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利冷漠的站在阳台上,看着下面荒乱的野草由于没有人去修剪,居然长得到了腰际,几对雇佣兵分布在不同的地方巡逻着,以防有一些冒险的人闯入,而这些都被站在阳台上的黑利看得清清楚楚。
若是熟悉黑利的人站在这里一定会很是惊讶,因为黑利一直的形象都是放荡不羁的,天不怕地不怕,然而此刻,他映照着星光的眼眸却闪烁着一丝少有的脆弱。
他们的一生是短暂而绚烂的,也许不知道在哪次出任务的时候就会失去生命。
黑利用自己有限的一生等了锦森太久,以至于不允许自己失去他,殊不知,有些事情,特别是爱情,并不是能够被强求来的,第一眼看见时,不是他,便不是了。
现在的黑利还不懂,他觉得只要郑夕晨死了之后,锦森便会很快忘记她,投入自己的怀抱,然而他最终会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代价……
“头儿,权夜那边放出了一个消息,他马上要和郑夕晨结婚了。”查到消息的手下马上将消息汇报给了黑利。
“结婚?难道这权夜要来真的了吗,郑......这个女人可真不简单,勾引完这个又去勾那个。”黑利冷笑一声,讥讽的说道,考虑到锦森还在里面,虽然他不见得会听见,但黑利还是不想被他知道,因此硬生生吞下了要说出口的名字。
手下不敢对黑利的嘲讽有所不满,恭敬地继续汇报说:“我们确定了的,应该是真的消息无误,时间就定在后天,权夜已经给那些名流们传了请帖,到时整个城市里上流社会的名流们都会去参加。”
黑利修长的手指叮叮当当的敲着栏杆,突然令人毛骨悚然的笑了起来,在空旷的阳台上极为恐怖。
权夜这是要“圈地”了啊,将郑夕晨从后天起划进自己的领地之中,这么大的排场,无疑是在昭告天下,郑夕晨是权家的人,以后若是还有人想动郑夕晨,恐怕就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了。
“后天是吗......我们的动作得搞快了啊,请帖找好了吗?”黑利眯了眯眼。
手下拿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额头也渐渐冒出了冷汗,但黑利积威已久,他不敢让他等,只好有些迟疑的说道:“这,头儿,权夜虽然给许多人了请帖,但是权夜和郑夕晨的婚礼内场的请帖我们搞不到,权夜很谨慎,发的都是一些位高权重的人和他们的亲戚,所以......”
“所以你没有拿到是吗?我养你们就是为了听你们向我汇报你们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吗!”黑利眼中渐渐积蓄着怒气,声音也阴冷了起来。
手下更加紧张了,心里直叫苦,这哪里是一点小事啊!权家也算是名门望族了,放在古代那也是权贵,他们家的请帖哪里那么好搞,按照之前的做法显然不行,权夜为了保证郑夕晨的安全,只请了一些超级大人物,那哪里是他们能抗衡的?
不过他也不敢说出来,说出来也不过是再挨一顿骂罢了,只好自认倒霉,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方法了。
正当手下绞尽脑汁的想着办法时,黑利的脸色突然由阴转晴,放宽了权限说道:“算了,既然搞不到内场的请帖就算了,在外场也能搞死她。”
他已经不能再等了,天知道这群猪脑子能不能在后天之前搞到请帖,既然不行,那他也就不强求了,就算在外场动手有些不方便,而且很有可能会出事,他不能在让那个女人继续活着,而且等到她真的和权夜有了夫妻之实,要动手就更难了。
不得不说,现在的黑利已经被嫉妒蒙住了双眼,成了一个空有武力的屠夫,完全忘记了以前的教训,也忘了像他们这种游走在刀尖上的人需要时刻保持警惕,否则失败事小,丢掉自己的小命事大。
正因为黑利完全没有考虑过失败后自己的处境,因此以后才会追悔莫及,为此付出代价,但那时的悔恨又有什么用呢,终究太晚。
手下跟了黑利多年,也是一直跟着他出任务的,听了黑利的话,有些不赞同的说道:“可是在外场出手的话,鱼龙混杂,容易失败不说,到时要是被抓住之后,就算能活下来,组织也不会放过我们。”
黑利已经不想再想这些了,他危险的眯了眯眼,提高了音调:“你这是在教训我吗?你有什么资格,是不是我这些年对你太好了,让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手下闻言十分惊慌,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竟在质疑自己的上司,组织里纪律分明,皇帝天高水远,但现在他要是不听话,黑利完全可以收拾他!
