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殿。--
十来个太医进进出出的忙活着,宫‘女’太监‘侍’卫亦是奔忙不休,云不染拎着枪回来,正好看到冬儿端了一盆血水出来倒进水池,不由心惊‘肉’跳,手足酸软,差点倒在殿前的台阶上。
魏景见状,忙上前扶起她,云不染抓住他的袖子,哑声问:“皇上怎么样?”
“娘娘还是别进了!”魏景突然苦脸,嘴‘唇’下撇,一幅快要哭出来的神情,“皇上被烧伤了,太吓人了!”云不染脑中顿时炸开了,疯一样往殿内闯,魏景一个失手没拉住,在后面大声叫:“娘娘若是看了,一定会后悔的!”
他说得那样可怕,云不染简直快要魂飞魄散,她跌跌撞撞跑进殿内,就见萧逸庭躺在‘床’上,浑身上下裹满了绷带,只‘露’一个头在外面,双目紧闭,竟是人事不省。
“这是怎么回事?”她急急上前,“他不是只伤了胳膊吗?”
太医首领严方一脸紧张的抓住她的胳膊,“娘娘小心!千万别压到皇上!”
“到底怎么了?”云不染傻掉了。
“回娘娘,皇上虽然只伤到胳膊,可是,他身上的‘毛’发被火烧焦了,一直蔓延到全身,现在,他身上的‘毛’发却全部脱落……咳咳……”严方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总之,皇上现在就如新生的婴儿,浑身鲜红,可不敢‘乱’动!”
“啊?”云不染如同掉进冰窟里,什么叫‘毛’发全部脱落?什么又叫新生婴儿浑身鲜红?难不成……他被烧伤了?
这样的联想令她大恸,成为非人非兽已经够惨了,若再是被严重烧伤……她简直不敢再想下去,扑在‘床’畔‘抽’‘抽’噎噎的哭个不停,她这厢哭得伤心,丝毫没有注意到,太医严方的脸上正‘露’出诡异的笑容,慢慢的朝殿外逃遁。
她哭得嗓子都哑了,萧逸庭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皱眉说:“你哭什么?朕不好好的嘛!”
云不染以为他还不知晓自己的情形,忙‘抽’‘抽’鼻子,勉强笑说:“你醒了!”
萧逸庭低低的呻‘吟’了一声,说:“帮我把绷带解开!这些太医,手真是笨!缠绷带缠得一点美感都没有!朕又不是粽子!”
“你的伤没好!现在还不能解!”云不染忙说。
“朕要解!”萧逸庭突然扬‘唇’轻笑,“大热的天儿,干嘛把朕捂得那么严实?”
说完,突然动手扯了起来,云不染惊呼一声去按,却哪里按得住?只一瞬间,萧逸庭上身的绷带已全部脱落,云不染只瞥了一眼,心口狂跳,呼吸骤停!
萧逸庭歪头看着她,含笑问:“爱妃,你觉得朕的新皮怎么样?”
云不染做梦一般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却始终不敢去触碰萧逸庭的皮肤,萧逸庭握住她的手,轻按在他的‘胸’口,指尖处,滑腻如丝绸,坚韧却又柔软,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她不敢置信的‘摸’了又‘摸’,这是才正常不过的男子的皮肤!
“你……”云不染颤声开口,却又怀疑自己仍在梦中,突然张口朝自己的手上狠狠的咬了一口,钻心的疼痛传来,心里却是漫天漫地的狂喜。
“逸庭,这是真的吗?是真的吗?”她急切的问。
“是!”萧逸庭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我恢复了,云丫头!我变得像正常人一样了!”
两人紧紧相拥,云不染的脸贴在他的‘胸’口,那种熟悉的温度和触感让她幸福得颤抖,有多少次,她在梦中梦到这样的景像,可是,如今竟然梦想成真!
长而缠绵的拥抱过后,云不染倏地抬起了头。
“你们骗我!”她鼓着嘴,“你们合起伙来骗我!”
萧逸庭也学她的样子鼓嘴:“谁让你不听朕的话?哼,朕让你不要冒险去追那个贼人,你偏是不听!”
“我不是为了给你报仇啊!”云不染争辩,“若是那贼人跑掉了,咱们的一番计划岂不落了空?他可是瞧见我们杀死那些人的!”
“计划比你的安全还重要吗?比朕受伤还重要吗?”萧逸庭反问。
“我怎么可能出事?”云不染斜睨了他一眼,“你也就是肩头中枪嘛,又不会死人的,干嘛那么娇气?我现在可是以大局为重!”
萧逸庭为之气结,小眼神也变得幽怨缠绵,活脱脱一幅怨‘妇’相,忽然一拧身子,双‘腿’之上的绷带亦尽数散开,云不染的眼睛再次瞪得浑圆,她掩嘴笑:“流氓!”
