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依旧还保持着最后的一丝清醒,问,“凌逸风,你怎么了?”
难不成在殿上遇上刺激了?可是也没有发现,他究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还是说,她走以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只是,凌逸风一个字都不肯开口,只是牢牢的将鄢纯然抱在怀中,不肯放手。
记忆中,凌逸风极少这样,鄢纯然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可偏偏当事人呢,又是一个闷葫芦,自己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夜色浓重,桌台前的烛光依旧摇曳不定,丝毫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识。
就在鄢纯然以为凌逸风没有什么动静时,身体倏然被横抱而起,她从错愕中,适应过后,双手环住他的颈部,静静的依偎在他的怀中,任由那刺鼻的酒味呛得人眼泪都快要流下来。
当身体触及到熟悉的床榻时,鄢纯然定定的看着似乎有了几分清醒的凌逸风,听到他带有酒气的说了一句,“你先睡,我去冲个凉。”
末了,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等到房门传来诡异的摇晃声,鄢纯然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
他倒是真的走了,还真的不像是他的作风!
鄢纯然从床榻上翻起身,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衣裙,便独自一个人往着东宫的方向走去。
抵达东宫,一眼看去,东宫内院只有一处地方隐隐透出几分光芒。
鄢纯然心神一定,走向前去,原本在等待的白华前来请安,“属下参见太子妃。”
“太子在里面吗?”鄢纯然想要确定一下,他是否回来了?
白华一愣,随即道,“回太子妃,太子正在房内沐浴!”
听他这样一说,鄢纯然放心不少,抬眸扫向白华,说,“今日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回太子妃,并无!”白华很干脆的回答。
“真的?”如果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那么又是什么让凌逸风变得这般的……不对劲。
“白青!”低沉而冷漠的声音,从房间内传出来。
白青看了鄢纯然一眼,随后答应道,“属下在。”
“拿酒过来。”
鄢纯然本能的蹙眉,这么晚了,这厮还要喝酒?
“主子,您今日喝了不少,不如……”
白青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冷冷的打断,“少废话,让你去拿,你就去拿!”
白青噤声,“属下遵命!”
看着白青离开,鄢纯然没有走进殿内,反倒是去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方向。
***
东宫
殿内,精致而华丽的宫殿内,弥散着浓浓的酒气,烛光摇曳,却赶不走里面的冰冷寒气,也无法给人带来温暖的感觉。
软榻上,凌逸风一身凌乱的衣襟,随意的穿着,露出干净而结实的胸膛,湿漉漉的头发,随意的披散在两旁,带有几分狂野而迷离的美感,一双狭长的眼睛内有着很多阴暗的东西,右手拿起一瓶酒,更像是灌一样的喝着……昂贵的地毯上,还散落着两三个已然见底的酒壶,一地的狼藉,一身的狼狈……
门外,轻微的脚步声,一步步的靠近,一步步的走来。
随后,门吱的一声,从外被推开……与此同时,一双浅绿色的绣花鞋跨过门槛,踩在地毯上,一抹倩影跟着出现在视线内。
凌逸风习惯性的眯起眼睛,看清来人是鄢纯然时,神色微微一楞,随即恢复正常。
鄢纯然见他一身狼狈,心中好气又好怒,却还是忍着没有发作,将托盘中的食物放在桌上,背对着他说,“看你这模样,应该是沐浴完了。正好,一起过来吃点夜宵吧。”
依次将食物放在桌上,自己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凌逸风放在手中的酒杯,脚步踉跄的走到桌边,低头看着搁置在面前的清粥,以及两盘简单的小菜,凉拌黄瓜,还有清炒豆皮,很清淡的菜色。
凌逸风的手无意识的收拢,心中莫名的有几分情绪。
鄢纯然抬头瞪了他一眼,不满道,“傻站着干嘛,还不快坐下来,不知道我很饿了吗?”
一听她饿,凌逸风也不管其他的,当即坐下来。见状,鄢纯然微微一笑,却很快的被掩饰过去,故意佯装成一副嫌弃的模样,嚷嚷着,“赶紧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不想吃也要吃,厨房里面没有什么好食材了!”
