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哧笑:“他不过是一枚没用的棋子而已。--”
“熹太妃呢?你杀了她吗?”云不染目光凉薄。
“一个将死之人,怎么需要我动手?”良妃撇嘴。
“岳王府和宁王府里的那些婴儿,是你做的孽,还是熹太妃?”
“我做了大半,她做了小半!”
一旁的青衣陡然间暴发:“那景妃呢?景妃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你剖走的,对不对?你这个恶毒的贱人,你好狠的心!那是还没长成的胎儿呀,你怎么可以下得去手?”
她扑到良妃身上,又踢又打,显然悲愤至极,良妃缩紧身体,不作任何反抗,就像冬日里一枚枯脆的黄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青衣,退下!”云不染低叱,“该让你报仇的时候,会让你动手的,现在,我还有话要问她!”
青衣掩面低泣退下,云不染继续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良妃突然低低的笑起来,“还能为什么?你不要再问了!不要再问了!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我只所以做这一切,就是为了报复,报复那个不爱我的男人,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我要让他的后代和他爱的人,永世不得安生!就这么简单!”
“听起来,确实很简单!简单得让人不敢相信!”云不染幽幽的说。
“真相本来就是简单的!”‘玉’无痕叹口气,“罢了,这说起来,也是你们大萧的家事,我们这些外人,也不便‘插’手,云后,夜已深,我先回了!”
“她也曾是‘玉’兄的盟友,‘玉’兄不为她求情吗?”江舟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
“她好像为你出的力更多一些,不如,你来求吧!”‘玉’无痕淡淡回应。
“一切争端纷扰,皆由这个‘女’人从中挑拨,既然她已落网,那么,我们这几国之间的争斗,也就到此为止吧!”云不染站起身,目光在‘玉’无痕和江舟身上掠过,嘴边浮起一朵温婉的笑,“两位以为如何?”
“如此,再好不过!”‘玉’无痕笑得勉强。
江舟耸肩:“我自然也是没有意见!”
云不染长长吁出一口气:“总算除去这心头之患了!从今往后,我也能睡个好觉了!”
“到底是云后棋高一着!”‘玉’无痕垂下眼敛低叹,“我是自愧弗如!”
“‘玉’兄,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江舟在一旁说风凉话,“做人,还是老实本分一点好,做帝王,也是一样!”
“这句话,我与江兄共勉!”‘玉’无痕看了他一眼,面‘色’不善,却极力隐忍不发,“夜已深,不便叨扰,告辞!”
他说完即阔步而出,竟似逃也般的消失在黑暗中,江舟撇嘴:“老虎想吃天,只是,嘴不够大!云儿,你说呢?”
云不染不作任何回应,只是掩住嘴,打了个哈欠,江舟立时会意,拱手道:“如此,我也不便叨扰,明日再见吧!”
他亦大踏步离开,屋子里只剩下云不染和几个贴身‘侍’卫,还有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良妃。
“青衣,处理一下她的伤口!”云不染吩咐。
“娘娘!”青衣不敢置信的问:“她害惨了我们,你怎么还……”
“这么让她死了,岂不是便宜她了?”云不染冷冷的说:“医好了伤,才好再玩新的游戏,不是吗?”
青衣“哦”了一声,依言照做,但下手却没那么轻柔,良妃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云不染沉声道:“良妃,委曲你了!”
次日清晨,雨过天晴。
经过一夜‘春’雨的洗礼,天空看起来更加的明净澄蓝,山间的空气更是清新沁爽,草木翠**滴,‘花’儿娇‘艳’明媚,一派大好‘春’光。
贵‘女’美人的比试照常进行,只是,两个很出彩的人物自动退出了比赛,一个是南番的乐公主,另一个,则是大萧的拂柳。
少了容乐倒也无所谓,可少了拂柳,令很多男人意兴索然,这场盛会便显得十分无趣,大家都有些提不起来劲,倒是云不染的心情绝佳,在比试结束后的晚宴上,她即兴献舞,借着月圆之夜,舞了一曲但愿人长久,博得满堂喝彩。
青牙王端着酒杯,坐到她面前,出言赞道:“云不染,没想到你还真是文武全才!来,我敬你一杯!”
“你是长辈,我可当不起!”云不染按住她的手,微笑说:“便算要敬,也该是我敬你才对!”
青牙王大笑:“你就是会说话儿!不过,我敬你,可是有原因的!你施妙计捉了祸害我的仇人,从此以后,我再不用战战兢兢的怕被人取代,你说,我该不该敬你?”
