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季如河,就拿着其中一部“私人手机”往外拨着电话!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没有丝毫遗漏。
事实上,就算季如河在这个环节反其道而行之,选择了那五部同样手机中的一部,也是一样的结果!
这又是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唐卡胜算在先,在打电话这么重要的关键环节,可是不允许任何的失误。虽说设置了疑阵,却更是“死阵”!
说得再明白一些,这七个电话,无论季如河选哪一个,都是事先设计好的“模拟电话”。
看上去,这些电话和普通电话无异,但实际上,季如河拨出去的电话号码,无一例外地都进了调查小组的中控室。
迅速有人将季如河拨出的这个电话号码的机主告诉了老姜,不是别人,正是这只“狐狸”的叔叔,“老狐狸”季风行。
电话响了三四声,老姜看了对面的技术人员一眼,挥手作了一个开始的动作。
老话那头响起了很是低沉的声音:“喂!”
季如河一听这声,顿时如瞎子重见光明,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叔叔!是我!我是如河啊?”
电话那头颇感惊讶:“如河?怎么可能?搞什么鬼,我要挂了!”
季如河急忙哀求:“别别别!老叔,真是我!我真是小河!我这是想尽办法给您打的电话!我真是小河啊!您忘了,我小时候调皮,跑到池塘里去游泳,眼看就要不行了,还是您和二叔把我给救起来的!”
听到这儿,电话那头停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应道:“真是小河?你在哪?”
季如河高兴得无以复加:“老叔!你终于相信了!我正在他们这个什么联合调查小组的秘密审讯点呢?”
季风行的声音顿时充满了警惕:“那你是怎么打出这个电话来的?他们正和你在一起?你是受了他们的指使,来与我对话的?”
“不不不!”季如河连连否认:“老叔,我怎么会干这样的事儿。实不相瞒,我是趁他们喝多了庆功的机会,特意偷了他们一个私人手要给您打的电话。时间不多,也没太多时间向您解释了。您就记住我刚才磨拳擦掌那个从小相救之恩吧。对此,我没齿不忘。我接下来说的话,也请您记住了!”
季风行显然是半信半疑,但血浓于水的亲情,还是让其选择了“相信”:“好吧!你说,我听着!”
“是!”季如河应了一声:“一共三件事!第一,他们已经掌握了万年青的大部分罪证,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据我所知,他们随时可以双规万年青,之所以迟迟不动,就是想进一步做实。他们已经打好了如意算盘,一旦双规万年青,就和上次完全不一样,根本不可能救得回来。如果我们还向上次那样去救,就正好中了他们的下怀。他们就可以分而击之,分头对付您和林市长等人了!所以,一旦他们对万年青采取动作,您几位千万不能去救!”
老姜和中控室的人听到了这儿,禁不住紧锁了眉头。别说,这个季如河还真不是吃素的,对于万年青这一点看得很是透彻。
季如河又快速说起了第二点:“第二,我的权场手札被他们查获了,不过,即使如此,我还是留了后手的。还有两个重要证据的秘密埋藏点,主要都是针对咱们联盟本身的。不是说不信任咱们自己人,实在是除了咱们亲叔侄以外,没有什么是值得绝对相信的,对谁都得防着一点儿!”
季风行听到这儿,冷笑了一声:“是吧?希望你说的是真的!你先把埋藏地点告诉我吧!”
季如河慌了神:“老叔!我说的当然都是真的!我知道,我有不对的地方,我在收集证据的时候,捎带着也收集了您的一部分材料,但我对天发誓,那只是一点点。您只要去那两个地方看看就知道了,这两个地方,说来也好找,一个在咱们老家那棵最茂密的大榕树下,还有一个,就在林江越家后花园院外的第五棵电线杆下!”
季风行象是听出了什么,憋着嗓子冷笑:“好你个季如河,你选这两个地方,已经说明了所藏证据的内容,一个是我的,一个是林江越的,是吧?”
“不不不!”季如河急忙否认:“老叔!绝不是这样的!我之所以选这两个地方,主要还是离您和林市长两位大佬的直线距离最近,便于直接运走或销毁!老叔啊,小侄我可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冒死打这个电话出来,就是为了给咱们亲叔侄一条活路!”
季风行笑了笑:“好!算你小子临走前还有点良心,知道报恩。放心吧,侄媳妇儿和孙女她们,我会派人全力照顾好的!”