事实上是好食材太多了,多到足够令人挑花了眼睛。只是鄢纯然觉得他今天已经喝了太多酒,不宜再吃油腻的,滋补的。所以,只弄了点清淡的,缓解缓解胃不适的感觉。
对面的女人,已经不等人的开始吃着夜宵……动作不算优雅,倒是多了几份洒脱的感觉。
凌逸风看着,心中觉得,这样的她,应该才是最真实的鄢纯然吧。
皇宫中那个温温柔柔,矜矜业业的太子妃,不过是她的一种表面假象而已,就好比他自己一样。
这样的感觉,其实并不多……不过,因为有她在身边,所以,又发觉并不是那么难熬过去。
吃完以后,已经是半个时辰的事情。
鄢纯然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心中想着,可别又胖了才好。不然,就要怪那罪魁祸首了。
倏然间来的杀气,让凌逸风挑起了眉头,疑惑开口,“怎么?”
“没什么!”鄢纯然站起身,说,“吃饱喝足,我回去睡了!”
凌逸风不禁笑了,双手环胸,道,“这么急着走,难道是在害怕我对你如何不成?”
鄢纯然额头顿时冒出三根黑线,在心中将凌逸风骂了好几回,真是死性不改的坏痞子。
“凌逸风,有没有说过你很欠扁?”
“有过。”
鄢纯然惊讶,还真有啊,凌逸风笑的很得意,眼睛差不多眯起一条直线,“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以外,还有谁呢?”
鄢纯然愕然,还来这么一招,自己偏偏再次中招了。
“纯儿,所以,你要知道,你是特别的。”
“特别的,什么特别……”
“各种都是特别的……”
凌逸风说这话,看似风轻云淡,但是眼底的认真却是相当的。
只是,一向被他的能言善辩弄得半信半疑的鄢纯然,不过是莞尔一笑,并不当真,口中应予道,“是是是,很特别……特别到让你帮我救人,你却置之不理的特别……”
凌逸风嘴角的笑容一僵,他凉凉的开口,“纯儿,你终究还是在怨我是不是?关于你的婢女。”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她怎么还会这样?
鄢纯然皮笑肉不笑的说,“怎么会!太子不救自然有不救的道理,臣妾怎敢心存怨恨。”
“罢了,臣妾先告退了!”说着,不等人说话,径直转身离开出了房间。
她的声影消失在原地,凌逸风的目光就收回来了,他凝视着眼前正在拼命燃烧中的蜡烛,喃喃自语道,“纯儿,何时你能够明白我的用心呢?”
云敏雅以一盘棋局定夫婿的消息,于第二日便疯狂的传遍整个凌国。
众人纷纷预试,似乎是想要通过棋局改变自己的命运,以至于京城内的所有棋馆生意爆满,人潮涌动……气氛是格外的热闹,棋馆老板的嘴乐的都合不拢了。
市集上,一辆马车缓缓前行,众人纷纷让道……
车内,安如均放下车帘,转过头,对着假寐中的凌逸风,说,“真没想到,这一场局闹得如此厉害……”
凌逸风缓缓的,缓缓的睁开眼睛,狭长的眸子内一片清冷之意,嘴角勾起一抹自嘲性质的弧度,凉凉的说,“女人就是喜欢小题大做……选个夫婿,都要闹腾这么久……没事找事……”
安如均听到他言语中的不满,不禁呵呵一笑,“这是主子的想法。她贵有公主,想法与作风,自然与旁人不同!说不准,往后还能够被人津津乐道。”
“切!”凌逸风白了某人一眼,“既然你这般有了解她的心思,不如本太子跟你报个名,让你也去参与参与……”
“太子就别拿下官寻开心了!”安如均吸取过一次教训,自然是不会再上当,停顿了一下,又说,“下官可没那福气……”
“你不是才高八斗吗?怎么这会就变得这般自惭形秽了?”
“不关乎其他。”安如均摇摇头,解释道,“只是下官知道自己的身份……”
“说这么多,还不就是为了掩饰你解不开玲珑局的事实!”
这一针见血的点破,呛的安如均瞬间内伤,血肉模糊来着。
有时候,他真心问自己,当初为什么就跟了这么一个毒舌男做主子呢?主子心情好的时候,日子好过一点点,心情不好的时候,是各种打击,各种取笑……长此以往,他真担心自己会被气的英年早逝呢。
“本太子听到了!”
“听到什么?”安如均有些不在状态,凌逸风邪魅一笑,“听到你在对本太子不敬!”
安如均的额头顿时冒出三根黑线,顿时哭笑不得。有这样爱揭穿的主子吗?
不过玩笑归玩笑,一想到正事,安如均便正经了,俊美的容颜上带有几分凝重,道,“主子,您说,皇上此番的目的只是为联姻吗?”找本站请搜索“6毛”或输入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