从安摆了摆手。
“嗯,易大哥,你说,是何事?”离尘问道。
易从安脸色恢复了些许警觉,他暗下有意无意的往四周环视了一番,这才俯下身来,他手随之轻搭在离尘的肩膀之处,慢声细语的道:“你这些日子以来,在药司如此久了,可曾,有见到那唤作顾浅浅的小女药司?”
“顾浅浅?”离尘疑惑的重复了一遍,又道:“哦,你说的是慈葭姑娘的那位好朋友啊,就是那位长得不算特别好看,但让人瞧着就很舒服的那位姑娘?”
“嗯。”易从安应得很是利落。
“她啊,听慈葭姑娘说,是司主派她出冥界找些东西去了。”
“哦,是找东西去了,怪不得,我许久都未曾见到她了......”易从安低声喃道,方才还警觉的面色化为了几分失意。
“是啊,怎么了,易公子?”离尘又问。
“无事,无事,问问罢了。”
易从安应道,他嘴上虽然是说着无所谓,可面上却是更显得有些黯然。
慈葭忙活完了手上的事情,
终于空出了些时间,她怀中抱着三个冥光闪烁的黑玉罐子,面上带着几分骄傲的走到易从安的面前。
易从安一眼就瞧见了慈葭怀中抱着的东西。
当他正想这要开口询问是什么好东西的时候,那东西就已经被慈葭三两下的分别扔到了他与离尘的面前。
“不用客气!”慈葭说道,自己则是拿着那闪耀冥光的黑玉罐子,拔开罐塞,往嘴边送去。
“啧!”易从安鄙夷的看着慈葭:“我说慈葭,谁说了要谢你了,我看啊,你这不要脸皮的本事,还真是见涨了啊。”
易从安说着,亦是学着慈葭的模样,把那东西往唇边送去。
那东西倒也这是有些神气,
都不用怎么的举起罐子,它的罐口之处一碰到嘴边后,竟是会自个儿就往易从安的嘴里跑去,还溜入口中!
那东西的感觉,让易从安一时难以形容,他只觉得,那似流食般的东西,滑过喉间后,细细啄舌,还会有丝丝奇妙至极的清甜之觉。
易从安面上闪过几分震惊,毕竟这东西,他还真是不曾有见识过。
“慈葭,这是何物,还真是有意思啊!”易从安望着慈葭,问道。
“哼,天机,不可泄露!”慈葭轻哼一声,嘴角上扬,是当场得意的卖起了关子。
“你真是!我说慈葭,有没有谁说过,你有些时候吧,还真挺欠揍的,瞧你这姑娘家家,那细皮嫩肉的娇怜模样,若是被打了一拳,肯定要哭很久吧?”易从安回嘴道,他的眼神,顺势下移,一路朝着慈葭的腰间扫去。
很快,
他一眼就瞧见了那枚紧系在慈葭腰间,泛着好看眩光,似香囊一般的东西。
慈葭没有注意到易从安的眼神,
倒是那一旁久久不曾说过一句话的离尘,是察觉到了易从安那停留在慈葭腰间片刻的眼神,可离尘依旧沉默,没有说话。
与此同时,
冥孤诀在卞城王的领路之下,幻身于半空之中,正是往药司的方向幻身而来。
与以往不同的,这次难道与他们一道的,是多了一位那平等王的身影。
“石風,所以你的意思说,那前些阵子所谣传,关于‘万籁听’冥器一物事情,是已经证实了,确有此事?”冥孤诀问道。
“嗯,确是如此。”卞城王应道,他又瞧了一眼现时幻身在冥主旁处,平日里是最喜欢何事都抢先说上两句自己的主见,现时却是只字不语的平等王,这才继续说道:“其他的,还是到了药司,瞧了那鸑鷟所凝出的画面,我再与冥主细细道来吧。”卞城王应道。
“嗯,不急。”冥孤诀轻应了一声。
因为幻行在半空之后,
于面上的知觉来说,冥孤诀是感觉到,那本就肆意的朔风,因为冥法的疾速幻行,吹得更是狂虐了起来。
阵阵凌虐的塑风在冥孤诀冥主服饰的衣袍上不停的吹虐着,还有意无意的将他半垂放至腰际的青丝吹荡扬起,几许柔弱的青丝随风飘散在,给本就颇显清冷的冥孤诀,徒添了一抹怪异的狠戾之觉。
让人瞧着这画面,竟是不自觉,心中有些瘆得慌......
不过想想,
还真不愧是冥界之主,
该有的气势,
不差半分!
转瞬,
冥界药司。
随着一道落地的耀眼眩光,让那本是平静躺落在地上尘土,登时又被震动得吹满了天。
“有动静,兴许是司主回来了。”慈葭一察觉到了有动静,就将手上的罐子丢给离尘。
瞧着慈葭那般动作,易从安还以为是卞城王回来罢了,也没有想太多。
慈葭快速的穿过了一条近路小道,谨慎的走到了冥孤诀他们的面前。
只见慈葭是屈伸做礼,十分尊崇且的说道:“女司--慈葭参加冥主,平等王,司主!”
耳朵灵光得很的易从安,
一听到冥孤诀的尊称,登时双脚好似软了似得,站都站不稳了,他有些慌神的望着身旁的离尘,小声念叨:“是冥主!”
“嗯,我也听到了。”离尘应道:“那又如何?”
“我我我...我现在还不想见你爹爹!快带我去躲躲!”
易从安说完就拽着那比自己低了个小半截的离尘,开始四处寻着可以藏身的地方去了。
而慈葭秉身做礼的对面,
依旧是冥孤诀先开了口。
“嗯,不用如此拘礼,慈葭你先下去吧,我们去鸑鷟那瞧瞧便走。”冥孤诀应道。
“是,冥主。”慈葭轻应了一声,立即就退到了一旁。
冥孤诀与平等王便跟在卞城王的身后,往它处走去。
等慈葭回到原处时,易从安与安离尘,早已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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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尘,你带我来的这是什么破地方啊?你没瞧见那鸑鷟就搁那躺着吗?这玩意你惹得起?”易从安被离尘离着就拉着就往那草垛垛里藏着,一直不停的小声嘟囔着。
“哎呀,古往今来,这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嘛,易大哥你就放心啦,心定一些嘛,没啥要紧的,啊~”离尘一脸无所谓的望着易从安说道,说罢,他还不忘将易从安再往那里处的草垛里推了推。
可现时,
他们所在的屋外,
正是卞城王引领着冥孤诀他们的身影。
“冥主,平等王,请进。”卞城王一声引导,就把那竹门推了开来。
“嗯。”平等王轻应了一声,而冥孤诀则是点了点头,没有回应。
卞城王在后处,待冥主与平等王都进了屋内,他这才伸出手来一幻,将门口给禁锢了起来。
顺着冥孤诀的视线打量去,
在屋内,
是有着许多萦绕满了奇异眩光的浮空光圈,且各个光圈瞧上去都是如此稀有的耀眼。
“石風,先让我与平等王瞧瞧你前时所说的那些画面吧。”冥孤诀开口说道。
“是,冥主。”卞城王秉身做礼应了一声。
只见他往那屋中一处浮空萦绕满了幻光,似光圈一般的东西走了过去。
在他再度伸出手来那一瞬间,
一枚的模样长得很是奇特的埙,登时显在了他的手心之中。
细细瞧着,那陈旧得看着与窑土色没有什么差别的埙,虽是有些丑的椭圆形状,可它圆满的周身,却都刻画满了那鸑鷟的各样式,呼之欲出,栩栩欲活的诡异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