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时,
那怪物正是蜷缩着整个兽身,似不敢让身体接触到冥电半分,像个圆球样的蜷在囚牢之中。
但它的身体实在是太过庞大,有些地方是避免不了,一个不慎仍会触碰到冥电牢狱的边际。
怪物被冥电焦灼过后的地方,皆是烧焦的味道,还露着血肉的伤痕累累,透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一瞧见了寞迌逐渐显清的身影,
本看着天不怕地不怕的它,竟像瞧见了什么令它特别畏忌东西似的,它整个兽身开始不停的打着哆嗦。
它大脸两鬓处的鬃毛都随着整个身体的哆嗦而颤抖,满嘴的恶心粘液随着它的抖动落得哪哪都是,此时往它那硕大得唬人的两只眼珠子瞧着去,竟满是与它凶残模样不大搭调的泪烁滚动...
之前意欲攻击冥孤诀与易从安的凶猛嚣张气焰,真是再也没了星星半点。
寞迌木然的望着囚禁在冥电牢狱,似被千年冰雪冷冻一般的直打哆嗦的怪物,迟迟也没有动手…
“我也是奉命行事。”
良久,
一句冷得没有温度的话,从毫无表情的寞迌嘴里冒了出来。
似听懂了寞迌的话,
怪物瞳孔里本是微微透出的祈求,瞬间都转化为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它硕大的双眼一闭,干脆放弃了挣扎,就连原本蜷缩成个球状的身体,都瞬的都如一朵被破坏的花苞似的硬是绽放了开来,任由着囚禁着它的冥电牢狱,一点一点灼伤它的皮肉,发出滋滋作响的声音。
接下来的事情,
想必闭着眼睛都能知晓,
应当是如何惨烈的场景。
有用时用,
无用弃之,
弃如弁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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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从安在镜湖稍作养息过后,又是恢复了一如既往的‘生龙活虎’。
他现时悬浮在地府冥界的半空之中,一滴透明至快要瞧不见的液体在他的面前似罗盘般得引着路。
“拿着这鬼东西的一滴唾液施法作为路引,若是不出什么意外,应当是能够寻得到它。”易从安小声低喃着,疾行在半空之中速度快得有风驰电掣之状。
疾速快得让易从安不敢眨眼,他望着逐渐显清的方向,竟是觉得这一路之上与他擦肩而过的景象是越发的熟悉起来。
果不其然,
那被易从安炼化的透明引路东西,终是在阎罗殿的十殿殿根,某一处诡异的暗阁停留了下来。
易从安见状,
身形较为娇小的他极其敏捷,一个幻然转身就是轻落在了诡异黑红暗阁的粗糙石片之上。
石片似被谁有意无意丢在上面般的,一旦踏踩必定移动,一个不小心便会裂碎当场,发出声响。
易从安整个心都吊在了嗓子眼般的悬了起来,他赖着冥修之法的眩力,似蜻蜓点水般的半拉脚尖站在那石片之上,小心翼翼的。
因为整个空气都是悄然无声的,静谧得紧。
“嗯?”
易从安好似觉得暗阁之下是有什么异响,他眼珠子如轱辘的一转,轻轻的俯下身去,贴耳趴在那硌得慌的石片之上,似呼吸都被他自己戛然止住了。
当真,
在这暗阁般地方的下方,是有一道微弱至快要听不见的喘息声,正是从他这身下暗阁之内传来的...
