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林枫在红玉的带领下,抵达了凉亭内。
行礼请安过后,殷素素便问,“沐大人,最近皇子的学习情况如何?”
“回娘娘,小皇子天资聪明,功课很好!”
“是吗?”殷素素倒是欢喜,“那他人呢?”
“小皇子如今正跟温姑娘,还有安丞相一起。”
“他们怎么到一块了?”
沐林枫神色有些不自然,随即解释道,“皇上有意让安相和温姑娘多相处!”
“原来是为了扯红线。”苏婉儿当即就乐了,“看来又要有喜事了吧!”
“是啊!”沐林枫点头回应着,兴致不高。
殷素素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过于单薄的身体,隐隐间只觉得有几分不对劲的地方。
“太妃,贵妃娘娘,若是无事,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沐大人,素问你与安相感情一向不错,形影不离,如今他要成婚,你是否很不习惯?”
沐林枫身子猛然一僵,仓皇的迎上殷素素的目光,那眼神中有着凌厉的光芒,看得人心头一阵乱跳,险些失去冷静。
庆幸,在最后关头,沐林枫稳住了心声,说,“回娘娘,任何习惯都是可以改变的!”
沐林枫他走了。
殷素素收回自己的视线,旁边苏婉儿道,“你刚才说话是何等意思?他有问题不成?”
“婉儿,若是没有看错的话,这还真的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殷素素也不隐瞒,凑到她耳畔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句,苏婉儿顿时就挑了眉头,眼神中有几分深邃,凉凉的说,“的确是有点意思!”
……
傍晚时分。
凌逸风出现在了栖凤殿,他双手环背,狭长的丹凤眼中并没有太多的情绪,他说,“有件事情要跟你说一声?”
殷素素随口一问,“什么事情?”
能够让他亲自过来走一趟的事情,应该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情吧!
“关于赐昊儿为太子的事情!”
鄢纯然微微皱眉,“他才多大,就不能够缓一缓吗?“
凌逸风沉默,只是看着殷素素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莫名的情绪,殷素素无法明白他眼神中的意思,却隐约间感觉到一丝黯然与惆怅。
等再要看过去的时候,却再也没有从他的眼神发现过丝毫的异样。
凌逸风移开了视线,语气依旧不冷不热,“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日子都已经定好了!就在下月初一!“
殷素素只觉得好笑,嘲弄的说,“你都决定好了,那还来跟我说什么?“
凌逸风深深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赐封当日,你就以昊儿母妃的身份陪他一起吧!”
殷素素惊讶,又想了想,觉得并没有什么损失,也就是同意了。
次日,凌逸风就宣读了圣旨,满朝文武一阵叫好,兴奋异常。
太子的赐封仪式,无疑是非常重要的,大部分的事情全数交给了礼部去处理。至于皇宫中的布置,自然是落在了殷素素的身上。
用凌逸风的原话来说,她是太子的母妃,这样的事情理当由她亲自处理。
殷素素默然,安然的接受着。
到了后面,就连太子殿下当日要穿的衣裳都归到她的手上来了。这一回,也不等凌逸风说话了,自己倒是先动了手,心中想的是,好歹也是母子一场,为他缝制一件衣袍也是情理之中。
于是乎,最近殷素素很忙,忙的晕头转向,却也是非常充实。
期间,殷素素也不忘问过凌嘉昊,他那小子自己倒是很明白事理,并没有什么不满的情绪。
如此,殷素素也是放心了。
赐封太子的那一天,是一个晴空万里的好日子。
当日,殷素素褪去多年的红装,穿上了她曾经最为钟爱的淡蓝色宫装,亲眼看着年仅七岁的皇子,凌逸风唯一的子嗣,昔日的混世魔王,在满朝文武的注视之下,成为了当今太子,也就是未来的皇帝。
当天夜里,宫中设有酒宴,为的就是庆祝凌嘉昊当太子的事情。
殷素素纵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却还是为了凌嘉昊,在宴会上陪着,有个照应。
温玉堂的出现,应该是唯一的惊喜了。
这段时间太忙,忙着处理各种各样的,都没有出宫去看看他。
如今在皇宫中看到他的出现,殷素素心中还是欢喜的。
酒宴进行到一步,凌嘉昊便嚷嚷着要出去转一转,得到凌逸风的同意以后,殷素素便带着他先行离开。
起初,殷素素还以为他是要做什么,弄了半天原来是尿急,又不好意思当着众人的面说出口,才找了个那样的借口。
殷素素原本是要亲自带他去的,但是余光瞥及到的身影,让她改变了主意。
目送着红玉带着凌嘉昊消失在长廊的尽头,殷素素自然而然的走到那人身边。
温玉堂一贯冷峻的俊脸,出现了裂痕,神色间自然的柔和下来,“恭喜你了!”
