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鹤云一家人吃完早餐,天色早也大亮,强烈的阳光照在大地上,带来滚滚的热气,席卷整个村庄。本是刚刚吸收完朝露的植物,也被这来得特别快的强烈阳光给烤蔫了。
“弟弟,哥哥今日不用练功,呆会儿就和你出去好好玩玩。”
“好呢,哥哥最棒了。好久没和哥哥一起玩了,以前总是我一人玩,忒没意思。”兄弟俩说着笑着,也走出了家门。
两人先在村里四处玩玩后,就向村南边的桃花沟走去,虽然还没有到桃子完全成熟的时间,但大家都知道,一定要等到桃子完全熟的时候,那满山沟的桃树上恐怕就找不到一颗熟透的桃子了。
苗川看着俩孩子走远,嘴角边也泛起一丝笑容。走进桃花沟,也算走出了南洼村。此时的虽然桃花沟应有不少人,但那里不是一块小地方,而且桃树全是野生生长起来,长的又密集,又没有规则,两小孩子一进去后,东走一会儿,西走一会儿就看不见踪影了。即使有那么一两个人在注意到他们,也以他们去深处寻找果子。
他的嘴角笑得更加神秘,只是没有声音发出,笑着笑着,他的右掌重重的击在他的脑门上,一段记忆也从他的灵魂深处强行抹去。
当日下午独自呆在家中的苗川,迎来了五位客人。这五位客人他全部认识:元氏族长元昌沙,还有三位元氏族中的族老,另外一人便是昨日与他们一家子有冲突的元善昆。
“几位来到寒舍不知有何事?”苗川很平静地问道。
“苗川,鹤云他俩兄弟可在?”问话的是族长元昌沙。
“不在,出去玩耍了。”
“苗鹤云这小子也不小了,怎么还有那么大的玩性,不把时间用在修练上,整日就只知道玩,你这做父亲的就不管一管。”一位族老邹眉说道。
“孩子毕竟还是孩子,鹤云偶尔出去玩一下,也是可以的。只要不玩过头,也就可以为了。”说话的并不是苗川,却是元昌沙老人。
“苗川,今日我们是想问你一件事。孩子不在,这也少了不必要的麻烦。”元昌沙顿了顿又说道。
“族长请说。”对方作为一村一氏的族长,说话都那般客气,苗川自然总不能一直码着脸待人吧。把众人让进屋中坐下后,他也客气地说道。
“今日上午,善昆来对我说:你……你是前朝后人?”元昌沙问这话时,也显得小心翼翼。
“呵呵,善昆兄弟的消息倒是灵通的很啊。不过,我想知道善昆兄弟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苗川对这问题并不吃惊,反而很坦然地承认了。只是一听说是元善昆说出来的,不免怀疑元善昆是不是与自己的仇家有些瓜葛。
“族长,小侄说的没错吧,你看,他自己已经承认了。”元善昆并没有回答苗川所问的问题,而是向元昌沙说道。
“苗川,之前我们并不知你的身份,又是我元氏族人的姑爷,所以,我们容你父子三人在这里住下。可……可是现在我们已知你是前朝后人,恐怕你们以后也不能在这里住下去了。”元昌沙虽是族长,在村中也算德高望众,但说到要撵人走的事,他也有些开不了口。
“族长说的是哪里的话,能让我父子在这村里住这么久,这些年来,也是我们过的最幸福的事了。既然现在村里因我的身份要让我走,我一定照做,只要不会给村里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苗某愿明日离开村子。我就怕有些人不愿让我一家子离开,拦着我,把事闹大了,给村中带来些许麻烦。”能安全离开,苗川是求之不得。但心中所担忧的事他也同样害怕发生,趁村中几位名望颇高的老人在这里,把话说明了一些要好的多。
“你既然愿离开,我就以村中族长的身份担保,在出村之前,保你父子平安,但出了村,我可就保不了。”元昌沙毫不犹豫地回答他。
“有族长这句话,晚辈也就放心了。当然,已经离开村中,我父子的生死肯定与族长无关。”苗川早知会有这样的结果,虽然只保他们在村中的安全,但无疑这是对方能提供最大的空间。
事已了,众人也不在停留,离开了苗川家中。
出了苗家院门不远,元善昆就心急地说道:“族长,你怎么能向他保证呢?他可是前朝的余孽啊,我们不抓他,也算对的起他了,干嘛还要帮助他呢?若让朝庭的人知道了,我们这整村的元氏族人就有麻烦了。”
“怎么?本族长要怎么做事,还要你来教嘛?他虽然是前朝后人,但他来我们村后,有做过对不起村子里的事吗?你不要拿你侄子的事掺和到这事里来说。阿子的死因我看是另有其因,我也问了其他观战的两个小子,据他们说,在三场体能比试中,阿子是一场没赢,而且每一场比试完后都累得直喘长气,这可不像是基础期十二段修士的体质,就算是普通孩子打架斗殴,也不至于像你侄子那样吧?这件事你们家中的人,并没有对我们当中某个人说过吧。鹤云能以十一段的体质连赢他三场,这其中没有原因,怕是没有一个人会信。”元昌沙并没有采纳他的意见,反而问出了他心中并不想让外人知道的事。
“族长你别听那几个小子瞎说。你听说的这些,我可从来不知。”元善昆急忙回道。
“你不知?你是真的不知,还是假的不知?”元昌沙再次盯着他问道。
“小侄真的不知。”元善昆极力辩解。
“既然你都不知,那你侄子死因,我们也不用管了。现在你回去吧。”元昌沙说完,头也不回地和另外三位老人走了。
傍晚,已走出桃花沟的苗鹤云兄弟俩,早已进入了连绵不断的明兰山脉中,并没有因为天快黑了,而停下脚步。兄弟俩身上也带了不少今日刚摘下的鲜桃,也不愁以后的几日里没有吃的。
“哥哥,我们这是去哪儿呀?天就快黑了,再不回家,晚了就不好辩认方向了。”苗治有些不解,为何哥哥一直带着他,向离家越来越远的方向走去。
“弟弟,我们这次得出山一次,爸爸交代我去外面办点事,顺便把你带上,让你去外面见识一下。”苗鹤云并没有对自己弟弟说实话,不是怕他弟弟说漏嘴,而是怕他弟弟听后害怕。
“哦哦!这样太好了,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村呢。”苗治显得很兴奋,跳跳跑跑地走在苗鹤云的前面。
夜幕降临,今夜的南洼村里四周都显得格外寂静,静得连家禽家畜也没有了叫嚣声发出。
还是在元善昆的家里,还是在那间屋中,屋北角处还是立着那位神秘的黑衣人。
“你说苗家的那两个小畜生到现在也没有回来?”苍老又沙哑的话从黑衣人的口中传来。
“使者,难道我有骗你的必要吗?”元善昆头也不回一下,明知对方就在身后,他却仍然把玩着手中的饰物。
“哼,苗川就算让他那俩小子先跑掉,难道就能逃得出我们的追拿嘛。别说是两手无缚鸡的小娃娃,就算同样有着苗川一样的实力,也难逃一死。”黑衣人很自信地说道。
苗川坐在自家院中喝着小酒,仿佛院落外面的一切都与他自己无关一般。但就在他把杯中剩下的酒一口喝尽后,对着院落外漆黑的深处说道:“朋友,既然也来了,何不进来喝杯小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