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素儿脸上立刻升起一个火红的巴掌印迹,司徒嫣赶忙将她的手拉过去“你做什么伤自己的脸。”
司徒嫣知道她是会错了意,微笑解释道:“是你多心了,我没有生气。”
素儿眼见司徒嫣并未生气,自己心里反而内疚更深,暗暗发誓今后绝对不能在提起小姐的伤心事了。
司徒嫣安抚的拍了怕她的肩膀后挑开车帘冲着车夫道:“李师傅,将马车赶慢一些。”
“好的小姐。”
在经验丰富的李师傅赶车之下,马车比刚才更缓慢了一些,于是司徒嫣乘坐的马车就比郑思雅的马车保持了一段不近也不远的距离。
眼看已经快到文秀街上时,司徒嫣从衣袖内掏出一只短笛放在嘴边,一阵轻扬异域风情的曲子缓缓传出,笛声飘扬,让人听后心旷神怡,而就在这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郑思雅所乘坐的马车一路上都相安无事,可不知为何,驾车的两匹马突然发疯了一般长鸣一声,马蹄飞起,快速的朝着前面飞奔而去。
“啊!小姐!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央儿被摇晃的马车震的甩到了角落里,而郑思雅更是狼狈的碰到了茶几上,腹部正巧撞击到茶几一角,整个腹部一阵抽痛,她刚刚痛呼一声,还来不及询问车夫,身子又朝身后一倒,整个后脑勺硬生生撞在了马车架上,原本盛装打扮的烟罗长裙此时也不知挂到了哪里,撕拉一声被扯开了一道裂纹。
司徒嫣透过车窗看到了前面的情景,嘴角泛起冷笑,想要坐她这辆马车的确是要付出代价的,郑思雅一定不会想到,自己的一时逞能会承受这样的后果吧?
说起来这还要多亏了祖父,祖父给她建造的这辆马车上所用的两匹马均是从西域进贡而来的汗血宝马,其劣根习性遗传了宝驹多烈性的典型性格,当年祖父就是靠刚才她吹奏的这首逐牧曲才能震的住它们,而这首曲子正是草原上驯服烈马,驱赶狼群的神曲,在西域草原之上,只要这逐牧曲响起,牧民们所圈养的马匹都会撒开蹄子奔跑,这也算是一声号角。
而此时,她选择在文秀街上吹奏,正是看到这里安静,马匹奔跑起来也不会伤到无辜之人又能捉弄了郑思雅,只要曲子一停下,那两批发疯的马儿也会立刻安静下来。
眼看折腾的差不多了,司徒嫣刚想停止吹奏,正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从身后响起,伴随着一阵急速的风声,几匹上好的骏马从司徒嫣的马车前疾驰而过,其中一位身穿墨色飞鹰斗篷的男子吸引了她的目光,在她抬头那一霎那,眼神便紧紧眯起,死死的盯着那抹背景不放。
这边,发疯了的马儿顺着街道快速的奔跑,平铺的青石路上发出“吱吱”声响。
马车夫也已经彻底吓傻的抱着车架不放,哪里还顾得上制止这两匹发疯的野马儿。
“救命!救命啊!”郑思雅紧紧的扒着车窗,身旁的央儿已经被摇晃的马车吓的昏厥过去,而她的双手却紧紧的抱着郑思雅不放。
“该死的!央儿。”郑思雅气急,正打算掰开央儿拦着她腰间的手,正在这时,原本猛烈摇晃的马车突然一下子静止了下来。
她惊魂未定的朝车外看去,只见两位身材高挑的背影出现在她的面前。
而他们此时正是一人坐在一匹发疯的马匹身上,一手按住马颈,另外一手紧紧的拉住马缰,原本躁动的两匹马儿同时安静了下来。
“七少爷好身手,呵呵,几月未见,没想到七少爷的武功进步如此迅猛,实在令长弘惊讶。”说话之人身穿一身冰蓝缎袍,袍子袖口用金银丝线绣出朵朵木槿花瓣,在日光照射下显得璀璨夺目,贵气逼人。
右边马上所坐之人轻笑一声,他身穿一件墨色丝锦长袍,腰系龙环玉扣镶金腰带,足下蹬着一双黑色长靴,坐在马背上威风凛凛、玉树临风,举手投足之间无不彰显着贵气逼人之势。
“独孤小侯爷跟随五哥前去贵阳平角叛贼,一去数月这功夫也大有见长,再加上常伴我五哥身边,想必小侯爷定然学会不少排兵布阵之法吧?”
