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白对巳时并没有什么概念也不知道比赛是否开始了,斗兽场雄浑坚实的外表也让李修白感觉不到里边的情况,不过那斗兽场的门口还一直有人陆陆续续的进着,李修白便也跟着进去了。进门时学着前面的人把那青色的木质令牌拿出来递给了看门的守卫看了看,同时面具被要求摘下来检查了一下。斗兽场的大路似乎已经关了,李修白进门面对便是一个阴暗迂回的阶梯,走过了这条阶梯后,突然豁然开朗的看到了一片人山人海。完全一副罗马斗兽场的样子,下面的场地上,正有一群彩衣飘飘的美女在跳着舞,坐在周围的人显然不是来看这些歌舞的,因为大多数人明显并没有认真关注场下的表演而是处在一种与周围的人聊天议论中。
李修白此时才想起风重华此前告诉自己通过对号入座找他们的事情,‘对号入座’是什么意思李修白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忘了问明白了,还没等到李修白后悔自己出来的鲁莽,李修白就发现了自己近前的每个座位上都印有不同的数字,想起自己那张‘票’上似乎也印有数字,李修白便瞬间明白了该怎么做。
李修白找到风重华和自己的母亲时,吓了自己一跳,因为自己的母亲明显像周围的那些妇女一样在脸上抹了一些不必要的东西,而且行为上也是一副雍容的妇人像喜欢仰着脸用眯着的眼底看周围,而风重华则摆出一副即冷峻又浅薄的样子而且还挺帅。更让李修白吃惊的还是自己母亲怀里抱得那只可爱的小白狗,一副可爱的不行的样子。‘皓白大哥!’李修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感觉它就是风皓白。有那么一瞬间李修白都怀疑起了自己这两天的记忆——我是真的遇到了仙人还是城里人?
“白儿”端木蓉把怀里的狗丢给风重华站了起来,用一种甜腻的口气拉过了李修白抱在怀里亲了一口按在了自己的旁边把风重华挤到了一边,风重华还带些厌恶的看了李修白一眼,让李修白更感觉到了莫名其妙‘为什么?华叔你是被的男宠吗?’,另一边自己的母亲却是出乎意料的关心自己“你跑到哪里去了,害的我担心死了。来这是母亲给你买的青木城的一些玩具,看这只狮子像不像咱们家养的毛毛···”
李修白有点晕晕的茫然,不知道自己和对方是不是都认错人了,身体只是本能的“恩,恩”的应答了几声。扫视着周围想找出自己昨天乃至今天早晨记忆中的人,最终还是没发现。这个热情的‘母亲’终于说完了关心的话把目光转向了下面场地上的表演一边喝着前面桌子上摆着的喝的一边用一种慵懒的表情看着几乎和自己周围区域大多数浓妆艳抹的妇女一模一样。李修白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心里就生出了种莫名的兴奋感,不自觉的便和着周围兴奋的人笑了起来。片刻后李修白凑到风重华旁边小声的问道“华叔,你们在干什么?”