于是他立马惶恐的说道:“属下不敢,仅凭头儿的计划行事。”
“呵。”黑利微不可闻的冷笑。
虽然顶着巨大的压力,手下还是冒着冷汗斟酌着问道:“不过属下不明白,在外场动手的话,我们极有可能连郑夕晨的面都见不到,又怎么动手呢?”
摇摇头,黑利无语道:“真是猪脑子,我们进不去,就让她出来啊。”
“权夜既然设了那么多的保镖,又怎么会让她出来呢。”
“你貌似忘了,我们可是有一位同盟的啊......”黑利意味深长的说道。
手下这才恍然大悟:“林子峰!”
见他终于开窍,黑利满意的点点头,“没错。”
有了黑利的计划,手下放下了吊在半空中的心,他一直有种不妙的预感,总觉得会出事,不过他们执行了那么多次任务都没出事,这次也不例外,手下甩甩头,将不安的念头甩出去,继续鼓捣起了手中的电脑。
黑利挂了电话,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他走进客厅,看着沙发上已经睡着了的锦森,自嘲的一笑。
“睡了?”
锦森久久没有回话,但黑利敏锐的捕捉到了他的眼睫有丝微的颤动。
他漠然的走进了一间房间,虽然早已习惯了锦森的态度,但他也是人,也会心疼!他的付出也想要得到回报啊。
而在他身后,锦森没有睁开眼睛,闭着眼继续养神,在回国之后,他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黑利,这个曾经熟悉的伙伴。
他时常会觉得黑利的举动有些奇怪,说不上来,他对自己的态度也有些问题,但是要细说,也不对他没有什么坏心思,只好归于他比自己先回国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
锦森虽然身手出众,但显然情商不高,他心思一向单纯,否则也不会这么久都察觉不到黑利的心思了。
他半睁着眸子,那玉石一样清润的眼中倒印着刺眼的灯光,让他显得有些茫然,又有些忧伤。
隔了一会儿,锦森摸向胸口,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匣子,自他进入组织之后便一直陪他度过了许多无眠的长夜。
曾经有人想要动这个匣子,无一不被他打得伤痕累累,连那时和他形影不离的黑利也没有打开过,有次他想要趁锦森睡觉时打开匣子,没想到被锦森失去理智的毒打了一顿,肋骨都断了两根,这才罢休。
锦森的声音有些沙哑,轻轻的两个字像是要没入风中。
“夕晨......”
这一声不像是呼唤,反而像是在追忆往事一般,这话语穿越了漫漫的时光长河,回到了那个老旧的时间。
这幅少有的忧伤的样子并没有被黑利看到,他此时正站在林子峰的面前。
黑利看着几乎快被包成粽子的林子峰,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转头看向门口守着的男子问道:“怎么包扎得跟出车祸了一样?”
男子被看得有些尴尬,“他说这样有安全感一点。”
黑利没工夫和他扯这些,他心情正烦着,直接开门见山的对林子峰说道:“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那么后天你帮我做件事。”
“后天,什么事?”林子峰疑惑道。
“哦,对了,你恐怕还不知道吧?你心心念念的郑夕晨就要和权夜结婚了。”黑利突然想起来这遭,免不得要恶心林子峰一下。
他不开心,别人也别想好过。
“结婚?怎么可能,我不信!”林子峰听见这个噩耗,顿时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呆滞了,不敢置信的喃喃。
“怎么不可能,他们可是连消息都放出来了,现在全城的人都知道了,只有你还被蒙在鼓里做着春秋大梦。”黑利毫不留情的戳着林子峰的痛处。
林子峰的表情慢慢狰狞了起来,“该死的权夜!”
显然,他已经自动把仇恨集中在了权夜的身上,恨不得将他凌迟。
黑利抓住机会,微眯着眼睛,不怀好意的蛊惑道:“放心,后天的婚礼就是你最后的机会,你不会没用到连外场的请帖都拿不到吧?”
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林子峰面无表情的抬头,若不是眼中的阴毒,黑利都要以为他无动于衷,他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只要不违法就可以。”
黑利的心情终于好了起来,他慢慢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微笑,一边走过去拍了拍林子峰的肩膀。
“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