殷素素明了他的恭喜,多年君子如水的相处,不需要太多的言语。
她勾唇一笑,“一起去走走吧!”
温玉堂的眼神瞬间就亮了,很显然非常的愿意。
入秋的夜晚,沁凉如水,有了几分寒意。
皎洁的月光,洒在行走的一双男女的身上,隐隐间带着几分温柔的感觉。
“心事已了,是不是觉得浑身轻松了?”冷冷的声音,夹杂着几分温暖。
殷素素偏过头,看着温玉堂点点头,“自然!这种感觉更像是突然卸下了多年的包袱一样,整个人都舒坦多了!”
“不过,说实在的,这种感觉真的还挺奇怪的!一下子没有了目标,竟然有几分不知所措了!”
“目标是可以去寻找的!”
“是啊!可以寻找!”殷素素喃喃自语一声。
仰起头,凝视着那一轮残月,一股淡淡的离愁涌上心头。
她才二十多岁的年纪,然而所珍爱的亲人一个个的不在了!
而爱人,却是爱不了,也不能再去爱的人。
“想家人了?”
殷素素心神微愣,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温大哥真是聪明!”
“我听红玉说,你准备离开这里,回到夏朝去,对吗?”
“你知道了!”殷素素点点头,“本来是想要过几天出宫以后再亲口告诉你的!”
“离开了,以后还会回来吗?”
“会回来的!毕竟你们都在这里!”
“当然了,温大哥若是去了夏国,也可以来找我!我可以带你去夏朝的皇宫看看!那里有很多我成长时的痕迹。”
“听起来很诱、人的样子!”温玉堂低低一笑,笑声低沉而悦耳,“那倒是要去看一看才行了!”
“那就先这么说定了!”
“你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他会不会同意?”
“他会同意的!”提及那个人,殷素素的笑容淡去不少,目光透过原处,看向远方,“就算他不同意,我也不会留下来!”
温玉堂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叹息一声。
造化弄人!
不久,温玉堂离开皇宫,殷素素回到栖凤殿。
殿内,已经身为太子的凌嘉昊兴奋的冲到殷素素的身边,幼稚而清晰的喊了一声,“母妃,您怎么才回来?昊儿已经等了很久了!”
“乖!”殷素素摸了摸他的头发,眼神中充满了宠溺的柔情,“母妃看到一个朋友,便聊了几句。”
说实话,纵然他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还是很欣慰。
凌嘉昊点点头,一副我明白了的姿态。末了,打了个哈欠,带有几分睡意。
见状,殷素素说,“困了是不是?休息好不好?”
“母妃,今晚您能不能陪昊儿一起睡?”凌嘉昊试探性的一问。
殷素素惊愕的看着他,从他的眼底看到了希冀与期待,她无法拒绝,点头笑着说,“好!”
“好嘞,太好了!”
因为答应陪他睡,凌嘉昊兴奋的活蹦乱跳,笑的合不拢嘴,眼睛都快要眯成一条直线。
就算是躺在床榻之上,依旧是那样,怎么都睡不着!
后来,还是殷素素给他讲了故事,慢慢的也就睡得沉了。
他的睡相极好,殷素素安静的注视着那与凌逸风有着八分相似的容颜。
她真的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女子,才能够生出这种可爱而有趣的孩子。更重要的是,凌逸风还愿意让人把孩子给生下来!
凌逸风,凌疯子……
殷素素缓缓的闭上眼睛,在心口一遍遍的喊着,却唯独不会说出口。
心尖处那点点的酸涩,如同潮水般的涌上来,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
难受至极!难以呼吸!
深夜时分,万籁静谧。
栖凤殿的殿门从外面缓缓推开,凌逸风走到他们身边,凝视着上一大一小的的睡姿,脸上带有一丝欣慰……
这样温馨的场景,的确有着令人落泪的冲动!可是,这样的情景,又能够维持到几时呢?
