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不染开始大口吃饭,采薇在一旁轻劝:“公主,你慢点儿吃,别噎着了。-”
“我快饿死了!我现在需要补充能量。”云不染含着饭含糊不清的说。
正吃着,面前多了一道人影,她抬头,是萧逸庭。
她眼睛转了转,压根就不把他放在眼里,继续大嚼大吃。
萧逸庭皱眉,不自觉出言嘲讽,“跟饿死鬼托生似的!”
云不染瞟了他一眼,“饿你个七八天试试?说不定你的吃相比我还不堪!”
青衣和采薇在一边都觉得背部冷汗涔涔。
好在萧逸庭像是已经习惯云不染的狂妄,也不介意,只是冷哼一声说:“你的嘴还真是甜,连太皇太后都被你哄得团团转,怎么着?又想找靠山了是吧?”
云不染不屑的撇嘴,“人与人之间就讲个缘纷,我一看到太皇太后,就觉得很有眼缘,我觉得她好,自然嘴就甜,不像有些人,就是打死我,我都不会对他嘴甜的!”
萧逸庭轻哼,极度鄙夷的看着她:“一个黄‘毛’丑丫头,当谁稀罕你的嘴甜吗?”
他说完,一转身走了出去,云不染对着他的背影皱了皱鼻子,继续狂吃。
青衣抹了把脸上的汗,低声说:“娘娘,吃了这次亏,你还不警醒吗?怎么反而越加……”
她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把那两个字说出来,云不染很快帮她接上:“你是说,越加猖狂是吧?”
青衣和采薇同时用力点头。
云不染眸光忽转冰冷,轻哧说:“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还是伸着头死吧,老缩着头,憋得难受。”
饭后又有太医来瞧她的伤势,见她蛮不在乎活蹦‘乱’跳的,不由大惊,急急道:“娘娘,伤口在愈合中,娘娘千万别‘乱’动,回头长错位了就麻烦了!”
云不染嘟嘟嘴,问:“那得躺多久?”
“总得躺个十天八天的,那伤口才可大致愈合!”太医回答说,一见她皱眉,忙又宽慰说:“不过娘娘身子骨结实,兴许五七天就能下地也说不定。”
云不染哧笑一声,挥手让她去了,但长日躺在‘床’上,难免无聊,不由又念起南宫烨来,便问一旁的青衣:“东西可送给南宫将军了?”
青衣支吾着,说:“还没呢!娘娘,不如,等南宫将军来了,你亲手‘交’给他吧!”
“也好!”云不染点头,忽尔又郁闷起来,“他怎么还不来呢?”
目光往窗外瞥了又瞥,没盼来南宫烨,倒是望来了一拨又一拨嫔妃。
先是如妃和逐如云,这两个自然是来观赏她的惨状的,言语间亦是挟枪带‘棒’的,云不染素来是不肯在嘴上占下风的,当下疾言厉语的还回去。
如妃和逐如云前脚前走,又来了一帮嫔妃,这些嫔妃就有点意思了,看起来根本就不是瞧病人的,而是来比美的,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站在寝殿里,亦是左顾右盼的站不住,完全把云不染当透明人,有的还甚至开始在寝室里四处翻看。
云不染这下明白了,敢情人家是借着她的由头,来看她们共同的夫君的寝室的,她躺在那里闭目休息,只当什么也没看见,但一众皇宫内卫就有些看不过眼了,很礼貌的将那些嫔妃们请了出去。
饶是如此,萧逸庭下完早朝回来,还是发了一大通脾气,让人把寝室里的东西全扔出去换了新的。
云不染在一边幸灾乐祸,饶舌的说:“皇上该把我扔出去,这样,她们就不会再来了!”
萧逸庭对她怒目而视,咬牙说:“你当朕很想留你在这里吗?若不是南宫……”
“哎,别提南宫!”云不染懒懒的打断她,“不过是因为我还有用。”
“你还真是自大至极!”萧逸庭怒极反笑,“你倒说说看,你还有什么用?”
“我的用处,你不是见到了吗?”云不染傲然回答,“没有金钢钻,咱不揽那瓷器活!”
萧逸庭哭笑不得,“好,那你最好快一点让朕看到你的金钢钻,不然……哼!”