“朕好久没流氓了!”某男笑得暖昧,长手一捞,将她圈在怀中,身子亦就势压了下来,云不染撑住他的‘胸’膛拒绝。
“外面有很多人……”
“朕赶他们离开……”
“你受伤了……”
“朕伤的是胳膊……”萧逸庭笑得个像个采‘花’贼,“朕某个部位健壮得很……”
“可是,我没那个心理准备……”云不染窘得不行,刚刚还是铁血沙场,这会儿又是红罗帐暖,这场景转换得太快,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但某猴急男美目弯成月牙,坏笑着回:“这样才新鲜嘛,朕让你尝尝突然袭击的滋味……”
在暴风雨的袭击中,云不染终于全线溃败,丢鞋弃衣,一片娇软阵地被某强势男迅速攻占,本来杀敌就杀得腰酸背痛,经由某男“荼毒”n次之后,一直到第二天晌午,仍窝在‘床’上爬不起来。
好在某男还算有点良心,知道自己太过“狠辣”,是以,一大早便起来,不顾胳膊受伤,亲自洗手作羹汤,捧到‘床’前赔罪。
云不染喝得肚子圆圆,心情甚好,信步走到庭院中赏‘花’,四大‘侍’卫及三大护法看到她,皆是似笑非笑,齐齐上前作揖:“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云不染笑着点头,目光游移着落到魏景身上,好半天没动,魏景只觉得后背发凉,正想寻个由头离开,云不染却不紧不慢的开了口。
“魏大人,你帮我把方太医找来好不好?”她的声音十分温柔。
魏景讪笑,屁颠颠的跑去太医院,方太医迈着老‘腿’慌慌跑来,纳头便拜:“老臣参见娘娘!”
云不染笑得一脸灿烂,饶有兴趣的问:“敢问方太医,用何法为皇上治愈顽疾?”
方太医乐呵呵的回:“老臣可没这回‘春’妙手,是皇上福泽深厚,老臣原想剃去皇上龙体上的灵发,为皇上包扎,不曾想,那些灵发竟然自动脱落,真是奇妙至极,老臣闻听这蓝妖之毒,唯有大情大爱可解,定是上天感念皇上与娘娘伉俪情深,这才有意成全!”
“哦,原来是这样!”云不染作恍然状,“只是,本宫好像记得,昨儿晚上,方大人不是这样说的!”
方太医干笑:“娘娘恕罪,是皇上要老臣刻意隐瞒!”
“是吗?”云不染笑着看向魏景,“魏大人又为何故要欺瞒本宫呢?”
魏景讪笑:“娘娘明察秋毫,自然……咳,也是皇上……”
“原来都是皇上啊!”云不染笑得邪恶,“那倒怪不得你们二位了,二位体察圣意,用心良苦,该赏!苏澈,传本宫懿旨,赏魏大人和方大人两名绝世美‘女’作偏房!”
魏方两人大惊失‘色’,齐齐跪求:“娘娘啊,娘娘饶命啊!”
“这是怎么说的?”云不染促狭的笑,“我是赏美人一对,又没赏鹤顶红!好了,不许再求,快领着美人回去享用吧!”
她说完嘻笑着离开,殿外,魏方两人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皇宫的人都知道啊,他俩的媳‘妇’可是有名的醋坛子啊,这对美人领回家,那等于是惹到了母豹子,这日子没好啊!
两人爬去求萧逸庭,萧逸庭正因假扮烧伤之事被云不染惩罚,三天不准入房,只能仰着脖子在那里跳脚,却不敢擅入凤房,正急得抓心挠肺的,哪有功夫管他俩这点小忧伤?
魏景见状,不由仰天长叹,千万不能站错队啊,以后一定要唯娘娘马首是瞻,至于皇上,要靠边站喽!
寝宫内,云不染趴在‘床’上,背着一对龙子凤子玩摇摇车,边摇边唱:“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
两个‘奶’娃娃笑得咯咯有声,采薇则紧张的站在一旁咕哝着:“娘娘小心些,千万别让摔下来!”
“摔一下怕什么?摔摔长得更快!”云不染嘻笑着,越摇越起劲,正怡然自得之际,云溪带着一名仆‘妇’匆忙而入。
“出什么事了?”云不染见两人神‘色’慌张,忙问。
“回娘娘,朱颜逃跑了!”那仆‘妇’沉声回答。
“朱颜?”云不染一时没想起是谁,那仆‘妇’忙解释说:“就是清凉宫禁地里,那个曾经与孟贼拐走宁公主的贱‘妇’!”
“她?”云不染缓缓站起,问:“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昨晚宫中大‘乱’之时,趁‘乱’逃跑的!”仆‘妇’回答,“奴婢那晚听到嘭嘭的响声,起先还以为是劫狱的贼人,奴婢胆子小,也不敢出来看,等到今儿早上,看到几个‘侍’卫都死了,眉心上都有一个大血‘洞’,而那贱‘妇’却不知去向,娘娘你说,那贱‘妇’该不是跟那熹太妃是一伙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