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紧牙关,终能在差点憋死的最后一瞬道出答案,老夫子长长吐出口浊气,暗自庆幸这下算是活过来了,不单止活过来,还能继续在学生面前颐指气使了。
黑母与梦奇却很有点喘不过气,他们相互对视,彼此看着对方的怪相,说不清老头儿那番话究竟是认真说的还是随意扯的,话里的意思又究竟属于是不妥,还是骤见的希望。
“大哥,老夫子哦不对,夫子老师的打算是不是指挥你去找以前见过的无极蛋楼,而不是直接去找孙悟空?难说间接下手成功率更高呢?”梦奇没敢直接与老夫子对话,唯有照个人理解骚扰黑母。
黑母也有些呆愣,因为老夫子的意见乍听起来像胡说八道,但等与自己还没说出来的打算相互重叠,恍然间就滋生出新想法,一下子弄不清刚才考虑的办法到底是错是对了。
为查清老夫子究竟是有感而发说出了极有价值的建议,还是啥都不懂地瞎捣鼓,他只能尽量试探。
“哦莫非躲在一边,看似在详细观察的老夫子,其实不过是如只无头苍蝇般到处乱窜?再者,假如孙悟空并未回到无极蛋楼,我们又只顾四处乱搜没用的东西,找出天书的成功机滤又还能有多大?”黑母压根没顾得上理梦奇,故作没教养的乱开口,向老夫子死怼回去。
搜索枯肠般解决了难题,老夫子总算没给后悔憋死。换做平时学生无礼,夫子会气得双脚跳,可等到这时被无礼询问反有了底气,于是一点也不因黑母的质问退缩,只摇头晃脑训斥道:“孺子就该可教,何故如此不受教也?纵然非用心干大事哈,也不可不经深思熟虑便自以为是,更别提当如此重任压在肩头,仍不借助正途而妥善行事!黑母呀,你若有问题就说出自己的想法,若依然认为老师之言有几分道理,就别多说废话。依老夫所见哈,不如就请你说清楚咱们该前往哪方寻找无极蛋楼吧。试问如此神圣的古代楼宇,又怎可能打消善学之人充满睿智的好学之心呢?”
黑母一愣,硬是没看出老师到底是出自真意还是随便胡扯,只好直接开问了:“老师呀老师,怎的我越听越能明白,您这位硕学通儒的老学究若没在不久之后见到无极蛋楼,哪怕找到了孙悟空也不算完成了任务?那么请问真正在您心目中占据了重要地位的,到底是历史古迹还是活在历史古迹里的孙悟空?”
“二者都很重要!”
高喊声响起,震得旁听两人头皮发麻,差点抬手堵耳朵。嚷出这话的,怎么着都该是老夫子,奈何实际那位竟是梦奇。
“梦奇小弟,我一直都以为对你说来最为重要的是孙悟空,到这时才知道一栋旧楼对你的重要性,竟然丝毫不轻于急需找的人,你这个想得有多离谱自己弄清楚了吗?”黑母气极,黑乎乎的胖巴掌再次落到小弟的圆脑袋上。
“大哥,你你误解我啦!”梦奇不得不赶紧解释,委屈说道:“假若老师没说出那些话,无极蛋楼估计都叫我给忘了,可也正是经他说出来,我才猛然意识到三座蛋楼里有两座都随智慧城消失了,可另外一座因曾藏匿过孙悟空,就很可能还能在大陆上找到,唯一的原因就是那猴哥化成石头时抓紧时间逃去那楼中去了,否则那时他只可能有两种结局,一是随石宫殿碎成瓦砾山,一是我趁最后的一秒钟拽石猴出来,再把它放回王者大陆的某处地方。”
“哈哈哈~”梦奇话讲到这块儿,老夫子哪还能继续保持沉默?欣喜地指着黑母大笑道:“你瞧瞧,要不是你老师指示在先,又打哪儿揭示真相?新学生梦奇的话已说得再明白不过,齐天大圣若没选择第三种方式逃命,就肯定会碎成白石头块,要真发生了那种惨事,咱还犯得着称他为第四名队员吗?二话不说的去找其他人就结啦!”
这一次,老夫子不仅没再信口开河,连说出来的每个字都来自于他有理有据的认识,黑母总算听出来了,却难以立即想清话里的含义。
再说梦奇,黑母还没说出来的话令他满心希望,虽然急着想听,老夫子中间闹一场却好像不仅不算白闹,还相当有价值,假如他说的千真万确,那么寻找孙悟空的计划就不止充满希望,还切实可行了!
相比刚开始时没边际地胡说,老夫子一经找到了话题脉络后就恢复了逻辑思维,到这时无论说啥都能思路清晰了,自然就点中了话题的核心:“黑母呀黑母,难道直到此时你也还没判断出来,孙悟空既没碎在智慧城里,也没离开曾经留下的智慧城,所以不能认为此时它随传输阵走远了的地方吗?”
“哎呀呀!”
黑母仿佛变成了一只弹一弹就能蹦上天的黑猴子,听完这番话后再也没法如之前那样镇定自若,而是两手抓着大脑瓜疯狂摇晃,看样子已经给老夫子吓疯了。
“大哥大大哥我说你这是怎么啦?你可不能失去常性呀,否则除去你,我永远都别想找到合作伙伴啦!”梦奇带着哭腔抓着他摇晃,奇形怪状将懦弱与坚强混在了一起。
可倘若梦奇一早就了解黑母,就会明白这位事实上作为宇宙之母的家伙,过去哪怕给人打晕倒了也没失控的可能,现如今也未曾发生任何变化,他显得极度感慨,并难得地发出怪模样的原因,就只有一个--马上就必须要向老夫子讲出的,由自己所揭示的事实!
“我的学生,你有话就直说哈,别老挤眉弄眼瞎作怪!你老师本来好心好意,莫不成张嘴就又得教训你了嘛?”老夫子也补充了一句,却不仅未露出慌乱表情,语气上还从从容容,音调毫不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