他甩袖疾步离开。
云不染躺在‘床’上想自己的“金钢钻”。
她对于西南的战局并不清楚,但却自信满满,当然,这种自信,并不是凭空而来的。
在现代特训营,她本身的体能素质其实并不好,只所以能经过数道关卡而不被淘汰,她亦有自己的杀手锏。
她的‘射’击技术好,因为她耳聪目明,不管是听力还是视力都异乎常人,当然,仅凭这一点还不够,最重要一点,她有谋略。
在数次军事演习中,她所在的那一队每次都居于不败之地,队员的素质是一方面,而她的谋略也是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因为出生于军人世家,而父母又是军事狂,所以,别的孩子看的第一本书是童话书,她看的则是注音版的三十六计和孙子兵法,虽然从来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争,可是,对于行军布阵,她好像天生有种异于常人的聪慧和心机。
也因此,特训营里的队友给她起了个诨号,叫云诸葛。
当然,她很有自知之明,她不过小有谋略,与神机妙算的诸葛亮差了十万八千里,可是,两个旗鼓相当的国家作战,胜就胜在谋略,她能对付得了经过特别军事训练的战友,还对付不了这个蛮荒时代的狗头军师吗?
正在那里盘算着,忽听脚步声响,又有人挑帘进来,抬眸一看,不由一怔。
来人居然是深居简出的烟紫萝。
她不由微笑,欠了欠身,说:“皇后娘娘来了!”
对于帮助过自己的人,她其实并不吝惜自己的礼貌。
烟紫萝微微一笑,说:“感觉怎么样?今天的气‘色’看起来不错,比昨天好了许多。”
“昨天皇后也来了吗?”云不染笑着问。
一边的喜儿说伶牙俐齿的说:“我们娘娘来了好几遍呢!只是云妃娘娘晕‘迷’着,不知道罢了。”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云不染点头致谢。
烟紫萝摆摆手,说:“妹妹客气了,妹妹巾帼不输须眉,为我大萧国立功受伤,我身为国母,来看看你,亦是应当的。”
云不染微怔,国母这两字听起来微有些刺耳,虽然只与烟紫萝见过一面,却一直觉得她于功名利禄之类的看得很是淡薄,今日又是因何特意强调自己的身份?
转而又想,烟紫萝本来就是一国之后,这么说也在情理之中,并非有意托大,因而心里虽觉得有些怪异,面上却仍是微笑说:“皇后娘娘过奖了。”
烟紫萝温和的笑笑,转头对喜儿说:“拿我的凝‘露’膏来!”
喜儿从袖中掏出一只小瓶,递给烟紫萝,烟紫萝拿在手中抚了抚,放在云不染手心,说:“听说妹妹身上刀剑之伤颇多,便算痊愈,亦会留下斑痕,这凝‘露’膏却有袪斑美容的疗效,我素日一直用着,妹妹且留下,待伤疤愈合时涂抹,过个两三月,那疤痕自会消失。”
喜儿在一边说:“是呢,这是娘娘亲手所制,是采齐了数种稀有‘药’草的汁液凝聚而成,平日里便连娘娘也不舍得多用呢!”
“如此说来,更得多谢娘娘了!”云不染将那只小瓶细心收好。
烟紫萝轻轻摆手,“妹妹又客气了!妹妹在这里还住得惯吗?”
“一个重伤之人,在哪儿都住不惯,不是因为环境,而是因为自身。”云不染回答。
“那倒也是。”烟紫萝轻笑一声,“只是我看你‘精’神尚好,这伤呀,定然也好得快,安心养着就是,也不必急躁。”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就听外面一阵脚步声响,似是有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同时,‘侍’卫的声音响起来,“南宫将军!这宫帷之内,您进去……怕是不合适吧?”
云不染心里一震,不自觉的向外望去,就听南宫烨在外面叫:“染染……”
烟紫萝秀眉微挑,轻声说:“南宫将军在叫谁?”
南宫烨一怔,随即低声说:“原来皇后娘娘也在,我是来看看云妃娘娘!”
烟紫萝微笑,说:“劳南宫将军费心了,云妃娘娘一切安好,‘精’神犹佳。”
南宫烨“呃”了一声,‘欲’待再说什么,烟紫萝又说:“南宫将军请回吧!皇上正约了群臣在太和殿议事,若是被那些老古董瞧见南宫将军在这里探头探脑,又不知要怎样以讹传讹,南宫将军若真是皇上的好兄弟,就不要再给皇上添‘乱’了!”
这番话说得不软不硬,却句句皆在情理之中,她显然已对两人情意了然于‘胸’,虽没有明确指出,但这轻敲细打却也让云不染心里一惊。
是了,她是一个现代人,脑中原就没有什么封建礼数的制约,因而行事并不觉得唐突,但事实上,南宫烨以一将军之身,频频向皇帝的妃子示好,这情形若是落在一帮老封建眼里,只怕又是麻烦事一桩。
这下一想,她当即轻声说:“南宫将军,我一切安好,您请回吧!青衣,代我送送南宫将军!”
她向青衣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把东西‘交’给南宫烨,青衣面‘色’微滞,点了点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