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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军攻破宛城之后,张角所领导的黄巾起义既告被汉室王朝剿灭。朝庭加封朱儁为车骑将军,河南尹,与皇甫嵩并分左右车骑,共领得胜之师回朝。然而颖川一地黄巾虽灭,又有白波、黄龙、左校、张牛角、五鹿、羝根、李大目、左髭丈八、苦蝤、刘石、平汉、大洪、白绕、司隶、缘城、罗市、雷公、浮云、飞燕、白爵、杨凤、于毒等黄巾余部趁势崛起。势力大的二三万人,势力小的也有六七千人。

其中黑山贼首张牛角攻打瘿陶时受流矢所伤,不治而亡。死前推褚燕为帅,褚燕遂改姓张,统并黑山及其周边。张燕剽悍过人,军中有飞燕之称。又有才略,各处黄巾、贼匪纷纷往投。其中孙轻、王当先至,分列张燕左右,后有杨凤、于毒、白绕、眭固、陶升、左髭丈八等各自往投。黑山一时云起,辖下将领无数,号称百万军。

虽说黑山军号称百万,分列二十六方,实际上,黑山军所部约二十五万人,其中将领大多起自乡野之中,没啥出身、文化,于是相互间互赠号字。如陶升自号平汉将军,骑白马者人称张白骑、声音大者称张雷公,以及胡子长的于羝根、李大目、大洪等等。

这些人在关东一带分散流蹿,很是骚扰这一带的民生。于是大军班师回朝后,灵帝转瞬即任皇甫嵩为冀州牧,封朱儁为河内太守,共讨黑山张燕。皇甫嵩乘势表奏主帅卢植以微弱兵力将张角的主力拖在广宗,使得颖川得以保存,当是有功无过。灵帝听得解释,当堂免去卢植所犯罪过,官复原职。皇甫嵩又于朝堂上表彰孙坚、刘备兄弟、张超等众人功劳。灵帝此时已经有些疲劳,收下奏折后并未庭议,而是言明待回宫阅览后再做论赏,于是散朝回府。

皇甫嵩与朱儁二人是领了旨意,等不得论功行赏,既日就得离京上任。临行前刘备领着兄弟分别拜访了二人,一番相商后,二人都表示朝庭既将论功行赏,刘备此时应当先留在洛阳等待朝庭封官。待有了官考之后,才好再做定夺。

刘备听从二人所言留在了京城等待朝庭旨意。老四陆匡见皇甫嵩和朱儁弃了自己兄弟几个离京上任时言行间有些怪异,心中总觉得哪里不妥,于是劝刘备道:“大哥,我看皇甫将军和朱将军面露阴郁之色,似乎心中有什么话没跟我们说。如今朝庭昏暗,有功不赏有过不罚,说是让我们等,恐怕这段时间的功劳要漂没了啊。不如趁现在手上有钱时早早遣散弟兄们,免得拖延日久,每日里空耗薪晌。只要留下骨干精锐,待到朝庭发榜之后,再征召训练也不迟。”

不过,刘备并不这么想,这遣散了再征召,这一来一回空耗巨额资晌不说,这新招的兵丁又如何能与那些老兵们那般顺手。而且皇甫嵩与朱儁之前说得分明,这请功的奏折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递上去的,既使那些宦官再如何欺满当今圣上,这奏折都已经递到了圣上手里难道还能再被圆回来?于是刘备决定再等一等,陆匡之后劝了几次,见刘备心意已决,料想如今乱世初现,日后还有用着这些弟兄们的时候,也就不再劝刘备遣散他们。

哪知这一等却是个遥遥无期……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此时天气已经渐入深冬,幸好朱儁当初在离京前为刘备的义勇们安排下兵舍,使得刘备的五千义军还不至于要在这寒冬腊月里搭棚宿营。然而这每日里烧柴做饭还是一笔大开销,眼见着光出不进,刘备这心中开始有些烦燥。

这一日陆匡陪着刘备又寻到那尚书台打听情况,接待的是个文书小吏。这文书也是好记性,只见了一次面便记得刘备,一见他进屋也不等开口就摇头说道:“还没消息。”刘备一听心中只剩沮丧,也不想多留,与他客套两句就告辞离去。

刘备步出署衙时,却在门口处意外地遇上了孙坚。刘备与孙坚自打进京后,就再不曾相见,突然在这里撞见心中都有些惊喜。孙坚当先就问:“怎么是你们二位?”随后又觉得这府衙门口终不是个畅快说话的地方,想起刘备也是迈步出门,于是问道:“事情办妥了?”刘备寻思着这事情虽是没妥但终究算是办过了,于是点了点头。孙坚在旁察言观色,见刘备虽然点头却面无喜色,心知里头必有缘故,于是邀请刘备到街对头的茶楼叙旧。

双方进了茶楼,选了个清静的雅座,点了几份果品,就着茶点相互讲述了离别后这段时间的遭遇。原来孙坚与他的父亲都是官宦出身,在洛阳城中也有几份人脉,于是走了关系,让人帮忙打典。这世道有人脉路自是好走些,而且孙坚还有兵部的功劳报呈,上面操作起来更是方便。很快除孙坚军司马为别郡司马的文书就送到了孙坚的手里。而孙坚这次过来就是来领官符文书的。

