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酷热难耐。
夜晚的时间过得很慢,白天的日子更是难熬。
徐啸虎脱下衣服遮在头上,依然难解生理上的燥热,他身上的汗就没有干过,几乎要脱水了一般;反观邪图鲁,整个一没事人,昨晚顺来的食物啃光了,他无聊之际,捡起没吃干净的骨头继续啃。
从楼顶往下看,到处都有官兵的影子,而且城中的大街小巷,一夜的时间就已经贴满了徐啸虎的画像。
但因为徐啸虎当时速度很快,来如风去无影,铁掌帮的几人看得不是很清楚,所以画像上的人与徐啸虎也有很大的差距,甚至把徐啸虎画成有三四十岁,满脸横肉的壮汉模样,一看便不是好人的那种。
如此严密的阵仗,很快让徐啸虎打消了离开春满楼的念头。
虽然外边紧锣密鼓地搜捕,可春满楼内部,依旧歌舞升平。
当然,面子上还是要做的,春满楼内没有太多的管弦之音传出,灯火也没往日那般炫彩靓丽。
入夜之后,客人陆陆续续地坐着轿子来了,虽然数量不能与往日相比,但个个都是达官巨富啊。
南春城如今是满城戒严,寻常百姓躲在家中都是战战兢兢的,更别说上街了;那么现在还能出来逛青楼的客人,那都是可以在南春城中横着走的顶层人物,这些人才不管你抓什么罪犯,那些官兵碰上了还得赔上笑脸,甚至还要派人一路护送到春满楼。
这些人当中,十之七八还是冲着倾城而来的,有些人一听倾城还没好,立马就走;但多数人还是会留下来的,总不能因为一棵树木而放弃一片树林吧!
再说春满楼姑娘的素质,那个个都是顶尖的,琴棋书画吹拉弹唱,都会精通几样的,虽说容颜上不能与倾城相比,但也绝不会相差太多的。
客人的身份上了一个档次,自然对吃的方面也要求得更严格了。
春满楼的后厨人员,使尽了全力来置办酒席。
只是厨房的人有些纳闷了,因为刚做好的菜肴,只要稍微不注意,就会无缘无故地少掉一点东西,比如这盘少了个鸡腿,那盘少了几只虾,起先还以为是外来的野猫野狗叼走了,但特意安排专人看护后,还是如此,有的是装上盘子就没了,有的是端着端着就没了……
如此怪异的情况,后厨人员马上报告上头,于是一个管事被派过来亲自监督厨房。
询问一番情况之后,管事很快便得出结论,这是有人监守自盗,他也算是雷厉风行,尽管没有证据,他依然十分强势地当场开除了几个有小偷小摸恶习的人,如此杀鸡儆猴的行为,立马使后厨人员变得人人自危,做事自然也小心了许多。
果然,少东西的情况马上好了许多。
殊不知徐啸虎正躲在暗处偷乐,他肚子已经吃饱了,顺带把明天的伙食也给准备好了。
徐啸虎拿着一大包的食物上了屋顶,却见邪图鲁依旧躺着不动,他没有理会后者,自顾自的地拿出包里的装备,给自己弄了个小帐篷。
夜深人静之时,邪图鲁才开始动作起来,消失一会儿之后,他也带着一大包的东西回来了。
徐啸虎也终于明白邪图鲁为什么此时才行动了,因为后者的包裹里装的全都是吃的,份量巨大,若是在炒菜时间去偷,估计两个厨师同时炒菜都赶不及给他吃,所以他算的很好,等厨房把剩余菜全都集中在一起时再动手,省时又省力。
吃饱喝足之后,邪图鲁开始睡觉了,他身上的伤挺严重的,没有伤药的情况下,只能依靠自身的愈合能力了,所以自然要多休息。
徐啸虎则趁着楼下守备松懈之际,又偷偷去了一趟倾城住着的小院子。
可惜这次没有如愿见到倾城,因为两个丫鬟都醒着,还在低声聊天。
“你说倾城小姐能醒过吗?”圆脸丫鬟问道。
“不知道。”瘦个丫鬟回道。
“世人都说红颜薄命……”
“不许胡说,赶紧呸几下。”瘦个丫鬟严厉说道。
“呸呸呸。”圆脸丫鬟几乎要哭出来了,“我不是故意要说倾城小姐的。”
“我知道。”
“我不希望她有事。”
“唉!”瘦个丫鬟长叹了一口气,女子青楼只能供人玩乐,年轻时有些姿色还好,一旦年老色衰就立马被人抛弃,或许早死还能早投胎,若是投个好胎生在大户人家那就更好了,但这些话她没有说出来。
“倾城小姐是从哪里来的?”圆脸丫鬟继续问道。
潜伏在窗外的徐啸虎眼睛一亮,终于可以得到些线索了。
“据说是秦管事在北边的沧澜江附近遇上的,当时倾城小姐也像现在这样昏迷不醒,是秦管事他们花了很多珍贵的药物才治好的。”
“你说的是真的?”
“这是秦管事身旁的阿旺说的,应该不会有错。”
“倾城小姐真可怜,希望她能早点好起来。”圆脸丫鬟叹息道。
“放心吧,倾城小姐好人有好报,第一次她撑过来了,这一次她肯定也可以的。”瘦个丫鬟安慰道。
“希望如此。”
……
然后两人便开始聊起了其他琐事,徐啸虎见两人越聊越精神,没有丝毫睡意,于是便悄悄离开了。
不过他从两人谈话中得到了许多信息,倾城是在沧澜江附近被人救回来的,加上同时出现在南越的邪图鲁,那可以推测出火凤一路寻仇邪图鲁,然后两人在沧澜江边大战,最后应该是火凤拼死一击,与邪图鲁双双落入沧澜江,受伤的火凤为春满楼所救,可惜却失忆加上武功尽失,但因为她的绝世容颜,被春满楼视为奇货可居,于是花重金培养成为了如今的花魁“倾城”。
依邪图鲁睚眦必报的性子,他胆敢当着青城派数百弟子的面击杀他们的掌律长老张天凌,也就很容易解释他为什么会如此执意地对付倾城了。
回到屋顶之后,邪图鲁依旧还在睡,徐啸虎也没敢问他,话说两人也算认识许久了,徐啸虎却从未听对方说过一句话。
这些先不管了,徐啸虎现在要做的是守住倾城还活着的秘密。
但也有可能邪图鲁已经知道了,只是他故意装作不知而已,一旦身上的伤好了,估计他马上就会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