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丞炀撒谎了,他见到了陈辞在。
不只是见到了,两个人还谈了很久。
只是他还没有走出去的时候,就有狱警说他死了。
看守所。
“你为什么要见我?”陈辞在完全不知道楚丞炀的意图,两个人是完全没有交集的,除了那件事。
楚丞炀看着眼前面黄肌瘦的男人,缓缓开口:“你为什么不问我是谁?”
“我当然认得你——楚沐晴的父亲,如果不是托你的福,我怎么可能坐在这里和你对话。”
“今天我是以孟已然父亲的身份来见你的。”
“孟已然?”陈辞在眼睛里感情复杂,“你怎么认识孟已然的?”
“我说了,我是她的父亲。”
“这不可能。”
“也许在她心里我可有可无吧?又或许我在她心里已经死了。”
“她只是从来没有说过而已,没有说过坏话,当然——”陈辞在停顿了片刻,接着说道,“也没有说过好话。”
“是我对不起她,让她从小和母亲生活,没能让她感受到父爱。虽然没有见过面,可是我知道她是个自尊心特别强的孩子,尽管这么些年她和母亲过得很不如意,可是她从来没有求过我。可是这一次,她为了你来找我了。”楚丞炀看着他,想从他眼睛里看出来祈求,可是并没有。
陈辞在说:“真是难为她了,最后竟然是为了我认贼作父。”
“她求我救你出去。”
“你费尽心思定了我的罪,你会舍得把我放出去吗?”
“年轻人,有时候太聪明反而不是一件好事。我既然可以把你送进监狱里,我也就能把你弄出去。看在孟已然的面子上我可以救你出去,只是要委屈你以后也认贼作父了。”
“你就不怕我出去杀了楚沐晴吗?”陈辞在真想朝眼前这个男人的脸上啐一口,可是又觉得会玷污了自己的口水。
楚丞炀眼皮一抬,淡定的甩下一句:“你不敢。”
“我怎么不敢?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我杀一个人犯得是杀人罪,杀两个人也是杀人罪,那我为何不杀一个自己想杀的人呢?”
他也同样平静的说着,只是脸上的表情不免有些细微的阴戾,不仔细看是发觉不了的。
“孟已然是不允许你这样做的,你以为她不知道郭祁山是谁吗?你以为她不知道指使郭祁山的人是谁吗?她都知道,可是她还是来找我了。”
“楚丞炀你不配做孟已然的父亲,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她这样求你的。”
“好啊,那你就死吧,你死了她也就不会求我了。”楚丞炀站了起来,“看看你俩谁为谁牺牲的多。”
楚丞炀撂下电话,走了出去。
陈辞在死了,死在了监狱里。
他是用眼镜的碎片割破了好几处桡动脉,毕竟是医学高材生,下手稳准狠,等到狱警发现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凉透了。
死得决绝。
当看着血液喷薄而出样子,他想的却是他和孟已然又多了一处相似的伤疤,一处心上,一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