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抵达法兰克福,易晔卿才明白过来经济性是什么意思,不就是便宜么!不过一想到这是他们集资给自己买的票,就为了让自己出门散散心,还是很感动的。
坐火车起码有一个地方飞机是比不上的,一路上的山川田野看得人仿佛回到了十九世纪,加上偶尔点缀在草原上的羊群和牧羊姑娘,比飞机惬意许多。
晚上九点多站在冷冷清清的欧罗巴塔脚下,易晔卿却觉得不错,起码清静没人打扰。只是这回出来得匆忙,到现在还不知道要去哪。
易晔卿一向独来独往,大学要不是有宿舍那帮人,也还是跟初中高中一样,她的旅游也跟别人不一样。
别人都是哪里热闹去哪里,她是全部避开了各大旅游景点。
而且三个星期的假啊......易晔卿都不知道该怎么挥霍,姑娘们不在,连玩都不会,于是就出现了以下让各导游公司笑到内伤的路线。
第一天在法兰克福,忽然想起来要去听金色大厅的音乐会,第二天就出现在了奥地利,一瞬间想到西班牙的奔牛节很热闹,第三天又去了马德里,看着空荡荡的街道才反应过来还没到日子,又有点怀念法国人民的浪漫,可是等站在埃菲尔铁塔上时,又觉得身边没个人孤零零地可怜,就想起了意大利嘴上抹蜜的男孩子们......
这么一圈遛下来,也不过过了一个礼拜。
这天易晔卿坐在布拉格广场上喂了一阵鸽子,觉得这样一个人晃荡下去太没劲了,当夜收拾了行装,回约克郡的家。
老Benson开门的时候有一点惊讶,大概是觉得她太快回来了。
“没办法,一个人旅行真没劲啊。”易晔卿提着箱子进门,听见里面说话的声音,“有客人?”
老Benson掩饰着咳了咳:“当然,是来替小姐量尺寸的。”
“为什么?要给我做衣服吗?”
“是的,小姐。”
老Benson过去把两位五十多岁的妇人请过来:“你们现在可以直接给小姐量了。”
易晔卿听他这话说得奇怪:“怎么,原来是在拿我的衣服量尺寸吗?”
等不及Benson回答,两位妇人一个架起她的胳膊,一个拿出纸和簿子:“收腹,小姐。”
她也就没空问别的了。
直到量好了尺寸,易晔卿才问她们是做的什么衣服,又自言自语:“是骑服吗?”
两位妇人对看一看:“是的小姐,以及一些其他的。”
易晔卿喜欢骑马,虽然技术不佳。之前在国内的时候好不容易在N市附近一个城市找到了骑马场,可惜没去几次就来了谢菲尔德。
送走了两位妇人,老Benson进来对她汇报了一些关于增加她体育锻炼的安排,以及饮食上的一些改变。
易晔卿拿着餐单,看到都是什么芝士什么焗饭这些东西,嫌弃地拿开了点:“为什么要改动我的饮食?”
Benson一脸的正义凛然:“小姐,您的身体太瘦弱了,需要增加蛋白质和热量的摄入,以及一些合理的运动。”
“我的功课已经很繁重了,你知道的。”
“没有关系,这些只在您休息的时候进行。”
易晔卿撇撇嘴,就算同意了。
多点事情也好,起码不会乱想。
一个月后,几套衣服做好了,先送了过来。
“做得挺快的嘛。”易晔卿自言自语了一句,一共四套,一套骑装,两套平常锻炼的运动服,还有一套,看着有点像是礼服裙,耦合色偏粉,还有同色的高跟鞋,看样子也是手工的。
“看起来好贵啊,为什么没事要做这样的衣服?”
老Benson一本正经:“今年学校会举办酒会,所有人都要正装出席。”
“是在什么时候?”
“唔......八月,小姐。”
“还有四个月,你怎么知道这期间我不会发胖到穿不下?”
老Benson想了想:“体育锻炼也是出于这方面考虑的。”
八月份的时候正是暑假,到时候自己参不参加都不一定呢,做了就做了吧,以后谁结婚了拿来当小礼服穿。
紧锣密鼓地又上了两个月的课,暑假就到了。出来大半年,两次放假没有回去,这次再不回去,也实在是说不过去了,文惠都来了电话,可见是想她很久了。
但是易晔卿没有准备多待,回去是6月2号,7月2号就回来了。她的理由是,自己虽然放暑假,这里的人却是仍然要结算工资的,不能浪费。其实就是不敢在家多待,怕遇上什么不该遇见的人。
因为有抵触情绪,连飞机上的16个小时都分外珍惜,看书看电影听歌,就是不愿意睡觉,怕一醒过来已经到了,总觉得亏大发了。
所以当空乘过来请她下飞机的时候,她都有抱大腿的冲动。
“对不起易小姐,头等舱乘客不能在经济舱乘客后面下机,请原谅。”
易晔卿想了想,自己也实在太没出息了,谁说了一定会遇见啊,怎么就怕成这副样子,丢人!
昂首挺胸,跟刘胡兰英勇就义似的,这才下了飞机。
文惠这回倒是亲自来接了,再怎么不上心,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啊,这么久没见到,总是要想的。
谁知一上车刚扣上安全带,文惠就说:“对了,你子安哥哥要结婚,这事你知道吗?”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可是文惠做这第一个戳她伤疤的倒是没想到,总不能就直接让她闭嘴,估计会被扇耳光扇死。
“唔,看到新闻说他带着人挑婚纱。”
“是吗?这我倒是没看到,不过你干妈给我打电话说这事来着。”文惠坐在易晔卿旁边,本来是撑着下巴看前面,忽然就扭头过来看易晔卿:“毕竟你们两个青梅竹马了那么久,你多少应该伤心失落一下吧?”
易晔卿看回去:“妈,你确定我是你亲生的?不是你生不出来从哪儿抱的?你怎么就这么盼着我不好呢!”
文惠咧嘴笑:“开个玩笑么!别跟乌骨鸡似的啊,那眼睛瞪的。”顿了一顿,“回去吃饭啊。”
“哪些人?”
“都是自己人,你叔叔一家,还有就是你干妈一家。”
易晔卿呆了一秒钟:“看吧,说不定我一会儿就睡过去了,你知道,调时差么,一时半会叫不醒的,到时候要这样了,我也爱莫能助。”
“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