翌日,天气正好,适合出行。
殷素素陪小太子爷在用早膳时,凌逸风出现了。
今日的他并没有穿龙袍,而是一袭淡蓝色的锦绣男装出现,精致的如同雕刻而成的五官,在阳光的照耀之下,衬托的越发出彩,与生俱来的贵气与威严,让人只能够仰视着。
殷素素还没有说什么,一直在吃早膳的凌嘉昊丢掉手中的碗筷,兴奋的冲了过去,整个身子直接扑了过去,“爹,您来了!”
凌逸风摸了摸他的头发,视线看在殷素素的身上,他问,“吃好了吗?”
“有事?”殷素素挑眉,接过红玉递过来的毛巾,擦拭了一下双手。
凌逸风道,“今天天气尚可,一起去宫外走走吧!”
这个提议,出乎于殷素素的料想,但是她非常的高兴,想也不想的就同意了。
于是乎,乔装打扮过后的凌逸风,带着殷素素,还有跟屁虫凌嘉昊一起低调的出了皇宫。
宫外,喧哗的集市,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繁荣依旧。
凌逸风并没有刻意安排行程,绝大部分是凌嘉昊想要去哪里,两个大人就跟着一起。
一路上,凌嘉昊对着集市上的所有东西都很是好奇,这个店铺看一看,那个摊贩面前瞧一瞧,可爱而稚嫩的脸蛋上,满满的都是笑容,清脆的笑声,甚是好听。
凌逸风难得的随了他去,没有念叨他的行为。
街头有人卖艺,看的凌嘉昊眼神都亮了,激动之处,还不忘打赏银两。
之后,酒楼上的说书先生,画舫上的船夫,还有在街道两边替人写书信,画字画陌生的穷酸秀才,还有窝在穷巷子里,孤苦无依的流浪小孩,以及生命垂危,被人拒之在医馆以外的老婆婆,都在同一天见过这一组抢眼而出色的家人。
落日余晖,晚霞印天,宣示着这一日已经走向归途。
回程的路上,凌嘉昊已经累得在殷素素的怀中睡着了,鼻息间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抵达皇宫以后,凌逸风说,“你带他睡吧!”
看着他毫不犹豫转身的背影,殷素素眸光中多了几分情绪,却终究归于平静。
于他们之间,或许这样的结果最好!
后来的某一天,宫中又发生了一件事情。
刑部尚书沐林枫为了救落入池水中的殷贵妃,意外溺水而亡,年仅二十四岁。
凌逸风痛感惋惜之余,破例赐予侯爷称号。
而一向与之关系密切的安相安钧然,更是在听到此等噩耗之时,直接当场晕厥,其后病榻一月有余。
殷贵妃因为感激沐林枫之恩,欲将他唯一的妹妹从家乡接入京城。
安钧然听闻故人之妹来京,心中惊讶,奉命前去接人,择日启程。
又一月,宫中再次传来噩耗,苏太妃突染重病,不治而殁。
应太妃临终遗言,凌逸风并未将其葬于皇陵之中,而是在宫外的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下葬。
殷素素在苏太妃昔日居住的宫殿中,站了好久好久。
众人以为她是太过于忧伤了,而只有殷素素自己知道真相。
苏婉儿终于是去寻找她的幸福去了,没有了深宫中的枷锁,她必然会过的幸福,快乐!
我最亲爱的朋友,好好幸福啊!
一切尘埃落定,而她也该离开了。
半月以后。
白青意外的出现在殷素素的面前,又带她去了御书房内。
除了当事人以外,无人知道那一日殷素素究竟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只是据经过的宫女回忆,她从未见过盛宠至极的殷贵妃,有过那样黯然与憔悴的模样。
冬至来临的时候。
殷素素一身红装的出现在御书房内,平静的对着凌逸风说了一句,“放我走!”
凌逸风身子一僵,眸光痴念着,“不能留下来!”
闻言,鄢纯然低低的笑着,眼底有着几分自嘲,“你觉得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以后,我们还可以在一起吗?不,不可能了!”
“看到你,我就会想起是你父母害死了我的爹娘,看到我,我就会想起是你间接害死了桀哥哥,看到你,我也会想起我曾经所承受的那一切黑暗记忆!”
“凌逸风,请你不要再逼我!放我离开吧!”
“看来你的心意很坚决。”
“既然你决定要走,那就走吧!就这么离开皇宫!”
“至于殷贵妃的身份,都会摆在那里,一辈子都不会改变。”
“凌逸风!”鄢纯然难受的喊了他一声,“你这又是何必!我不会再回来了!”
“昊儿的身份摆在那里,你是她母妃的身份同样也在那里!这是需要的!”