别看这军司马与别郡司马品秩相当,属于平调,然而这别郡司马是在地方任职,那就是地处一方的一把手。这平日里除了镇守一地防务外,就是缉缉私或者走走私,好处自是比那在军营之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军司马要多上许多。

孙坚对这次调任还是甚满意的,乐呵着拉扯住刘备想要多聊几句,闲聊中自顾自地提起家中的一件往事:

话说孙坚祖上世居富春,少年时因孤身擒杀海贼而被官府破例提拔,随后在江东一带游走任职。在这期间,他曾受邀去当地一吴姓富贵人家中饮宴。饮至半酣时,起身如厕,见屋舍后一座园门冷幽清净就孤身探了进去。前行几步,转过花圃遮蔽处,视线豁然开阔,已经身处河塘边的鹅卵石道上。

月色幽美,倒映着人间灯火,孙坚站在河塘边一时为美景所摄。正流连间,却见道旁灌木丛中闪出几簇烛火,远远传来莺歌燕语之声。孙坚听是女眷之声,赶忙躲进林木当中,才躲好,就见一群侍女簇拥着一位小姐沿石道而过。孙坚躲在暗处,正瞅见那小姐像貌,只见她云鬓未梳、体态优美。面容在烛光的映射下,是白里泛红,当是吹弹可破,仿若天仙下凡一般,美不胜收。

孙坚当时就有了一种恋爱了的冲动,心思完全为这女子所萦绕,回到馆舍后是孤枕难眠。很快有同乡好友问及,孙坚就将所遇之事跟众人讲述,这时有个损友开口道:“既然如此喜欢不如抢来生米做成熟饭得了。”这本是句戏言,却正值孙坚那时青春年少。于是几个好友一合计,拿了块布蒙脸扮作湖匪,乘夜翻墙,隐入吴家后宅。

几人在吴府内正行走间,撞上一簇女眷在道上行走,孙坚一瞧,正是那日所见的女子,于是执刀吆喝,吓住了一众俾女,身后好友趁势一拥而上,将那吴氏从俾女当中拖拽出来。吴氏之妹见姊姊被掠,哭啕着不肯松手,被孙坚强行扯开扛在肩上。好友见状亦将吴氏扛起,一行人斩断门锁,开后门,乘夜逃遁,竟真让他们将那吴家小姐给刧了出去。

孙坚刧吴氏时,来去如风,这吴家后园都是女眷,一时全慌了心神。到得吴家主带门丁赶来时,满园里吱唔着说不清个关键。吴老爷问了几个人,才问清了大概,再要问是何人所为时,满园女眷无人认得孙坚,只说是湖匪。这话吴老爷自是不信,但小姐已经被刧,却不知刧匪是谁。吴老爷顾及女儿名声,只称是家中财物失窃,沿路举火追索。至半夜,吴家寻不见刧匪又恐逼急了匪徒伤及小姐,只得收拢家丁回府静待。

孙坚将吴氏姊妹藏于新租民舍,到得次日天明,请其妹执孙坚手书,雇车送还吴家。同车之上一并装了五色彩礼一份。到得吴家,家主拆信一阅,信中大意是,“您的女儿已经被我刧去了,此时早已远走它处。我对小姐是一片痴心,小姐对我也不反对。若是您不允我与小姐婚事,我们只好生米煮成熟饭,从此远走他乡;若是您应允了,就请张灯结彩,广下文书,届时我自会送小姐回府完婚。”

吴老爷刚看到一半就把信揪做一团摔在地上,勉强看完之后,好玄没把肺给气炸掉,哪肯忍辱屈服在孙坚这番强盗言论下,当下就叫下人备马,准备亲自去府衙告官。没奈何其母其妻寻死觅活,堵着大门不肯放他出去。最终吴老爷只得屈服,按着孙坚信中的约定张灯结彩广下文书。这吴氏在外听得消息后,自觉此生注定,也就从了孙坚。孙坚生米煮成熟饭,欢喜着将吴氏送回娘家待嫁。吴氏之母与奶奶见孙坚长得英俊魁梧一表人才,越看越是欢喜,撇下其父在一旁独自怄气,自顾着尽力张罗操办起婚事。

这吴家是本是当地望族,这嫁女时,从纳采到请期一并跳过,如何瞒得过有心人。很快孙坚抢吴氏的八卦就在街坊嘴中被流传开来。吴氏之妹也因为被孙坚留宿了一夜,被人传成被孙坚这个那个啥了。这话传着传着,就在吴家下人当中传开了。吴母和儿媳商量后,私下里问孙坚是否愿意再娶吴氏之妹为次妻。孙坚当然愿意,于是乎孙坚一肩双挑,将当地最有名望的吴氏姐妹花一并拿下。真可谓是:孙坚抢亲,抢一送一,抢到既是赚到。

要说人怎么最能原谅的总是自己呢。这孙坚就着茶点向刘备讲述当初那段青春年少事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说到兴高采烈时更是击桌大笑。旁边刘备哪曾见过这般剪径子的行径,在一旁听得是腹诽不已,到得孙坚起身结帐时还在那边纠结个没完,甚至连基本客套都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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