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将那朵卡萨布兰卡从发丝间摘了下来。
盯着白色的花朵看了许久,才猛地想起来,卡萨布兰卡的花语有七种,最后一种是——负担不起的爱。
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然后掏出画册,将花瓣全都夹到了画册中。
吃了一粒安眠药后,她终于在飞机上稳稳的睡着了。
再回到方竞寻的别墅时,院子里的大门已经锁了。
林夏敲了几分钟的门,确定门内没人后,才用自己的钥匙开了门。
方竞寻向来不喜欢密码锁和指纹锁,因此家里的每一道门都有钥匙,他还把这些钥匙串成一串,松了林夏一串。
林夏来之前就打过方竞寻的手机,但那边显示正在通话中,也不知道是不是信号不好的缘故。
林夏开了门,一眼就看到客厅正中团成一团的球球。
小狗的耳朵很尖,听到动静就翻身坐了起来。
“球球?你怎么会在这里?”林夏大喜过望,但随后反应过来,便想通了,“对了,林啸那个不靠谱的也要走了,自然要把你给我送过来了。”
怕是林啸先把球球给了路明朗,然后路明朗送到了方竞寻这里吧。
方竞寻和路明朗都是跟秦家渊源不浅的人,两人互相认识也不奇怪。
林夏走过去,小狗就更是站了起来,仰头看着她,尾巴一摇一摇的,显然是惊喜的。
但它眼睛亮晶晶的看了一会儿林夏,就又低下了脑袋,犯错一样不再动弹。
林夏摸了摸它又尖又直的小耳朵,这才发现,它的身上湿漉漉的。
“你刚给自己洗澡了?”林夏把它拎了起来,四处看了看,才发现原来是它喝水的小碗打翻了。
这狗儿挺胆小的,估计是打翻了碗就吓得扑到水里了,然后又弄湿了自己。
“你见到你的小龙哥哥了吗?”林夏拿出手绢,细心的给小狗儿擦着身子,一边擦一边问道。
狗儿“呜呜”了两声,显得有些委屈。
林夏抱着小狗看了一下厨房里的灶台,又看了看冰箱,终于能确定,这屋子至少三四天没人来过了。
但这院子里的小宠物们都还活得好好的,这说明每天有人来喂食。
球球窝在林夏怀里,大概是生疏了一段时间的缘故,就变成了一副怯怯的样子,仿佛生怕林夏丢掉它。
林夏看到球球的一双眼睛盯着自己来来回回的看着,还不停地摆动着尾巴,忽然间就心软了。
她回来这里,本来是想跟方竞寻和龙景云道别,但现在两人都下落不明,球球又跟她十分亲昵,她实在不忍心抛下它了。
她已经割舍掉一份爱了,不想连对球球的喜爱都抛弃。
最后,林夏把那串钥匙留到了茶几上,钥匙下面还留下了一封信,再抱着她的小狗儿,就这么了无牵挂的,走出了别墅。
她想,这一次,她一定要朝气蓬勃的,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
“五姐,六姐。”秦时予慢慢的转过身子,看向秦时菀和秦时菁。
他语调艰涩的说道:“我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喜欢买什么衣服,喜欢听什么歌…… ”
“其实在关岛上,我能感受到她的心不在焉。她看似笑得开心,但其实一点都不高兴。我对她表白,她也不惊喜,更加不兴奋,仿佛我给她施加的都是压力。”
“林夏她早就已经有了离开的心思了吧。老爷子一定和她说了什么!其实也怨不了老爷子和大哥。她在我身边,我没让她过上什么好日子,反而还整天欺负她,害她伤心难过的。所以她才会,一抓着机会,就这么毫不犹豫地走了。”
秦时予满脸苦涩的笑笑,想走几步,却发现站得实在太久,腿都麻了。
他现在每走一步,就像踩在一片针尖上,倒是像极了他心里的痛楚。
“五姐,你还不知道吧。”秦时予扶着椅子坐下,捏了捏眉心,苦笑着说道,“我这几天,对外说是闭门谢客,实际上是醉生梦死。醒过来,又接着醉。只有意识陷入昏沉的时候……”
后面的话,他哽咽着有些说不出口了。
只有醉的失去意识了,他才不会总去想着林夏最后的那一瞥。
兄弟们不是没过问他现在的状况。
江淮甚至说他是鬼迷了心窍,被下了降头。
最初被他不屑、不问、不管的小蜗牛,他甚至想过毁掉她。
现在却成了萦绕他心头挥之不去的红颜,他竟然从天之骄子颓丧到了这种地步!
但是,颓丧了,喝醉了,又能改变些什么呢?
来不及了,太晚了——他想对林夏好,她却已经不会再在原地等他了!
秦时予偏着头想点一支烟,zippo的打火机却在他手中颤得厉害,点了半天都没有点着。
他烦躁地扬手将它往一边的墙上狠狠摔去,黑亮的金属外壳反弹回来,落在他为她准备的工作台上,一黑一白的对比,刺眼得要命。
秦时菁终于看不下去了,爆出一声怒喝:“老九!你十年前为个女人差点闹出人命,逼得家里人不得不找心理医生催眠你才把你稳住!那时候你还年轻,家里人能说你是年轻气盛,允许你混蛋这么一次!你当情圣还上瘾了吧?你这次还想再疯一次?你要敢乱来,不用四哥出手,我先掏枪!”
秦时予掐着自己的烟,冷眼看着秦时菁,又转眼看向一贯温婉示人的秦时菀,冷笑道:“五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四哥是一伙儿的!我还没做什么动作,你们一个个的先跑来威胁我一通,这都是四哥教你们的吧?”
秦时菀气愤道:“臭小子你怎么说话呢?我们这不都是为你好吗?再说了,我可没跟四哥是一伙儿!我结婚的时候,四哥还为难我老公来着!”
也就是因为这点小过节,秦时菀在秦家人里,对林夏还算是客气的。
而秦时菁就不一样了。
她自己就是个出场自带总攻气息的女强人,最瞧不起的就是攀附男人的女人,所以先入为主的,以为林夏是图钱的女人。
再加上那个烦人的林啸总缠着她,她理所当然的认为这对兄妹没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