殷素素没有坚持,对他说,“往后各自保重吧!”
殷素素离开的那一天,天色灰蒙蒙的黯然。
凌逸风孤傲的站在巍峨的皇宫,狭长而凌厉的眼眸,傲然俯视着如蝼蚁般的众生,内心涌出无尽的感慨。
归去吧,归去吧!
而出了皇宫的殷素素,在第一时间去将军府找了苏清,她问,“苏将军,请问你知道我父母葬在哪里吗?”
一袭白衣,没有任何的装饰,仅仅用着一根素白的绸束起发丝,绝美的容颜,出彩的气质,无疑就是当年的纯然皇后。
苏清心中感慨,叹息一声,“娘娘随我来!”
殷素素轻声一笑,“苏将军,我已不是娘娘,你可以唤我纯然。”
苏清听了,内心百感交集,眼底染上了沉重,“纯然,随我来!我带你去祭拜!”
叶英的事情,因为当年与云妃有染而获罪,没人敢将其收拾尸体。自柳如烟一听离世以后,苏清就用了自己的关系,将两个人的遗骸找到了,择了一块土地,亲自将其两人合葬。
因为事情很隐晦,所以处理的很谨慎!以致于这些年,除了苏清以外,旁人根本就不得而知。
祭拜的那一天,凌国的天空乌蒙蒙的,看不到半点的阳光,就像是鄢纯然的心情!
看着那一座还算是华丽的墓地,鄢纯然双膝跪下,给父母磕了三个响头,语气沙哑而暗沉,“爹,娘,女儿不孝,直到今时今日才来拜祭你们!”
清冷的墓地,是无法给予她回应的。
“爹,娘,感谢你们给予女儿生命,女儿已经为你们报仇了!你们终于可以安息了!鄢父在夏国,他日女儿一定会让你们团聚的。”
那一天鄢纯然在她爹娘的墓前,说了很多的话。
最后,她对着苏清慎重的败了三拜,权当是感谢他对她爹娘的照应。
两日后。
叶英和柳如烟合葬的附近,修葺了一间不大不小的竹屋,乃温玉堂亲自搭建,里头住的是则是鄢纯然。
温玉堂坐在旁边,看着那一座坟墓,问,“你为何不再给彼此一个机会?”
“温大哥,那些事情不是说能够忘就忘的!这辈子,我与他终究是缘分太薄。”
“那么既然不打算再回到他的身边,可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照顾你的机会?”
鄢纯然深深地看着眼前的温玉堂,她知道他是认真的,但是,她给予不了那么好。
她抿了一口茶水,定定的看着他,“温大哥,我不想要瞒你,前半辈子为了爱情,为了仇恨付出了太多,接下来的岁月,我只想要安安静静的。”
“你可以不用这么快回答我,等你考虑好就行!”
鄢纯然真的在竹屋里居住了三个月,这些日子美好的更像是偷来的。
她已经厌倦了算计的日子,如今拥有这样的,她真的很满足,很满足。
这期间,凌逸云跟云敏雅带了他们的孩子过来看过她。
那满室的欢乐,有一种非常融合的感觉。
一晃间,满园的竹林飘落了枯黄的竹叶,白雪降了几次,融化以后又落下,反反复复,这个冬天也算是过去了。
有天夜里。
鄢纯然揉了揉有些疲倦的眼睛,打开房门,走到竹屋口,沉浸在夜色的迷离当中。
一道不容忽视的视线传来,鄢纯然微微蹙眉,不意外的对上一双深邃而邪魅的眼眸,复杂而难懂的说,,“你怎么来了?”
凌逸风看着她眼底的疏离,心中难以控制的疼,却没有表现出来,“我是来还东西的!”
鄢纯然蹙眉,并不觉得自己还有什么是没有带的,“什么?”
凌逸风从衣袖里面取出一物,月光的照耀下,鄢纯然却是惊讶了一下,那是一块晶莹玉透的玉佩!
鄢纯然从他手中夺过来,感激的对他说,“谢谢你!”
“这块玉佩对你来说很重要?”凌逸风迟疑的问了一句。
鄢纯然摸了摸玉佩,眼眸深深,“很重要!”
凌逸风的眼睛内掠过一丝光亮,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却在下一秒瞬间僵住。
“这是我养父唯一留给我的东西!”
“你说,这玉佩是你养父给你的?”凌逸风问了一句,鄢纯然嗯了一声。
“你是不是弄错了,这明明就是……”
“不会弄错!这是我养父临死前给我的遗物!谢谢你把它还给我!”