风重华脸色不改嘴里却低低的回答道“在适应这个气氛啊!如果你想了解周围的人的想法模仿是个不错的方法。”
“为什么要了解他们的想法”李修白问道
“你不感觉了解一下不同类人的想法,感受一下它们的生活方式,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吗?”风重华低声的对着李修白道。
“恩,明白了!”李修白知道了自己刚才莫名的兴奋是为什么了。
比赛前的歌舞表演在李修白看来还是不错的,可正式的比赛节目却让李修白有些失望了。竟然是血腥的搏斗比赛想想斗兽场确实也是干这个的,先是人与人后是兽与兽。李修白一边学着一边的男孩兴奋地大吼助威,一边从风重华和周围的人那里得知了这种比赛内情和原因。参与比赛的都是城内个大商行圈养的人和野兽,主要是供城中或外来的贵族观赏娱乐和押注赌博,而今天据说是一年一度的总决赛,冠军商行可以得到一条繁华街一年的承包权,因为利益的非常因此今天各大商行一般都会拿出自己最压底的实力因此今天的比赛往往会是一年最精彩的。
李修白和风重华和自己的母亲掺和在人群中兴奋了半天连风皓白都学着真正的狗汪汪的叫了一阵子。完事后三人又回到了昨天的位置看着楼下街道打扮的越来越繁华。
“听说今主要今晚主要的活动是赏灯、秀文学和恋爱,修白就我们两个的表面年龄和相貌据说是有资格掺和的,哦你还是别去了爱上凡人可不是闹着玩的。”风重华瞥见了正在望着窗外的发呆的端木蓉才幽怨的说了最后一句话。
“华叔独自在世间乱跑就没担心过这个问题。”李修白问道。
“我心早有所属。已经自信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陷太深的,倒是你还年幼无知很容易被的,你身上穿的这件衣服不是我给你准备的那件吧。皓白说上面可粘了一股特别的女子的香味,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离开一会儿就泡到妞了。”
“什么叫泡到妞?”李修白疑惑。
“恩···就是让一个女孩子喜欢上你。”
“哦!”李修白想了想上午那女孩“我是泡到妞了。”
“真的!你们都干了什么事?”风重华突然显示出了很大的兴趣,身子也不自觉地向李修白哪儿凑了凑。李修白感觉风重华表现的有点太很感兴趣的继续问道。
“想做她弟弟。”李修白害羞的挠着头说道。
“哦这样啊,这就好呵呵。”风重华似乎松了一口气的说道。
李修白有点不明白这位华叔刚才一紧一松的态度转换是为什么。而且李修白突然有点不敢确定此时正望着窗外的母亲刚才是否注视过自己。
“对了华叔,皓白大哥竟然还能变成小狗。”
“是啊,不止是小狗,其实我都不清楚它究竟有多少种变化。”
“那在城里皓白哥一直变成小狗岂不是更好。”李修白想到进城是守卫的阻拦和看了眼周围附近以他们为中心形成的一个半圆的空旷地带。
“无论怎么变皓白都是皓白,想以怎样的形态示人是它的权利和自由,我不想因为世人的愚昧而强迫它改变什么,除非它感觉有意思高兴去改变。”
“听起来华叔你好像有些纵容皓白哥了。”李修白想起了在栖木村时长辈父母对下一辈的管教程度。
“纵容?我更倾向于是信任。说纵容的话你就太小看皓白的智慧了,它的见识可能是还在我之上呢。”风重华的有些像是开玩笑的说道。
风皓白依旧安静的趴在端木蓉的脚下,一副不反对的样子。
“华叔,你对今天斗兽场的比赛有什么看法。”
“大概是一种必须的文化吧!怎么了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你有什么感觉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在街上时乃至那场歌舞没结束之前我感觉到的明明是祥和歌舞升平,可没想到突然就转向了残忍血腥的比赛后人们更兴奋了。我有些不明白这儿的人究竟怎样的,是爱好和平是他们的本质还是喜欢残忍才是他们的真实。”
“或许两点都有吧!非要拿一个当本质就太偏颇了,人们虽然普遍爱的是安定,但是内心的探索和冒险精神也是不可能能消除的,也是不能消除的。所以他们需要一些血腥的东西来寄托他们蠢蠢欲动的冒险精神。你没有注意到在比赛的关键时刻,所有人都有种忘了自己是谁的专注吗?”
“是的,为什么?”
“他们把自己当比赛场上的人或野兽了。”
“这么说这种血腥的比赛正是释放城里的人的某种必须释放的情绪的方法,正是维持这个城市和平必不可少的东西。”
“或许是或许不是,或许有更好的取代的方法,只是我相信一切自然发生的东西都有着某种必须的的理由。你明白了吗?”
“我不知道。”李修白摇摇头。
“不知道!这就好,只要你还为它留有空间,有一天答案可能就会自己来找你。别想这些了晚上好好玩玩吧,这次让皓白陪你一起吧。”
“华叔你去哪儿?”
