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从那天开始,阿饼的敢打敢拼得到了“黑道公主”骆大小姐的关注,将其调离了打打杀杀的胡同区,将其任命为“飞花堂”堂主,负责整个骆氏控制的地下情色娱乐行业。
这一块儿,现在已经在各大城市成为“主导行业”,而生存于地下的暗规则,更是让这一行当充满了神秘色彩。实际上,在业内人士看来,不管是有偿陪酒侍唱,还是出门包夜管爽,就和官方收税是一样的。
只要经营,不管是不是赚钱,官方都得收税。同样的,只要在西京的娱乐业生存,那就得遵从地下规则,乖乖上交银子。更何况,暗规则更强调“以人为本”,只要让客人舒服,掏腰包也就痛快。
按照道上的话说。“飞花堂”,就是只要沾上了堂口的花儿,也就是姑娘,就像在飞一样,那是怎么样的感觉?
当然了,这种飞花的感觉,指的是前来花钱找乐子的男人们的感受。而真正要当好靠姑娘们青春赚钱的老大,还是不容易的。稍有不慎,就会被人像“飞出去的花儿”一样逐出欢场,或者血溅如“飞花”,当即命绝气断,都是很有可能的,绝不夸张。
不过,因为经历过了早些年的血雨腥风与孤胆试险,阿饼的狠劲儿在这儿得到了充分发挥,“飞花堂”的名头越来越大,姑娘们也越来越服管。甚至与骆八爷有着过命兄弟交情的霍九爷,也放心把各个场所都交由阿饼来管。由此,骆、霍两家的这家娱乐堂口,日渐兴旺,也使西京娱乐业得到了“小东莞”的美誉。
再到后来,骆大小姐再次擢升阿饼,令其脱离“黑灰之地”,进入整个骆氏的核心骨干群,摇身一变当上了人力资源的“招聘主管”,驻扎北京专门负责应届毕业生的“选聘”与“培训”,成为第一批“由黑转白”的管理人员。
也正是在那儿,阿饼在飞机上误打误撞地碰上了唐少,之后跟着这位深不可测的“大人物”谈女儿红收购,入驻卧虎镇建立生产基地,一步步把濒临破产的“红元女儿红”由死转生、做大做强。
直到这天,女儿红杀入重围,一举成为整个西京最赚钱的企业,并在西玉大道上盖起了“女儿红大厦”。而此时的阿饼,作为总经理站在了剪彩的正前方。想来如同做梦一般,此情此景,怎能不让人油生感叹,泪如雨下。
所以,对于原来的“鬼脚七”现在的“七总”来说,这辈子感谢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骆大小姐,一个就是唐少,没有他们两个,也就没有“七总”的今天。
如果没有骆大小姐,肯定还在胡同区瞎混,没准儿早就被仇家之后的仇家给砍死了,既不会去到“飞花堂”,更不会进入管理层,也不会认识唐少。
而如果没有唐少,最多也就是一个借着招聘之名撩撩大学嫩妹的“七主管”,哪会像今天这样意气风发、波澜不惊?
因此,阿饼称他们二位为自己再生父母,一点儿都不为过。而这个时候,这位“七总”泪眼模糊中最想念的,还是已经故去的老妈!
老妈呀老妈,儿子不争气,没让你过上一天好日子,始终让你在担心受怕中度过。今天,儿子可以郑重告慰您,再也不玩命打杀、流离失所了。请您放心,儿子以后找个良家姑娘,给您生上好几个孙子,也算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吧!