那一次,凌逸风才发现,原来还有更加令人绝望的事情。
初春来袭的时候,各式各样的花儿争先斗艳的怒放着。
某日一大早,鄢纯然亲手动手,弄了一些食物,又备了好酒,等待着客人上门。
饷午时分,温玉堂没有意外的出现在竹屋之前,身影潇洒而儒雅。
鄢纯然邀请着他入座,自己则是先去了内室,从里面取出一物。
她走到温玉堂的面前,“温大哥,这是我为你做的衣裳,希望你喜欢!”
温玉堂表情一愣,语气有些干涩,“你亲手做的?”
“对!我在你店里选的布料,自己设计做的衣裳。”
温玉堂双手接过,感动的说,“谢谢!”
“不客气,来,吃饭吧!”
鄢纯然在他旁边坐下来,自然而然的端起准备好的水酒,朝他敬了一杯,“温大哥,感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与支持,若不是你的配合,我的报仇计划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所收获。在此,我敬你一杯!”
温玉堂难得的笑了,意外的干脆,意外的纯粹,“跟我还这么客气!”
“这都是应该的!”
一顿平常的饭局下来,两个人都是柔情蜜意,气氛好到爆。
两个时辰以后,温玉堂早已经晕睡在饭桌上。
那头,鄢纯然将竹房里面的东西全部洗好,摆好,收好。目光凝视着沉睡中的温玉堂,喃喃自语的说,“温大哥,对不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希望你早日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最后拿起早已经准备好的包袱离开。
竹屋合上,也将所有的一切彻底的隐藏了。
鄢纯然顺利的出了城门,她拉着马匹,最后看了一眼这一座记载着有关于她太多故事的古城。
执念起,纷争起。
整整十年!
十年前的自己,纯真而美好,十年后的自己,成熟而聪慧。
凌逸风,这一生就此作罢!老死不相往来!
当一既马厩转土而去,凌逸风这一生的情爱,也算是彻底的走到了尽头!
凌逸风孤傲的站在城南口,亲眼看着那一道决然离去的身影,内心如刀绞一般,痛的令人无法呼吸,也让这个伟岸而威严的帝皇,流露出悲伤而无奈的绝望。
纯儿,你终究还是离开了!
我明白,你我之间夹杂着太多的东西,那么的沉重,那么的负累,也是那么的煎熬。
放你离开,是我最终能够唯一做的事情!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爹!”一声稚嫩的叫喊,伴随而至的是手掌心处那点点的温暖。
凌逸风垂下头,凝视着那小小的人儿,疼爱的将人给抱了起来,“你怎么来了?功课做完了?”
“太傅说,我有很大的进步,可以放我休息一天!”
凌嘉昊稚嫩的声音依旧继续着,“爹,无论如何昊儿会一直陪在您身边!您永远都不会失去我!”
简单的言语,真诚的情感,让凌逸风的心窝注入一股暖流,温温的,暖暖的,柔柔的……
他突然间就笑了,夕阳之下,他的笑容放肆而邪魅,妖冶而魅惑,语气蛊惑人心,“好!”
凌嘉昊在他的脸颊上亲了好大的一口,整个人笑的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直线了。
爱人已然远去,庆幸亲人还在身边,不离不弃!
“昊儿,你要不要留在她的身边?”
凌嘉昊摇摇头,拒绝的说,“爹,不用了!我不喜欢女人,很麻烦!还是跟在爹身边更好一些!”
“爹,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全部!是你给了我生命,也是你给了我,你所有的爱!”
“但是,作为娘亲的那一部分,爹给予不了你!”
“没关系!我有爹就好了!”
“昊儿可以没有娘亲,但是绝对不能没有爹!”
凌逸风的心被刺痛的厉害,难受至极,眼眶不自然的泛红,似有晶莹的水雾即将涌现出来。
“对不起!因为我们大人的事情,所以无法给予你一个完整的家!”
“无妨!既然离开是她想要的,那么就让她没有负担的走吧!”
“我们是男子汉,就让着她一个弱女子好了!”
“爹,起风了!咱们回家吧!”
“好,回家!”
那日的余晖,将整个天空照应的璀璨夺目,艳丽无比。
一大一小手拉手的消失在眼帘当中,清风徐徐,传来点点的欢声笑语,最终归于平静!找本站请搜索“6毛”或输入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