“少儿不宜的地方。”
晚上夜幕降下来后,李修白和风皓白加入到了街上喧闹的人群中,而风重华说是自己要去赌场转转,李修白对此也并没有在意,而端木蓉则是选择了回到自己的屋里找了几本凡人的书来消遣时间。
李修白带着风皓白在人群里静静的走着,风皓白这次把自己变成了一条大白狗好让李修白不至于被人疏离,不过即使是变成狗依旧是别有一番英姿。这次李修白虽然也感觉心情挺好可却不能像白天那样融入到人群中了,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昨天的街道,只不过是张灯结彩了一些,形式上并没有多大改变,为什么人们的心情却比昨天显得高兴愉悦了很多。节日真是一个让人搞不懂的东西啊,能用微小的改变让所有的人内心得到很大的解放。走着走着李修白发现了一块灯光特别明亮别致的地方便和风皓白凑过去看看,走近一看发现全是年轻人,在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之前就被几个人围住了。
“有事吗?”李修白转眼看了看周围的几个看起来比自己大些的男孩女孩虽然都带着各式的面具但感觉起来并没有恶意,风皓白也没有露出任何要警惕的态度。
“没什么事,公子没带舞伴来吧?”一个一女孩说道。
“舞伴?”李修白看了看风皓白“恩没有!”
“公子随身带有假面看来是要参加舞会的了”
李修白看了看自己挂在肩膀上的面具还没说话。
“小妹正缺一个舞伴不知小公子意下如何。”
李修白这才注意到说话的那女孩子背后藏着着一个年纪较小看上去怯生生的女孩,只是灯光和面具的原因无法看出她的表情。
李修白首先想到的是误会‘什么舞会完全不了解’继而马上升起了对舞会的好奇心,看到那个害羞的小姑娘后。“好吧!”李修白感觉这句话像是跳过了自己的思考自动蹦出来的。
“那谢过公子了。”
李修白发现自己的学习能力还是不错的虽然此前不知道舞会是什么,不过很快就学会了是抱着女孩子来回渡步。加上和自己搭配的小姑娘很害羞指导李修白起来也很有耐心,倒是没有引起什么尴尬的局面。李修白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为什么陶醉,总之曲终人散的时候他心里感觉很是恋恋不舍。最后的仪式是摘下面具互相认识,互相交换联系方式,李修白明白了看来这是为了让年轻人能和同龄人互相认识而举办的活动,和仲夏节的情缘大会一样。只是他不知道这是城里的那些大家闺秀一年仅有的几次可以自由活动的日子。另外他不知道的就是如果他不是和风皓白在一起,他是难以参加到这一场舞会里来的,因为风皓白太帅了让人感觉它的‘主人’绝对是有身份的。其实中间有交换舞伴的程序的,不过李修白和自己的舞伴跳的有点太合的来了对这个程序没怎么理会。
最终和李修白跳舞的小姑娘摘下面具后露出的是一张温柔甜美的脸,这似乎完全没出乎李修白的意料好像在他们俩一起跳的忘我时自己已经知道了对方的一切一样。但是到交换联系方式的时候出问题了,女孩告诉了李修白自己是本地的一个公职官员的女儿名字叫青芝给他留了一个通信地址,可当李修白说自己自己居无定所无法与她以后再联系的时候,突然地对方就哭了起来。引得开始拦住李修白的那群人都围了过来。其中自然有当初拉李修白参加舞会的李修白舞伴的姐姐。
“原来是公子位高啊!竟然想和公子做朋友,想来是是民女的妹妹高攀了!”
李修白没有理会其中讽刺的意思,看到对面小姑娘伤心。只是慌乱的解释了一通自己真是身不由己。活动的主办方一个端庄的妇人似乎对李修白的行为似乎也不高兴“小伙子不要坏了传统!”,李修白不便多说,只得一再诚恳的表示自己没撒谎,最终还是在多数人的嗤之以鼻下结束了舞会。那女孩的姐姐拉着自己的妹妹走之前还不忘狠狠瞪了李修白一眼。
李修白本想走之前在和这个和自己有缘的女孩说句话,却被这个眼神给逼了回来。只得遗憾的放弃了这个打算,正回去的路上忽然被风皓白咬住了衣服。
“怎么了,大哥!”李修白愣了一下回头看到风皓白的眼神。“你是让我回到刚才的地方去?”