而此时此刻,站在剪彩台前热泪盈眶的,除了阿饼之外,还有美女店主陆小曼和她老爸。与阿饼复杂纠结的心情相比,他们父女俩的情绪也是感慨万千。
是啊!两年多前,女儿红作为主传的家业,即将濒临失传。之所以选择到北京的商业中心去开店,也是父亲老陆这个酒乡会长与众位父老乡亲商议的决定。
如今的社会,“酒香不怕巷子深”已经成为了历史,如果不走出大山,还坐在封闭自我的老传统观念“井盖”里,坐井观天,那么传承千年的女儿红就会彻底失传。与其这样,不如赌一把,到大城市,到首都北京去,走高端路线,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实在的乡里人东拼西凑,就差砸锅卖铁了,攒了五百万,委托陆氏父女到北京金源SHOPPINGMAIL盘下了店面,正式开启“高端之旅”。
一开始那几年,生意还算凑合,北京的高端消费人群确实有,愿意花三四百块买一斤地道女儿红的并不罕见。所以,头一次卖出去几大坛子酒的那一天,陆小曼和老爸都乐疯了,与大伙儿拥在一处,欢呼雀跃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都认为这次“豪赌”还真是赌对了。
可是,好花不长开,好景不长在。
好日子也就持续了半年左右,因为没有后续资金增加宣传投入,大的市场渠道始终打不开,所以酒的价格虽然抬上去了,但是没有销量上的本质提升,资金链根本转不动。
而另一方面,没有足够资金回笼,这SHOPPINGMAIL的月租可是一分都不能少。再加上从老家聘来“秀女”的费用,人吃马喂的,都得花钱。所以,好容易在头几个月卖了几大坛子酒,回收了几十万的资金,没到几个月就花没了。再等着资金回笼,就已经是难上加难,
而那大伙儿攒出来甚至是借钱贷来的五百万的本儿,却是一点儿都没堵上,更别提这些资金还在发生着利息费用,相当于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所以,此时的红元女儿红,表面上亮丽光鲜,实际上已是暗流汹涌,随时可能崩盘。老陆那时之所以不在店里,就是回乡安抚情绪去了。
恰恰就在这时,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开眼,一下子来了唐少这个“大救星”,起初只是到店里来买了两小坛子酒,算是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小客户。当时陆小曼觉得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感觉言语幽默,比较博学,与自己相谈甚欢,临走前还买走了专门送给老爸的伸缩拐杖。
可到了第二天,也不知道这位唐少是怎么的兴致大发,一下就拉着“七总”谈起全面收购来。当时,陆小曼还以为他在开玩笑。但是越聊越发现不是开玩笑,于是急忙拉了老爸前去与他洽谈。却不曾想,还真不白去,一下子就谈成了七百五十万收购所有产品的大单。
说实话,那时候的陆小曼,和她老爸一起,是存有一些私心的。把这些产品、存货一块儿开价七百五十万,相当于扣去大伙儿攒出的五百万,加上利息,人工遣散等费用,大致是五百五十万。七百五十万减去五百五十万,还能剩个二百万左右,也够他们父女省着些花一辈子了。
要是照老陆的观点,至少能让闺女出嫁时不吃亏,有一个牢靠的保障。再怎么说,也比一分钱没有,还要给大伙儿还利息要强上百倍。
能够达到这样的地步,虽然离把祖辈传下来的产业发扬光大的梦还很远,但至少也能够保个本平且略有盈余,已经算很好的结局了。
所以,能带来这样好事的唐少,不是“大救星”是什么?
可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大救星”唐少的“营救大手笔”还远远不止这些,竟然又提出了第二步“全面收购知识产权与技术力量”的计划。
这样一来,陆氏父女可真是彻彻底底地震惊了。照理说,一下子多出二百万收购的“冤大头”已经够可以了,可这位唐少竟然还要花大价钱买断“知识产权”。难道他真是钱多到烧得慌,还是脑子被驴踢之后进了水?
质疑归质疑,陆氏父女经过仔细商量之后,一致认为,这个唐少还是非常“懂行”的。不说别的,单从重视“知识产权”这一点来看,就绝对不是一般人,肯定是具有丰富资本市场运作经验的“行家里手”。与这样的人合作,感觉就是两个字:“专业!”
而陆氏父女经过从绍兴乡下到北京商业中心的经历变迁,也越来越意识到,仅凭着酿制女儿红的传统技艺,还有将祖辈产业发扬光大的一腔热血,是远远不够的,最最需要的,恰恰就是这种连洽谈都渗透着资本理性的“专业”。
不过,话虽说这么说,对于自己酿制工艺是不是值钱,到底价值多少,别说陆小曼了,就算是老陆心里也没底。这位酒乡协会的会长当即联系了家里的父老乡亲,征求大伙儿的意见。
经过紧张充分的讨论,实诚的山里人没有狮子大开口,只是说了一个二百万的约数,具体的数额还是由老陆这个会长说了算。
在这样的基础上,老陆权衡再三,还是决定赌一把。这个赌不是为了自己,仍是为了自己的闺女陆小曼。刚刚卖酒的溢价收入给闺女留下了二百万,已经可以在西京买车买房,相当于为她的出嫁提供了基本保障。而眼下的知识产权之价,如果超过老乡们说的二百万,就全部是净赚,可以为闺女的下半生再积累得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