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贤和尚盯着悟缘,冷冷地说道:“今天你一定要死!”
悟缘笑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正要说话,忽然从旁边传来了一个很长时间没有听到但又熟悉无比的声音:“今天谁一定要死?”
所有的人几乎都同时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就在建安寺那已经坍塌的山门处,正站着一大一小两个和尚,身着建安寺的僧袍,两人一沉静一微笑,四道目光,射向了以悟缘和普贤和尚为中心的区域。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悟至和尚和空庆和尚,两人终于还是赶到了这里,虽然花费的时间要比悟缘多上一些。
悟缘向悟至和尚和空庆和尚点了点头,算是致意,他嘴里说道:“师兄,师侄,你们来了。”同时他的注意力也并没有从普贤和尚身上离开,以防普贤和尚狗急跳墙,做出突然袭击的事情来。
悟至和尚也向悟缘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对悟缘的回应。他带着空庆和尚,迈步走进了山门,向悟缘这边走了过来,一边走,悟至和尚一边冷冷说道:“刚刚才你说谁一定要死?是你自己么?”
普贤和尚死死地盯着悟至和尚面孔,脸上出现了难以遏制的震惊神情。普曾经和尚身为东莱寺中数得上身份的人物,他自然是认识同样是建安寺中数得上身份的悟至和尚的,正因为如此,他心中才震惊为何悟至和尚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他早就已经知道,十年之前,悟至和尚被建安寺派出到了海上去寻找神山,更重要的是,在建安寺的人马出发之后不久,东莱寺就已经派出了以这一辈领军人物的普智和尚带队的人马(还加上了安国寺的一些杂兵),出海去寻找建安寺的踪迹。在几日之前,普贤和尚已经从寺中得到了消息,说是建安寺出海的人马早就已经覆灭于海上,而东莱寺的大功臣普智和尚即将带着神山的秘密回归——这也是促使东莱寺下定决心剿灭建安寺的催化剂。可是现在,不仅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悟缘,悟至和尚也突然回归,可是本应该回来的普智和尚却是什么消息都没有,这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自己之前得到的都是假消息,受到了欺骗?
不,这绝不可能!普贤和尚立即在心中否定了这种可能。若是那样的话,东莱寺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悍然出手剿灭建安寺——即使建安寺与东莱寺一直矛盾重重,之后更是昭彰天下,大肆追捕建安寺残余的僧人。同时他也知道,这些事情都会禀告给他们的上头,也就是大相国寺。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些事情,大相国寺一直是知情的,至少是默许的,东莱寺至少在现在绝不敢在这种事情上对大相国寺进行欺瞒。
普贤和尚心中闪过百般念头,眼睁睁地看着悟至和尚和空庆和尚走了过来,与悟缘站在了一起,面对着他。普贤和尚回过神来,盯着悟至和尚,咬牙切齿地说道:“悟至——”
“普贤,”悟至和尚却并不像普贤和尚那样咬牙切齿,只是冷冷地说道,“你刚才是说谁一定要死?”
普贤和尚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道:“现在不仅是他,连你们也一定要死!”
普贤和尚这是在向悟缘、悟至和尚还有空庆和尚宣战。悟至和尚冷冷一笑,正要说话,外围传来了凌乱而重的脚步声,将诸人的目光全部吸引了过去。那边,是念空和尚,他见双方对峙,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就准备悄悄离开,远远地逃离这里,再也不与这里的诸人见面。只是他太过于紧张,重重的脚步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见其他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念空和尚更慌张了,一脚踏空,摔倒在地上,狼狈不堪。
普贤和尚喝道:“废物!”不过除了这一声喝骂,普贤和尚并没有采取进一步的行动。他首要的目标还是悟至和尚三人,话说现在他的目标由悟缘一人增加到了三人,感觉压力也增加了许多。
悟至和尚动了。念空和尚也是杀害建安寺僧众的凶手中的一个——至少也是帮凶,悟至和尚也不会放过他,岂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逃离这里。悟至和尚伸手轻轻往地上一拍,地上出现了一条细细的缝隙,“嗤嗤”的声音连绵不绝,那条缝隙飞快地向念空和尚那边延伸。两个呼吸时间之后,一根尖尖冰茅从地下闪电般刺出,将念空和尚的身体刺了个对穿。不仅如此,那根石茅持续上升,将念空和尚的身体带到了半空中。
经此一击,念空和尚受到了重创,但却并没有立时死去,而是在石茅上不住地哀嚎,听上去甚为凄惨。
直到这个时候,悟至和尚才冷冷说道:“想走,问过我了吗,经过我同意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普贤和尚也动了,他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突然就一拳向悟至和尚轰了过去。在这短短时间中,普贤和尚从悟缘三人的表现中已然判断出,悟至和尚才是他们这个小团队的领头人,悟缘还有那个年轻的和尚(空庆和尚之前默默无闻,普贤和尚并不认识)唯悟至和尚马首是瞻,拿下了悟至和尚,也就掌握了他们的要害,不怕他们不听自己指挥。
更重要的是,之前普贤和尚已经与悟缘交了一次手,双方势均力敌,就算能够拿下也要花费不少功夫。而对悟至和尚,普贤和尚多多少少也有一些了解,自认能在短时间内将其拿下。
普贤和尚的拳头在空中划过了一道残影,与空气不断地摩擦,发出了摄人心魄的响声,并且还有细小的火光在空中闪现。普贤和尚已经使出了自己的全力,务必要一击将悟至和尚拿下。
然而他还是失算了,悟至和尚身前突然出现了一道薄薄的水幕墙,普贤和尚的拳头只是轰在了那道水幕之上,并没有伤及到悟至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