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缘站在那石台之前,看着躺在上面的猴子。不管怎么看,那只猴子都像是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他应该已经注意到了悟缘的到来,却始终没有发声,也没有向悟缘这边看上一眼,完全无视了悟缘。
悟缘看着石台上的猴子,也不做声,轻轻一跃,向那石台上跳去。在这短暂的过程中,悟缘注意到,那只猴子似乎向自己这边瞅了一眼,不过那动作也很是轻微,看上去像是悟缘的错觉。因此悟缘也就将其放在了一边。
孰料悟缘的身体刚刚腾空而起,他面前石台的高度也随之变高,不多不少,正好将悟缘挡在外边。
悟缘重新落在了地上,冷冷地看着依然躺在那里不动的那只猴子。石台除非通灵,否则不会自己突然变高,但它即使通灵了,既然猴子躺在上面,石台也肯定是受到他的控制,一切肯定都是那只猴子搞的鬼,只是悟缘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仅仅是不让自己到他身边去吗,悟缘相信他也没有这么无聊。
悟缘看着猴子,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这只猴子的真实名姓以及来历,也许之前他曾经对悟缘提起过,但悟缘忘记了。悟缘只是记得,他是怎么进到自己身体中来的,毕竟在之前,他因为这件事情已经死过一次了。死之前发生的事情悟缘并不愿意想起,但却始终是刻骨铭心,总有那么一天,悟缘要前往那个地方,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这次从海外归来,他心中已经有了这样的打算。
而一切的源头,就是眼前石台上这只若无其事的猴子。
悟缘默默地从自己身上取出了长棍——这件兵器当初就是那禁忌的存在在识海中送给他的,因此,不管是在外部环境中还是处于纯精神体识海中,都可算是一件极为趁手兵器——向那只老神在在的猴子攻击。
看似漫不经心的猴子微微抬起手,伸出了一根手指,没有半分烟火气地挡住了悟缘的这一招。从这里来看,这只猴子本事远在悟缘之上。
悟缘也不在意,他本就是想看看猴子是不是注意到他了,而不是真的想要同他交手。悟缘可是时刻都没有忘记,这里是他的识海,若是在这里动起手来,将他的识海打得粉碎,于自己可是没有半点好处,隐藏的坏处倒是有一大堆,说不定自己会变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呢。
悟缘说道:“哟,我以为你睡着了,神游天外呢。”
那只猴子的眼睛微微动了动,向悟缘这边瞅了一眼。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鄙视、冷漠等种种负面的情绪在其中。而且他的面孔稍稍动了动,形成了一个鄙夷的神情,一闪即逝,脸上神情恢复冷漠。
悟缘感觉到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眼前的这个家伙,不仅不请自来,让自己背负了天大的麻烦,还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主人,居然用如此的眼神来瞅自己。悟缘脸上也没有笑容,懒得同他客套,直接问道:“喂,我来问你,你隔壁的那个家伙到什么地方去了?”
那只猴子没有搭理悟缘,甚至连之前投向这边的眼神都转移到了别处,彻底无视了悟缘,连之前那些种种负面吝于赐给悟缘。
悟缘又用原话问了一遍,仍然没有得到回答。悟缘也生气了,将头扭到一边,不再去自讨没趣,而是将自己的目光和注意力都转到了那繁盛的桃花之上,就当自己是到这里来寻胜探幽了。
良久,就在悟缘都打算放弃,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那只猴子有了反应,冷冷开口说道:“怎么,你平时就是这么对人说话的吗?”
悟缘回头看了他一眼,同样冷冷说道:“你若是想要我对你态度好一点,那就拿出你的诚意来。”
“诚意?”猴子反问道,似乎并不明白悟缘究竟是在说些什么。
悟缘说道:“你既然现在居住这里,作为一个客人,那就应当有客人的样子。”
“客人的样子?”猴子坐了起来,伸手掏了掏耳朵,不知道从里边掏出了什么东西,放在嘴边将其吹走,又将目光转向悟缘,问道,“那是什么样子?”
悟缘的脸上掩饰不住对猴子的鄙视,果然只是一只猴子而已,纵然身为具备神异的大妖,却始终不能与真正的人相比。他说道:“客随主便这句话,想来你也应该听说过。”
猴子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似乎是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说道:“那你的意思是,我的一举一动都应该要听你才行,是吗?”不等悟缘回答,猴子再次大笑了起来,笑了一阵之后,猴子说道:“从我出生以来,不管是我的师父,还是我的父母,教育我的都是,我的地盘我做主。既然你认为这里是属于你的地盘,想行使你身为主人的权利,那就把我赶走呀!”
悟缘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要是能够做到这一点话,他还在这里同这只该死的猴子费什么话,早就将其从自己的识海中驱赶出去,愿意上哪儿待着就上哪儿待着去。
待反应过来,悟缘觉得有些无地自容。既然如此,他也不打算继续待在这里受辱,转身准备离开。只是他刚刚转身,那只猴子就在他身后开口问道:“喂,小和尚,你到什么地方去?”
悟缘没有回头,冷冷说道:“我既然将你请走,那我自己离开也不行吗?”
猴子沉默了一下,说道:“哟,好大的脾气。”
悟缘也回敬说道:“哟,没有你的脾气大。”两人对话的时候,悟缘已经向前走了好几步,虽然走的距离并不太远,但也显示出了自己要离开这里的决心。
猴子在后面说道:“你到这里来,是要找他的吗?”
悟缘顿时停住了脚步,虽然猴子并没有说出具体的名字来,但悟缘却是知道,那个“他”字具体指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