男子说话间眼神则朝同他们一起而来的另外一位男子看去,对方只是冷漠的撇了他一眼便将视线收回。
那男子身穿一身银丝铠甲,一看便知是行军将士,银色头盔之下的面容如刀刻一般精致绝伦,他肌肤并不算白,比起前面这两位,他的肤色更为健康,呈小麦肤色,额前一缕碎发将他整个脸庞衬托的更加孤傲,紧抿的嘴唇带着一抹冰冷的线条,使得他周身更彰显一种难言霸气。
独孤诚勾唇轻笑一声,如玉般清秀的面容被这抹邪气的笑容衬托的更加潇洒率性“那咱们待会儿就在教练场上好好比试一番如何?”
收回视线,慕容枫嘴角仍旧带着一丝笑意,可这抹笑容却并未直达心底。
“好,我倒是想要领教领教独孤小侯爷最近所学的精髓。”说着翻身下了马,而独孤诚也跟着跳了下来。
“马车里的人没事吧?”慕容枫走到车前低声询问,斯文俊秀的面容闪过关心之色。
郑思雅在马车内一阵惊慌,心口扑腾扑腾狂跳的厉害,除了马惊将她吓得不轻之外,更让她感到惊讶的是,救下自己的人竟然是景王殿下?她在十二岁那年就曾见过这张容颜,到如今从未忘记过,难道、难道这是上天垂怜给了她这么好的机会吗?
“呃,小、小姐,我们这是在哪儿啊?”刚刚醒过来的央儿迷迷糊糊的环顾四周,一时竟忘记了自己此时身在何处。
郑思雅狠狠瞪了央儿一眼,本打算发火却想到车外还站着自己心仪之人,害怕在景王面前留下什么不好的影响,郑思雅这才将心头的怒气缓缓压制了下去。
央儿伸手扶着额头,看到郑思雅如此恐怖的眼神,大脑如浇灌了一盆冷水立刻清醒了过来,如弹球一般快速爬起来。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郑思雅冷冷撇了她一眼,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多嘴,央儿立刻明白过来,急忙闭嘴,恭敬胆怯的候在一旁。
伸手整理自己的仪容,含羞带怯的轻声回道“我、我没事。多谢公子相救之恩。”纵使此时浑身酸痛,可为了保持自己的形象,郑思雅忍着痛尽量温柔开口。
“小姐无事便好,既然小姐无事我们就先行告辞了。”慕容枫抬起眼帘朝半透明的车帘子扫了一眼,随即收回视线转身就朝自己的坐骑而去。
“公子请留步。”郑思雅眼见慕容枫要转身离去,她心里一着急便主动脱口而出。
“小姐可还有什么事情?”慕容枫皱眉回转过身。
郑思雅带着紧张慌乱的心境,深吸了一口气,暗道,既然老天给她和景王制造了相遇的机会,这就是天意,她岂能错过这么大好的机会?
想到此,心里的坚决掩盖了惊慌,伸手挑开车帘走了出去。
待郑思雅走出马车后,惊慌的马车夫急忙放下矮凳,郑思雅踩着凳子下了马车,当她抬头迎上慕容枫的视线时,脸颊微微带着红晕,嘴角挽起一抹笑意。
“承蒙公子相救,小女子无以为报,还望公子留下名讳,小女改日也好迁派家人前去府上感谢。”
慕容枫低头看向眼前的女孩,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她身穿一件紫色软烟罗长裙,身段纤细娇小,给人一种不盈一握、芊芊细柳之感,而她微微颔首的小脸秀丽轻灵,举止优雅,含羞中又不失端庄,着实一派的大家闺秀模样。
在看眼前马车,装饰奢华气派,木制均是采用最稀有的凤栖梧桐之木,能有这等气派之人,京城内也不见得有几家。
收回视线,慕容枫儒雅一笑道:“不必麻烦了,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小姐实在不必挂怀。”
这边独孤诚下马之后就利索的翻身坐上自己的马,眼见慕容枫与美人相谈甚欢,他勾气唇角,轻夹马肚走向了不远处一抹等候一旁的身影。“若要比较身手,我和七殿下可远远不及你,为何刚才殿下不愿出手相救呢?”
被询问之人安坐在马上,眼神朝这辆出事的豪华马车淡漠的扫了一眼,随即转移视线,定格在不远处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上。
这边司徒嫣一直死死的盯着站在马车前那抹身影,突然感觉有另外一道视线向她这边投射而来,敏锐的侧头看去,只见不远处高坐在一匹棕色宝马上的男子朝她这边探视。
那男子瞬子如敏捷的豹子一般,仿佛一位至高无上的王,了然一切的注视着下面的一切。