李修白有些不知道为什么可还是折了回去。刚走到刚才的会场哪儿就见到一个娇小的熟悉的人影向这里跑了过来。
“青芝!”李修白高兴的叫道。
那女孩看到李修白脸上也扬起了欢快的笑。
“你这么着急的跑回来丢东西了吗?”李修白问道。
“东西···没··有”小姑娘又害羞了起来。“我只是想看你还在不在。”
“还有什么事吗?”李修白不自觉的就笑着把脸凑到了小姑娘低着的头旁边想要看到小姑娘的脸,没注意自己活像一个良家妇女的小混混。
“没···什么事。”小姑娘头低的更很了“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并没有生你的气,我开始哭并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有点伤心。”
“哦呵呵,你不用再道歉的你早就告诉我了。”
“是吗!”小姑娘头看到李修白离得很近又赶紧低了下来。
“是啊,你的眼神一直都只有伤心,没有怨恨的,我能感觉得到。你只是不敢忤逆你姐姐的好意所以才没替我辩解,这我都知道。既然我们能够心有灵犀的再回到这儿,我也就再认真说一遍我刚才的话吧:我真的很喜欢你,只是真的身不由己!”
“恩!”那小姑娘突然笑着抬起了头。
不知为什么李修白感到这青芝的这次笑有某种他没预料的东西。
“谢谢你!”青芝说完一句解释没有的便转头跑走了。
而李修白却站在了原地回味着青芝刚才的笑。
李修白不自觉的笑了起来“谢我?”
几个女孩正围在首饰坊柜台上挑首饰,今天所有首饰都打八折的所以不能错过。
忽然一个女孩问道“青芝呢?青芝去哪儿了。”大家才注意到自己刚才只顾挑首饰试首饰了没注意到人少了一个。不过很快她们就发现她们要找的人从门口进来了。
“妹妹你干什么去了?”
“没事姐姐,我有个东西丢路上了,回去找了一下,还好找回来了。”
看着自己妹妹高兴雀跃的样子女孩不知怎么的感觉有点不对劲,不过有说不出哪儿。
“下次不要自己乱跑了,你独自一个人在外面跑很危险的!”说完又去挑首饰了。
另一边“谢谢你啊大哥,要不然我好真不能完全确定是否她已经真的原谅了我。大哥你的感觉这么厉害吗?在这么乱这么远的地方你都能感觉到青芝的动向!这是属于野兽的天赋吗?”
不过让李修白没想到的是风皓白却是摇了摇头,两眼认真的盯着李修白抬起了一只爪子认真的指了指李修白。
“大哥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也能做到这一点吗?”
风皓白依旧看着李修白认真的点了点头,收回了爪子在自己心口拍了拍。
“只要用心?”李修白猜测着。
风皓白又点了点头。
“怎么用心大哥你教我好不好。”
正当李修白雀跃时,风皓白却是失望的摇了摇头自顾自的走了。
“怎么了,大哥!”李修白被突然地变化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只得跟了上去。没发现周围已经有人对他自言自语的行为露出奇怪的目光了。
李修白本想再问问,可追上去见到风皓白的样子是不想再提此事了,便没再问,本来李修白想回客栈像昨天一样睡一觉的,不知道为什么临时改了主意,跑到了城里最高的楼顶上。李修白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在人群中玩得挺开心此时却又怀念起了道家那种目空一切的虚无感。远处的月亮朦胧了半边的天空加上云彩的围绕,隐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东西。然而谁又能证明它真的存在,谁又能到此时月亮所在的地方驻足呢?在人群中与在寂静的林间是一样的,它永远是一种人们认为的存在。不存在的东西永远不会成为存在,也不会真的令人满意···。最终李修白和风皓白在哪儿依偎着坐了一晚上,李修白也记不清自己此间究竟想了什么,总之被日出的情景惊艳了一下后全部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