“她是你的仇人,又何尝不是我的?此事可喜可贺,我们该借着今晚的盛宴,好好庆祝一下!”说完,她伸手‘摸’过一只大碗,豪爽道:“王,今晚我们不醉不归,可好?”
“好!”青牙王哈哈大笑:“今晚我这个婆婆,便舍命赔媳‘妇’了!”
云不染含笑斟酒,倒了满满一碗,双手端起来,递给青牙王,轻笑道:“我敬婆婆大人!”
青牙王接过来一饮而尽,喝完一咂嘴:“果然好酒!”
“我敬的酒,自然别有风味!”云不染朝她挤了挤眼睛,“婆婆觉得好,再来一杯如何?”
青牙王刚想说好,却发现喉间奇痒,竟然一点声音也发不出,不光喉咙发不出声音,就连眼前的人影也有些恍惚,她顿感不妙,意图伸出手指示警,只是,身边却无一个‘侍’卫,而云不染的声音却越发甜腻:“哎呀,王是醉了吗?多铎,快扶王去内室,我让婢子去准备解酒汤……”
接下来她又说了些什么,青牙王便彻底记不得了,等她再清醒时,眼前一片光影凌‘乱’,而面前的云不染正闲极无聊的扔刀子玩。
见她醒来,她嘲讽一笑,道:“婆婆大人可醒了吗?”
“云不染,你这是做什么?”青牙王怒叫,“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地老鼠的坟墓!”云不染的声音似从地狱传出。
“你到底要做什么?”青牙王心内一寒,想挣扎,却发现自已四肢刀割般的痛,低头一看,原来脚筋手筋都已被人挑断,鲜血淋漓,她不由惊惧至极,看到一旁呆坐的钱多铎,便颤声叫:“多铎,你竟然由得这个‘女’人这么欺负你母妃吗?”
“你是她母妃,那么,我又是谁?”凌‘乱’的光影中,突然又走来一个人,一模一样的装束,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腔调,青牙王心底一凉,却犹自作垂死挣扎:“多铎,我是真的,她是假的!”
“无聊,无耻!”钱多铎倦怠的回应,“你是我母妃,会连我的生辰八字都不知道吗?更不用说儿时的那些事!好了,从你假扮母妃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知道了,我一直在试探你,只是,你好笨,居然一点也没察觉!”
“她不是笨,她是太过自信!”云不染不屑的撇嘴:“总觉得别人都是傻子,地老鼠,我说过的,我一定会捉到你!”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地老鼠”面‘色’煞白,眸中却满是不甘与困‘惑’。
“从出发来北‘玉’那一天,我就知道,你和‘玉’国主一定会玩这招李代桃僵!”云不染鄙夷的说:“‘玉’国君主可没有那么无聊!更不会因为天下而去讨好一个‘女’人,这不是他的作风!他向来只习惯掠夺与强势!所以,百‘花’会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成功替代青牙王,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打破我和南番的联盟,取而代之!而如果青牙王一直待在南番皇宫,那里守备森严不说,还遍布毒虫,你是无论如何也打不进去的!”
“聪明!”“地老鼠”见诡计被识破,反而恢复冷静,“只是,我行事十分小心,你又是如何发现的?”
“我既然知道你们的目的,那么,守株待兔就好,青牙王就是一棵树,而你这只兔子,早晚会撞上来!”云不染好整以暇的回答:“那晚你们利用容乐来陷害我的手下,其真实的目的,也不过是想趁‘乱’取代青牙王,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件事吸引住,谁会想到你会在那个时候动手呢!”
“可你想到了!”“地老鼠”沮丧一叹:“云不染,我还真是小瞧了你!我还以为,我设置的那个假货,真的将你吸引了过去!”
“我当然想的到!因为如果是我,我也会用差不多的办法!”云不染轻笑道:“你们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我也不过是有样学样,陪着你们演了一场戏罢了!另外,不得不说,你拿良妃来替代自己,是个极大的败笔!”
“怎么讲?”“地老鼠”问。
“本来我不太确认你是谁,但良妃一出现,我却确认了自己的推断!”云不染看着她,轻叹一声:“熹太妃,你的演技绝佳,令我十分佩服!”
“熹太妃?”青衣惊叫,“这……这怎么可能?熹太妃明明正在大悲寺好好的修行,而且,熹太妃也不会武功啊!这张脸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