“老叔!”季如河叫嚷出了哭腔:“我拼死给您打这个电话,可不光是请您保全她们!”
“哦?”季风行发出不动声色的笑:“那你说说看,你还想要什么?”
季如河哭丧着说道:“我希望您几位别再去救万年青了,他已是死路一条。不如把北京那个大人物的豁免权,给我!”
“哦?”季风行显然很是吃了一惊,好半天才说话:“你的意思,不是先救你,再救他。而是不救他,只救你?”
“是这样!”季如河头如捣蒜:“老叔,您想想,与其去救一个行将就木的死人,不如把机会留给更有生机之人。再说了,不说别的,单从利用价值来看,目前我所掌握的资源,也远远比万年青要大得多?”
“是么?”季风行仍然保持着这样一种阴沉沉的语调,似乎什么都能引起兴趣,什么又不能太尽兴似的:“你的意思是,你现在仍然有着非常大的利用价值?”
“是这样!”季如河忙道:“这就是我想说的第三点!长话短说,我这些年,还积累起了一个秘密杀器,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不是针对别人的,就是针对王亦选和唐卡的不利证据,足足有三大箱子!”
纵然是见多识广的老姜听到这儿,眉毛都忍不住高高扬起。
这时候,只听季风行颇为惊讶地说道:“哦?你还藏有这些东西?为什么不早说?而且,刚刚只提了我和林江越的,对这个却一句都没有提?”
季如河怯怯地笑了:“老叔,您也知道,我可是您从小看着长大又一手提拔起来的。什么时候得攻,什么时候得防,您教我最多,我也学得最多。别的就甭说了,对于自己安身立命的,总得留那么一手吧?”
“你这个小王八蛋!”季风行已然忍受不住,狠狠骂出一句:“这会儿还在这儿装好人!就说你留有后手,不就完了!说直白点儿,如果不想办法解救你,就无论如何拿不到这二人的罪证是吧?”
“是这样!”季如河笑了:“老叔!我也知道,在西京这个地面上,要说论智谋,讲城府,没人及得上您!唐卡不行,连王亦选也不行!所以,我自知不敌,总得留点儿保命的东西,您说是吧?”
“混帐东西!”季风行破口大骂:“事到如今,你那脑瓜子里还只想着那些小九九,你就不想想,你要是不把这两个人的罪证交出来,我们怎么扳倒他们,怎么让你全身而退,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
“嘿嘿!”季如河笑而不止:“老叔!都是知根知底,您就不要拿这样的悖论来激将我啦!我考虑得没您那么远,我想得很简单。既然省里和北京那两个大人物能把万年青救出来,并没有使用王亦选和唐卡的罪证,那么,他们也一定能够救出我来。只要把我救出来,我放出王亦选和唐卡的罪证,把他们打入万丈深渊!您和您的徒弟林江越该当书记的当书记,该当市长的当市长,我举双手赞成。到时候,只要看着合适给我一个位置就行,绝不贪功!”
季风行一边听,一边冷笑,但是笑到最后,还是放缓了语气:“好吧!那老叔也暂时答应你吧!不过,就算到时真能把你救出来,又怎么告知你呢?”
季如河笑道;“这简单!当时您和张一冰把万年青捞出来,是怎么告知万年青的,就那样告知我就行!”
季风行叹了一口气:“你小子!从小就这么个拧脾气!好吧,谁让我是你叔呢。真让你出不来,你老爸那头也说不过去。这样吧,想办法让你全身而退,但你也知道,这两个大人物可不好请动,除了要讲情面,更得讲实惠的……”
季如河忙道:“这我懂!老叔,您放心,这钱财本来就是身外之物。进来这些天,我算是看明白了,钱再多也买不了人身自由。这钱我出,我全出。实不相瞒,告诉您那两个藏证据的地方,也藏了不少票子,都是洗干净了的,可以随便花。您全拿去,给那两个大人物,如果还不够,您先替我支应着点儿。出来这后,我一定加倍奉还!”
“好啦!”季风行顿了顿:“不说这些了!看看你小子有没有这个运气吧!这样,以七天为限,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有人打通联合调查小组的关系,秘密把你带走,对外声称就是中纪委要探查一些相关线索,调你去协助调查。只要脱了他们的笼子,你就是自由人一个。到时候,会有人在脖子上戴一条墨绿色的玉坠子,以此为号,接你出来。你什么也不用说,出来就好!”
“好!”季如河大喜过望:“老叔!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您可千万别反悔,能做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