易从安听清了声音,心中闪过一抹不好的念头。
“莫不是...?这才失败了第一次,也就是这怪物东西出手的第一次罢了,这就被折磨了?啧啧啧...真不晓得,这暗阁之下的怪物,是成了个什么鬼模样了?不会是比它那之前的样子还要瘆人罢?”易从安碎碎念道。
他晃的直起身来,纤瘦似柴般的手抚摸这下颚之处,一副厉色又带着几分若有思量的正经模样。
良久,
易从安眸子似有冥光照佛般的亮了一下,他嘴角得意向左一勾,这机灵古怪的易从安,定是肚子里又憋着了什么稀奇古怪的鬼主意。
“嗯…有了~”易从安停下转动的眼珠,只见他再度伸出手之际,脚下所有的石块,竟是接二连三的都随着他手中凝聚而出的眩力似被定住般的悬浮在力半空之中。
而易从安同时亦是浮身半空,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脚下的石片已经被他施法弄了个怪异的镂空之状,而他弯月般的眉眼瞬即转化为了一副倨傲的模样,似看着手下败将的睥睨下方。
随着易从安望着的地方瞧下去,
那凶猛至极的庞然怪物,此时正是奄奄一息的蜷缩在那满是冥电光圈萦绕的光圈之外,原本挂满大嘴四周的恶心粘液已经变成了满是刺眼的殷红腥狞液体...
那怪物的大嘴似没有知觉了一般的,已经控制不住闭合,就任由着血液不停的从它嘴中溢出…
易从安望那怪物,眉眼不禁微微皱了起来。
而本蜷缩在地的怪物,应当也还是有些意识的,它似嗅到了陌生的气息,猛然瞪眼之际,正巧就是与上方的易从安撞了个对视。
一瞧见易从安,本就呈现奄奄一息的怪物竟还是朝着易从安凶狠的给了一记警觉的眼色。
“呵,鬼东西,怎么?你莫不是现在还能起来咬我不成?”
易从安微眯着眼眸嘲讽道,那眯着眼眸的样子倒是越发有了某人的模样,也不知是否是因为潜移默化…
怪物依旧对着易从安怒目而视,一道道仇恨不满的怒吼声因为不能完全展声发出,经过咽喉的厮压后就变成微弱的呜咽声。
易从安也是幼稚得紧,他给那怪物回了一记眼色,眼神之中充满了挑衅的味道。
“怎么?不屑我是吧?有脾气你上来咬我?哼~”易从安小声的用嘴型望着怪物说道。
被易从安言语激怒的怪物,却浑身上下动弹不得,根本对易从安没了威胁。
易从安忽然正色,收起嬉笑相,他幻身一跃,便是出现在了怪物的身旁。
“唉,怪东西,你可别先动手啊,我可是来帮你的。”易从安轻步走到哪怪物不能转相的另一侧,双手环在素衣胸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但那怪物依旧是一副凶悍极了的自保嘴脸。
“怎么?我都开局都先让你兹了一身恶心的口水,现在还来帮你,你就不能与我态度好些?”易从安继续说着,说话之际,他还悄然将自己的脚步朝着那怪物更是走进了几步。
终是得以靠近之际,
易从安试着伸出手来去小心的碰触那怪物身上的刺毛,当易从安的手刚刚摸到刺毛时,那怪物满身的刺毛忽的抖擞了几下,眼看着就快要刺到了易从安的皮肉,吓得他赶紧将手缩了回去。
“罢了,也不急着收了你。”
易从安无所谓的挑了挑眉,他再度幻身一跃,毫无畏惧的直接显身在了那怪物的面前。
“你说说你,长得这么奇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问话的同时,易从安还不忘将自己身上衣衫的一处,奋力撕下一条布子来,随即将布条轻绕过后脑勺顺着鼻子一道绑了个紧。
他蹲坐下身来,靠近怪物的那沾满了腥臭血液的大嘴,这番突如其来的操作倒是把那怪物整了个出其不意,它懵的往后缩了缩脖子。
易从安没有再多费口舌,他静下心来,似在给那怪物查探伤势。
细细查探了一番,易从安才停下了忙碌不停的动作,他伸出打了一记响指,一把锐利焕亮的刺眼的小匕首瞬间出现在了易从安的面前,他出手极快的就伸出手去拿下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在那怪物的肩胛骨之处狠狠割了几刀,随着他伸出手的再一度冥法,从怪物肩胛骨之处所留下的血液,竟是如梦似幻般的,浮空缓缓流淌入了那怪物吓人的大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